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众吊唁季羡林先生
新华社记者 罗晓光 摄
昨日中午,位于北大百年纪念讲堂内的季羡林先生灵堂开放。一天里,悼念的人们始终排着超过百余米的长队,其中有季老的家人、弟子、弟子的弟子、众多从未与季老谋面的海外仰慕者……灵堂开放首日共有两千余人前来吊唁,今日灵堂将于9点继续开放。但老人何时下葬,时间尚未确定。
北大百年纪念讲堂纪念大厅异常肃穆,一排排花圈和挽联簇拥着季老的遗像,相框中,季老身穿一件深蓝色中山装,头戴线帽,满脸慈祥。12时50分,季老的独子季承携一家三口来到灵堂。季承妻子怀抱着一岁多大的儿子,孩子显然认得爷爷,小手张着,身体前倾着,要去摸爷爷的遗像,场面感人。一家三口朝季老遗像鞠躬,小孙子还给爷爷磕了头。吊唁结束后,大批记者立刻围堵在纪念大厅南北各个出口,等待季承现身。然而在“长枪短炮”的包夹之下,季承一家人匆匆从人群中挤出,口中连声“谢谢各位”,便转身钻入车中离去。
目前,虽值暑假学生离校的时间,正在校园内拍照留念的毕业生听说灵堂开放,未脱下身上的硕士服便匆匆赶来吊唁老师。学生们讲“感觉心中的北大就此塌了一块。”
季老弟子:
这件中山装穿了几十年
11时30分,吊唁大厅门开。此时,70多岁的李英已经驻足等候了一个多小时。李英曾在中联部任职,1960年进入北大东语系学习,是季老门下的弟子。提起恩师,李老称近50年的回忆仍历历在目,“老师那个时候已在学术界很有名气,但我入学时没感觉他和中学老师有什么区别,生活非常朴素。”看着季老遗像,李老的嘴角微微颤抖,“那件中山装他一穿就是几十年。”
入党介绍人:
十天前他还有说有笑
82岁的北大外语学院教授贺剑城也在吊唁队伍当中。贺剑城说,自己和季老交情很深,“他入党,我是介绍人。”贺剑城最后一次见到季老就是在十天前,“他还跟我有说有笑,但是因为身体缘故,他直叹息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连说‘惭愧’。”
贺剑城回忆,季老年轻时很勤奋,精力过人,“在德国留学时,他同时学习三门外语,事后他总感叹那是在折磨自己。到50岁时,他还常常熬夜工作,睡觉前要吃三种安眠药,一种都不顶事儿。”
季老在学校期间平易近人,穿着朴素。74岁的北大中文系教授陆俭明一提起季老,就会想起给学生看行李的事,“他任北大副校长时,一次被刚入校的新生叫住,‘老师傅,帮忙照看一下行李’,他一看就是一个多小时。后来开迎新会,这个学生看到了坐在主席台上的季老,惊得直咋舌。”
提起季老的平日生活,陆俭明说,季老平时喜好养动植物,“一直照料很多只猫,还栽了很多荷花。”多年前,季老在北大朗润园里种下一片荷花,如今花开正盛,这片荷花就被称为“季荷”。至于季老的养生之道,陆俭明和贺剑城都提到其心胸豁达,“读过他《病榻札记》的人都应该有所体会。”
海外仰慕者:
他一生献给了全世界
吊唁队伍中,一名金发碧眼的外国姑娘很引人注目。她说自己的中文名字叫刘莲娜,是在中国的留学生,因丈夫从北大毕业,所以经常听他提到季羡林,也通读了季老的著作。听说季老去世,心里很悲痛,“他是伟大的老师,对全世界的历史文化做出巨大贡献。我为他散发出的人性光辉而赞叹。”
简介
季羡林,字希逋,又字齐奘。1911年8月6日出生于山东省临清市康庄镇。著名的古文字学家、历史学家、东方学家、思想家、翻译家、佛学家、作家。
他精通12国语言。曾任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部委员、北京大学副校长、中国社科院南亚研究所所长。
季羡林上世纪90年代,担任《四库全书存目丛书》《传世藏书》两部巨型丛书的总编纂。他从上世纪80年代就开始主编《大唐西域记校注》、《大唐西域记今译》,是国内数十年来西域史研究的重要成果。
1946年到1983年,季羡林被北京大学聘为东方语言文学系教授、系主任,在北大创建该系。主编大型文化丛书《东方文化集成》,约500余种、800余册。
季羡林辛勤从事英文、德文、梵文等文学作品的研究与翻译,发表、出版的译作将近400万字。2006年9月26日,95岁高龄的季先生成为首位“翻译文化终身成就奖”获得者。
综合《北京晨报》《法制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