第A10版:国家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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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 年 8 月 9 日 星期   重要律师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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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城,从背对大海到面向大海
东进东进!一个城市的战略升级
  海边孩子的童年应该是浪花、海滩和贝壳,但盐城的孩子除外。

  有人说,盐城人去过自己海边的,十个里面不会超过三个,而记忆还不一定美好:即使住在沿海的乡镇,也要骑超过一个小时的车才能到达所谓的海边。这就是当地人所谓的“临海不见海”。地图上看去,这儿的海岸线与其他地方的海岸线并无不同,但这儿的海岸线是一条纵深十几公里、甚至是几十公里的漫漫滩涂,即使你到了“海边”,想要脚踏海水,也需要运气——等到涨潮时分。

  临海而不见海,盐城人的遗憾不仅是没有风景怡人的沙滩,还有千百年来依海而居却守着贫穷。如何跨出海岸线,东进出海,是盐城人的心结,一个几代人的蓝色海洋梦。从“背对大海”到面向大海,盐城吹响了新的“东进序曲”。

  家老小。这就是盐城的海,和大海世代相邻的人们过着千百年从未改变的生活。与中国东部的黄金海岸相守,他们不知道这片海如何改变自己的命运。

  从凶滩到黄金海港

  与老许赶海之地相距不远处,则是另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那儿发生的一切或许将可以改变老许子孙的命运。这是一个“凭空”出海的港口,之前这儿的名字叫王港,现在被命名为“大丰港”。

  大丰港曾经创下一个全国之最:拥有当时最长的码头引桥,引桥1500余米,导堤更长达4.3公里。长长的引桥由滩涂海岸跃出,在引桥的顶端,有一个长269米的码头。如此长的引桥,当然不是为了气派,而是不得已而为之:盐城的海都和这儿一样,是浅海浅滩。在海岸边筑港,不要说万吨巨轮,就连一个小渔船也会搁浅。

  “最初建成时,码头前沿的水深7米不到,现在长期维持在9米左右,“港口工作人员告诉记者。这个说法打消了人们的另一个疑虑,人们一直担心盐城海岸线存在“淤积”特性,担心从岸边伸出去的码头会随着年月的增长而被越淤越浅,到时清淤的花费无疑巨大。

  据港口工作人员介绍,实际上这也是当时大丰港前期建设的主要阻力之一。由这个话题说开,记者才知道大丰港的建设过程,可以用“一波三折”来形容。

  在我国漫长的海岸线上,有三段“空白海岸”,连云港至上海港之间的淤积型海岸就是其中之一。之所以一直没有建港,是因为没有人敢承受这个风险。“在这儿建的海港,命中注定是要建在大海之中。大浪的侵袭、泥沙冲刷加上海水浸泡,都将使港口风险加大,谁还敢冒这个险?”

  盐城海岸是“建港禁区”的说法,一直以来是学术界的主流观点。转机出现在1988年底,著名水利专家严恺致信江苏省领导,指出在大丰的王港外有一宽阔海槽,可能适宜建深水港。江苏省交通厅随即对这一信息进行了调研论证,论证时间长达8年。

  在经过风流推算、潮流数学模式推算等一系列复杂论证后,专家认定,在王港外约20公里处,有一负20米的海底深槽,适宜建大型深水港。这个结论最终被批复时已到了1997年,大丰港“准生证”出炉。1998年,大丰的全市财政收入仅有三亿元,还要养活15000人的财政供养人口,大丰港经济区管委会主任倪向荣回忆说,当年大丰港开工兴建时,启动资金仅有180万元,用区区180万兴建一个深水海港,可能也创了一个全国之最。

  那一年,大丰港动工,建设又花了整8年。

  没钱没经验,却又屡遇险情。一个参与施工的船队在海里打下了三根桩后竟不辞而别。面对大丰港追上门来的工作人员,船队的人给出了一个啼笑皆非的理由:“大丰港凶滩恶水。”他们拒绝回该海域施工。时隔不久,另一作业船只在该海域打桩时又遇到了风暴,作

  业船船体呈30度倾斜,几十名工作人员被困船上,险酿大祸。

  过程无比艰辛,但大丰港最终还是建成了。2005年10月18日,大丰港通航,盐城史上第一个海港建成,开启了盐城的东大门和一个全新时代。

  大丰港提供的数据显示,2008年该港已完成年吞吐量101万吨,1.6万标箱,超过设计能力30%。而这还是发生在去年金融危机的背景之下。“因为我们的客户最会算账,”港口工作人员说,“你说淮安的企业要运材料,是选择上海港还是大丰港?”

