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字词红极一时,表现出的是公众对个体权利的无奈诉求。“被××”不止是一个简单的数字游戏,更多的是折射出了当下所暴露出的急功近利,如果相关部门依旧沉醉于数字带来的快感和虚无的政绩单,那么还将会冒出更多类似“被”字的荒诞字眼来为这个时代注脚。
从“被自杀”“被自愿”到“被就业”,一路走来似乎没有什么不可以“被如何”的。当“被××”走红网络时,有网友戏言,我们已经进入“被时代”。这既让人感慨又透着太多无奈。当越来越多的网民们在“捐款”“就业”“小康”等不及物动词或者形容词前加上“被”字后,这种看似荒谬的语法应该引发我们怎样的思考?
盘点:从“被自杀”到“被就业”,我们进入了“被时代”?
被自杀 2008年3月,曾多次进京举报原阜阳市颍泉区委书记张治安违法占用耕地、修建豪华办公楼“白宫”等问题的举报人李国福,在监狱医院内死亡。检察机关出具的调查结果显示,李属于自缢身亡,但其家属不认可李自杀的结论,认为死亡原因蹊跷。2009年6月,张治安以涉嫌报复陷害罪、受贿罪被提起公诉。
被自愿 据2009年5月《新京报》报道,重庆市铜梁县有学生家长反映,孩子读小学要交9000元“教师节慰问金”。学生家长反映至县教委后,被告知“要退钱就必须退人”。铜梁县教育局局长接受采访时称,此费系家长“自愿”缴纳。
被就业 7月12日,西北政法大学2009届毕业生赵冬冬以“酱里合酱”的网名,在国内某知名论坛上发帖,称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学校就与西安一家公司签订了就业协议书,而他连这家公司听都没听说过。一夜之间,“被就业”成了网络热词,也揭开了“被就业”掩盖下的尴尬就业率。
追问:是谁开启了荒诞的“被时代”?
射手7克拉:“被时代”的到来,让我们在感受真实的同时也看到了浮华。很多时候,真相是不好看的,甚至是丑陋的。“被时代”说:别哭了,要哭回家哭去,社会这个整体的气氛还是积极向上的。于是我们看到别人“被就业”了,没几天我们发现自己也“被增长”了。
香香栗子:从“被自杀”到“被就业”,从小老百姓被侵权后须自己承担所有后果,反映了当下时代许多普通人挥之不去的“被动性”命运。我们虽然在名义上拥有选择权和创造权,但实际上仿佛我们需要做的只是“被××”,或者说只是接受并习惯“被××”。
乔志峰:为什么有的学校明明是强迫家长交“慰问金”还非要说是“自愿”呢?为什么有的单位明明是把员工逼走的还非要说是“辞职”呢?为什么有的学生明明没有找到工作学校非要说他已经“就业”了呢?这或者是为了推卸责任,或者是为了捞取成绩,或者是为了粉饰政绩,总而言之,是为了让世界“看起来很美”。
五月的冰豆:被捐款、被失踪、被自愿、被就业、被自杀、被开心、被小康……此种语法看似荒谬,却也恰恰以此嘲弄了“被”时代的荒谬。说“被时代”确乎有些夸张,但“被××”确实成了一种现象,透着弱者的委屈与无奈。
稳坐钓鱼台柱:为了完成各种形式的“指标”,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在“制造繁荣”“制造和谐”。我们似乎已经生活在一个“被繁荣”“被和谐”的完美社会中。
说两句:“被××”实质上描述的是一种“受人摆布”的不自由状态,一种弱势的权利受强势的权力任意玩弄的被动状态。
燕农:“被”字词红极一时,表现出的是公众对个体权利的无奈诉求。这是一种微妙的诉求转变,而公权力却未能明察,一如既往地“在突发事件和敏感问题上缺席、失语、妄语、诳语”,只有等到媒体曝光了或者“网友曝”了,才忙不迭地出来澄清、公开或者叫停。每一次,权力都被置于舆论的漩涡,被追问,被质疑,被调侃。制度建设了一箩筐,但仿佛权力是用于治人的,而不是用于反躬自治的。从“正龙拍虎”到“躲猫猫”再到目前的“被”字词,公权总在扮演尴尬角色。
终结“被时代”:用事实说话,尊重民众感受
乔胖子:建议相关部门不要轻易将所谓的“自愿”、“开心”、“就业”等字眼强行戴在民众头上,尊重人们的感受,用事实说话,而不是动不动就戴上一顶用来遮耳目的大帽子。从此以后,该“自愿”的自愿,该“辞职”的辞职,该“就业”的就业,该“增长”的增长,再也没有那个可恶的“被”字作祟。
石敬涛:在一个“被××”的时代语境下,数字统计的信任危机,给我们的痛感,已是越发的清晰。如何挽回公众对统计数字逐渐失去的信任感,让统计数字独立、公正,已经不容回避。
因此,公共管理部门的当务之急,不是急于以“个别现象”为自己辩白,也不是以发达国家也存在数据打架为自己开脱,反思如何以缜密的管理逻辑,把统计领域里的“魔术师”给清理出来,才是关键问题。
其实不妨辩证着看,“被时代”的出现也从另一方面折射出人们权利诉求的觉醒。网络民意的逐渐强大,也督促公权力自省和矫正。与其让人们看破更多的“被××”,不如公权力主动站出来用事实说话,尊重民众感受。让权力内敛,使权利伸张方能终结“被时代”。
据新华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