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家住沧浪区潼泾新村的孙军卫看到家里的话费单又傻了。他知道肯定又是她的爱人惹的麻烦。孙军卫的妻子肖微爱乱打电视猜谜节目的竞猜电话。“那玩意儿都是骗人的，她又不懂，打了三次了，被骗了600多块钱。”但即便如此，孙军卫还是舍不得怪罪妻子，他已经心甘情愿地照顾了患有精神病的妻子21年。

　　孙军卫的妻子肖微1983年去长春读大学。她常常抱怨学业压力大，天气太冷，不适应。肖微的父亲就把她从学校接回了苏州。但回到家后，肖微开始哭闹无常，有时静坐不语，有时滔滔不绝地说许多不着边际的话。去医院一检查——肖微患上了精神分裂症，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精神病。1987年，经人介绍，孙军卫认识了肖微。虽然知道肖微有这个毛病，但孙军卫认为只要照顾得当，情况会有所好转的。于是，2人于1988年结婚。婚后，孙军卫一边上班，一边照顾患病的妻子。可肖微倔强地认为自己没生病，一直不肯吃药。孙军卫就想着办法喂，把药弄成粉末加到稀饭、汤里，让她吃下去。更让孙军卫苦不堪言的是，妻子发病时六亲不认，常常将他打得鼻青脸肿。有一次，肖微的无名火上来了，抄起手边的一只瓷杯子就往孙军卫的头上扔。“脑袋上马上肿了个大包，可又不能对她发火，她是病人啊。”孙军卫对妻子很包容，虽然她总是给自己惹麻烦。

　　“快去看看你老婆”是孙军卫最怕听到的一句话，每次听到这句话，一定是妻子又发病了。肖微经常会提一些无理要求。前段时间，她每天下午一两点钟都要出门走走，说是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这可苦了孙军卫了，火辣辣的太阳晒得他浑身通红。“没办法呀，她一定要出去，我只能一步不离地跟在后面。”孙军卫至今说起来仍对那股热浪心有余悸。但妻子并不领情，反而责怪丈夫限制了她的人身自由。

　　其实肖微根本离不开他，1996年孙军卫去上海出差。肖微一人在家，差点酿出大祸。肖微还曾自杀过，吃了一整瓶安眠药，抢救了3天3夜，总算把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从此，孙军卫更一步不离地守在妻子身边。为了更好地照顾妻子，孙军卫干脆离开单位，当起了全职丈夫。白天买汰烧，晚上看看电视、看看报，一天的生活简单却过得很快。有时，他也陪着妻子出去旅游散散心。“出去玩她最开心了，只要她心情好了，我觉得再苦再累也值得了。”孙军卫说。

　　照顾患病的妻子21年了，48岁的孙军卫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了许多。今年年头起，孙军卫坚持每天早上出去锻炼身体，有时候妻子会拉住他不让他走，他就会笑着对她说：“我一定要把身体锻炼好，不然我生病了，谁来照顾你。”孙军卫说，他也曾考虑过要结束这段婚姻，但一看到妻子无辜的眼神，他犹豫了：“我离开她，一定会生活得比现在好，但她一旦离开我，也许就是死路一条。”男人的责任感让他再次选择了这条没有尽头的路。

　　何寅平 樊晟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