  大丰港经济区管委会主任倪向荣则给记者算了一笔账:“水运每吨每公里的运费是9分钱,铁路是1毛3分钱,公路则至少在5毛钱以上,驳载通过陆路转运的费用巨大,企业自然会选择离他们最近的港口。”

  而港口和码头无疑是一部动力巨大的引擎,驱动着产业向其周围集中。大丰港就是在盘算着这件事,规划了多个临港产业区。用港口吸引工业项目,再用工业项目支撑港口货物吞吐量,然后壮大港口规模。

  一条海岸线 四座港口

  眼看大丰港红火,其它各县也跃跃欲试。于是,盐城五个临海县市,有四个已经启动了海港项目。大丰港自己也在扩建,在一期码头南面约8公里处,二期码头的引桥土建工程已经完成。

  引桥有双向四车道,最多时曾有700个工人在此不分日夜地开工建设。因为土建工程已近尾期,现在只有70余人留守扫尾。

  这儿更像是个填海造田的工程。在引桥南侧,有一个巨大的工地。工人在从事被他们称为“匡围工程”的项目。这个工程就是筑一个很高的海坝,把海水拦截在外面,再将里面的海水排出,里面这块地就成了陆地。

  站在放眼望去几公里的大工地边,人们不得不佩服决策者的想像力。

  滩涂施工的难度有多大?一名施工人员都不敢去回忆:“你看这引桥边的木电线杆,平时买不过50元一根,当时500元一根都买不到。”他说,滩涂的土质很软,不拿重物一脚下去就陷到小腿,“如果扛着电线杆,很容易就陷到腰,因此这些电线杆很多都是匍匐着一步步拖过来的。”

  开工之初,他做的是测绘放线工作,“从一期码头那儿过来六七公里,我要走上一天,遇到涨潮就爬上船,潮退了就下来继续一步步挪过来,那罪真不是人受的。”

  港口工作人员介绍,有一次大丰市领导来慰问,因为突遇海潮,海水倒灌进工地,滩面松软,人一站起来就陷下去一米多深。这些领导只得趴在滩面上爬进了工地,完成了一次奇怪的慰问——爬着进来,趴着握手,又爬着出去了。

  艰难的施工没有挡住后来者的步伐。滨海县的滨海港工程已经上马,这个滩涂上一下子涌进了操着不同口音的人。

  相比大丰港的走出去,滨海港的建设更具“创意”,他们不修引桥入海,而是在现有陆地上挖一个巨型大坑。这个超过10米深的大坑就是准备停靠10万-15万吨级巨轮的港池。在港池东面,就是大海方向,加筑两个防浪防沙堤。

  “我们和大丰港的海岸是相反的,这个海岸线是侵蚀型的,就是港池会越冲越深,能容纳的船吨位也会越来越大。”工作人员说。

  这个独特的海岸线以前曾是滨海县人的包袱,为了海堤能达标,该县的几乎所有干部职工都从不多的工资里捐过钱,支援海堤建设。而现在,这道海岸却将成为他们的福利,除了侵蚀型海岸,他们惊喜地发现,那条从大丰港延绵向北过来的海槽,竟然离他们很近,负15米等深线离海岸线只有3公里多的距离,这为港口提供了一条天然的深水航道。

  滨海港曾经的广告语是“淮河门户,亿吨新港”,后来又觉得太过惹眼,悄悄改成“淮河门户,产业大港”。“我们自觉地摆正了自己的位置,”滨海县县长李逸浩说,因为没有连云港就没有沿海开发的国家战略。

