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一个被人认为是小流氓的少年,中学毕业后,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参军入伍。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他重新开始自己的青春。从“红四连”的步兵到特种兵大队的特种兵,再进入“狼人”集训队,经历了诸如纪律、爱情的种种考验,一块废铁终于炼成了一个钢铁战士,一个真正的特种兵。
[上期回顾]
我们开始跳伞训练,上级规定像李大队长这样年龄和级别的领导可以不跳。但是他每次都要跳,而且技术很好,我们都很崇拜他。在一次跳伞中,我受伤了,在部队医院住了几个月。住院期间,莫小洛居然来看我。我们聊了很多家常话,我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我和莫小洛恋爱了
我在住院的那段时间里,莫小洛后来每隔几天就要来看我一次,过了一段时间,几乎天天来。每次来都要帮我洗洗衣服什么的,这的确让我轻松了许多。每天我都盼着她来了。但我也很害怕,如果让李大队长他们知道了,那我就真的完蛋了。
爱情就是这样默默地发生了。莫小洛经常到我这里来,我们说说笑笑着就熟得不能再熟了,最初的紧张和不安慢慢地消失了,我甚至还借着看手相的名义抓到了她的手,她的手细腻、白嫩,能看到手背上的血管,手掌很柔软,好像没有骨头一样,我一脸坏笑地说:“你的手长得真漂亮。”她一下子把手缩回了,把小手扬了起来:“你不正经了!”但她的脸突然红了,把手放了下来。我也有点害怕了,不敢看她,转过身子看着窗外,装作看风景的样子。
莫小洛很快又找到了一个话题,她说你知道不知道,我一直都很想当兵,中学毕业时报考的学校都是军校,高考落榜后,部队征兵时,我还跑到县武装部报了名,可惜人家不要女兵。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窗外,甩了一下头发,笑着说:“虽然我当不成兵了,但我以后要找一个当兵的,算是军嫂了。”
说实话,那一会儿我有点感动,我知道现在很少有女孩子愿意嫁给当兵的了。
我看了看莫小洛,她笑笑地看着我,看得出来,她很想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我想起了她曾经有过一次的爱情,她那次爱上了我们部队的一个班长,那个班长还因为这事被开除军籍了。我有点不理解,很真诚地对她说:“那个家伙也真是的,他既然离开了部队,完全可以娶你的。”
她愣了一下,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捋了捋额前的头发,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淡淡地说:“不是他不愿意,而是我不愿意了……”
我有些吃惊地看着她,我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天中午,莫小洛把她的那次爱情都告诉我了,我这才知道人们口口相传的东西原来并不可信。她说,那个班长老家的确是南京的,但不是市里的,只是属于南京的高淳县,很偏僻的一个地方,家还是农村的,父母也不是什么大官,都是农民。他从前说的都是骗人的。这都算了,男人谁没点虚荣心呢。他后来到南京市一家大酒店当保安,人家知道他当过特种兵,他身上也真有功夫,就让他当了保安队长,一个月能拿两三千元钱。按说,这在南京已经不错了,但他不满足,整天看着那个大酒店的小姐大把大把地赚钱,也让莫小洛当小姐。她当然不干了,他就动手打了她,她就又跑回来了……
我吃惊地看着她,有点不敢相信:“不会吧,我听说他在部队表现还挺好的,军事素质很过硬的。”
莫小洛看了看我,淡淡地说:“这有什么奇怪的?人都是会变的,我也没想到他会变成这个样子。那时,我连跳到长江的心都有了,我真的去了长江大桥。”
我有点担心地看着她,但她很平静,就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我很佩服她,她终于抚平了自己的伤口。我突然对她有一种很怜惜的感情,她是个好女孩,但命运对她太不公平了。
我愤愤不平地说:“这个家伙真不是个人,他怎么会这样呢?”