  但滨海“野心”不小,目标直指北邻的连云港,私下说法是未来要在吞吐量上超过连云港。其目标就是要在三年内建成65个3万吨到15万吨级的码头,而他们的“产业港”口号也很有底气,因为多个超大型的项目已经落户港区。而这些项目的落户都是冲着码头而来。

  据介绍,滨海港成功引入了中电投参股,因此也没有了大丰港当年艰难起步的窘迫。滨海港仍是个雏形,防波防沙堤的施工推进迅猛。与大丰港不同,堤是由石块填海而建,要知道盐城全市没有一座山,所有石料都要从外面运进来。施工车沿着起伏的滩涂轰鸣开过,将一车车沙石填入浩瀚的大海,犹如衔石填海。这样的景象在盐城从南到北随处可见,大丰、射阳、滨海、响水,沿海五县中的四个都在做着同一件事情:向大海进发,只为了一个遥远的海洋梦。

  荒芜滩涂

  “盐城的海岸具有很强的生命力。”盐城一名官员笑着告诉记者。

  他的一语双关既讲述了一个事实,更寓意未来开发的广阔空间。事实是,盐城的海岸每年都在生长,官方资料称每年都能长出来两万多亩——冲积型海岸使泥沙不断堆积,形成了新的国土,海岸线也因此不断东进。

  响水县的云梯关现在位于内陆的黄圩乡。在北宋年间,这儿是灌河的入海口,而现在距离海边已有80公里之遥。与之类似,现在的盐城市区当年就在海边。

  滩涂盛产海盐,到了海边滩涂盐场,最常见的就是一块块巨大无比的盐田,以及堆积于路边小山似的白盐。千百年来,盐城人在此晒盐,再源源不断地运走。

  “盐城一直是一个盐业生产基地,而扬州则是一个集散地,因此在古代汇集了大量富可敌国的盐商。”盐城市市长李强说,自古以来,政府都管控盐的生产,因此盐城人无法从盐的生产中获得什么实惠。

  在盐城一些临海的县里,如果一个人来自海边乡镇,那就意味着落后。在那儿生活,意味着没有好的交通,庄稼的收成因是盐碱地而甚少,教育和医疗都较为落后。这些县的县城大多远离海边,踞于离海边几十公里的内陆——这与全国其它地方的沿海市县截然相反。

  盐城从南向北有多个农场在滩涂上依次排开。在大丰市,还有几个曾经的劳改农场、现在的监狱散落其间,与世几乎隔绝的滩涂成了监管犯人的绝佳场所。

  8月6日的大丰滩涂,映入眼帘的是几十年没有变过的景象。即使是盛夏时节,还是透出人迹罕见的荒芜,海风扑面而来,带着浓浓的咸味。适逢涨潮,黄色的海浪泛着白沫一次次扑向海岸,终于将海堤外生长着的滩涂植被席卷浸漫。

  海边劳作的渔民们的生活也没变过,他们在每一次涨潮前,将平行于海岸线的桩子立好,在桩间拉网,等着潮起潮落。海潮退去,赶海的人们便背着背篓,在一个个桩间捡拾被网罗的鱼虾和各种叫不出名字的贝类动物。

  “几十年来,我们一直这样,”赶海人老许说,赶海看似简单,实则充满了危险。涨潮的时间如果把握不准,则命悬一线,因为涨潮的过程极其短暂,在短短数分钟内,海水就可漫过头顶,而泥泞的滩涂地又让人迈不开步子。

  而世居于此,老许并没有其它选择,水产养殖需要承包鱼塘以及大量的流动资金作为保障。虽有乡邻靠此发家致富,但对他和大部分乡亲们而言,赶海仍然是现在补贴家用的主要途径。

  有一些有出海渔港的乡镇,比如响水的双港、陈家港一带,人们也从事着与老许规模不同,本质却区别不大的劳作。出海捕鱼,冒着风暴的危险,留下提心吊胆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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