莫小洛悲伤地摇了摇头:“他本来也不是一个坏人的,但环境会改变一个人的。那还是个星级酒店呢。那些小姐中,很多人都是有丈夫有小孩的,每天晚上都是她们的丈夫骑着摩托车把她们送过来,第二天早上再接走……现在的社会就是这样了。其实想想,最可靠的男人还是在你们部队里。”
我和莫小洛眉目传情
我后来治好了伤,回到了部队,我们就很少见面了。每天从她家那个小店经过时,都是脉脉含情地互相注视着对方。这很正常,很多兄弟都在偷偷地看她,她也在看着我们大家,没有人能看出来,她实际上只是在看我一个人。我还可以告诉你们,我和她只是接过吻,我们从来没有发生到那一步,我们都在小心翼翼地克制着,这样会让我们负罪感少一点,自欺欺人觉得自己并没有违反军纪,自己还是一名合格的军人。
我深深地爱着我们的军队,我不愿意让自己玷污这支伟大军队的荣誉。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训练之中,如果爆发一场战争,我会第一个报名参战。我要成为一名真正的士兵,一个像狼一样凶猛的战士!这样我心里会更好受一些。事实上,那时我的军事素质已经不比任何一个特种兵差了,甚至还超过了许多人,我毕竟是个第七年的老兵了。
他们都说我是一个好兵。
潘连和周股长闹过别扭
时间过得真快,一年时间很快就要过去了。这一年时间里,没有发生多少事情。我和莫小洛的爱情,没有人知道,我们见面都是在四十里外的江城。我虽然是个老兵了,但去一趟江城也很不容易。我对你们说过,我们训练时,一穿上迷彩服,军衔都统统卸掉了,也就是说,不管你是新兵、老兵,还是军官,在训练场上你就是一名特战队员。所以,我能出去的机会也不见得会比那些新兵们多。我和莫小洛很少见面,有时两三个月才能见一次面。但我们已经很满足了。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去了。
冬天快来的时候,我们潘连捅出了一件大事:他把我们大队宣传股长打了!我不想在这里说他的名字了,他姓周,我们就叫他周股长吧。
我早就听说了,潘连很不喜欢这个周股长。当周股长还是周干事时,他负责大队的新闻报道,我见过他很多次,他经常脖子上挂着一个照相机,跑到训练场上对着我们照个不停。他长得有点胖,脸庞很大,有几分官相。在我们特种大队里,大部分人都偏瘦,像这样的体型很难找到。我一直都觉得他为人还是不错的,总是笑眯眯的,有点像书上画的弥勒佛。我们在训练间隙休息时,经常找几个战友挤在一起,摆出各种很牛的造型,让他给我们照几张照片。他一般都会答应的,并且还会给我们冲洗出来,我们给他钱他也不要。但潘连就是看不惯他,一见到他,就阴沉着脸,有时还会撇撇嘴,咕哝一句:“什么玩意,不就是耍笔杆子的嘛。”
我那时其实对潘连是有意见的,认为潘连这是看不起文化人的表现。怎么说呢,我们这支部队在历史上也走过不少弯路,在红军时期,觉得知识分子是小资产阶级分子,容易动摇,杀过不少人。张国焘是个大知识分子,但他杀的知识分子最多,最后连看到戴眼镜、口袋里别个钢笔的都杀。
我曾看过一位革命前辈的回忆文章,他说,那时都不敢说自己识字了。一个部队都是或多或少地带着过去的影子,我不能说是百分之百,至少在有些部队里,军事干部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看不起政工干部的,觉得他们就会耍耍笔杆子,玩玩嘴皮子,中看不中用。这些年部队招了不少地方大学生,有些人就受不了这个,没干多久就要闹着转业。所以,潘连这样说周干事时,我觉得潘连这样很不好,我甚至做好了连队再召开民主生活会时,给潘连提提意见的准备。
我这时和班长陈卫星混得很熟了,几乎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了。有一次我给他说了我的这个想法。陈卫星摇了摇头:“你不了解情况,不要瞎说。潘连不像你说的那样看不起政工干部,他和咱们指导员不是配合得挺好的吗?他和周干事就是尿不到一壶,你提也没用。”
我感到很奇怪:“他们两个有什么事?”
陈卫星说:“你别打听了,潘连就是看不惯他,你敢在他面前提他,潘连就会跟你急。”
我锲而不舍地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刚开始还不想说,说这就像在背后讲人家坏话一样,不是君子所为。我再三要求,搞得他不胜其烦,只得很详细地给我说了潘连和周干事的那档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