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主人公冯石是一个地产商,表面上是一个拥有财富的贵族,但实际上却过着一种入不敷出的生活。冯石为了打造自己的“Modern”,不得不从银行大量贷款。于是,徐行长的儿子徐绅、酱油厂厂长毕石章、海归行长周冰雪、市长助理林肖肖等人一起上演了一场戏剧人生。
[上期回顾]
徐知先行长见到冯石后突然向冯石下跪,请他尽快还钱,但冯石没有理他。徐行长在冯石面前显得像个受难的孩子,拿冯石一点办法都没有。冯石不仅没有还钱,反而让徐知先再借他五千万周转。徐知先不同意,冯石就让他回去再想想办法。徐知先无奈地走了。在冯石的日记本里,一直保留着一个叫关树的人的照片,这个人和冯石关系不一般。
冯石带姜青去徐行长那儿
一切都要回到过去,回到那次冯石走向银行的路上。这条路冯石已经走得极其熟悉了,冯石总是出现在去银行的路上。可是,他仍然感到内心紧张。连续给徐行长打了几天的电话他都不接。冯石为此都对关树发了火,说就是走到天边的窑子铺里,都要把徐行长给我抓回来。但最后,他还是坐进了自己的奥迪A8,亲自去银行。
奥迪A8是他新买的,三个月前,他把自己过去的那辆宝马送给了徐行长的儿子。为什么这么困难还要买新车,当然是为了作秀。你说你是一个有钱人,可是,你开的车却是老款的宝马,别人会怎么看你?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党政的要员们一般都坐奥迪。那他也必须拿奥迪说事。
冯石终于从回忆中拉回思维,看着小高,他在后边把音响的声音开大了。
冯总,上哪儿?小高的习惯很好,他从来不在出发前问冯石今天去哪儿,这或许是小高能跟在他身边六年最重要的原因。小高见他不说话,就沿着二环一直朝南走。快到阜成门时,冯石突然说,上辅路,朝西走。
他让小高把车停在了路边的停车位,自己走了近两百米来到了一幢公寓旁。冯石看着公寓的破旧,心想,她住在这儿,怎么可能有所谓的国际背景呢?她说她曾经在华尔街那么著名的雷曼兄弟公司打工,以后又在欧洲,在香港和马来西亚都工作过,她说她的年薪有二十万美金,她之所以回国是因为需要更大的平台和空间,是想找到一个中国人的感觉,是想呼吸故乡的新鲜空气。
冯石听惯了这类胡扯八道。
冯石开始给她打电话,他知道她住在这儿。头一次见面之后,他就是把她送到这儿。冯石一直拿着电话,里面呼叫音长长地响着,她就是一直不接。冯石再次拨她的号码,他有些焦急地等待,电话那头有了她的声音:Hello,噢,是你呀。
他说:我在你的楼下。
她说:我最近没有住那儿,我住在东边。
冯石回到了车上。他们停在了一个新建的公寓里,冯石看看那房子,对小高说:这还有点像是从华尔街回来的女孩儿住的地儿。小高说:这儿的房价最少也得两万多美金。
她来了,远远看上去,她的脸是红色的,就像是燃烧了一团火。他看着她,就像是一个小伙子一样地盯着她,让她感觉有些奇怪,就说:去哪儿?他说:动物园。她有些兴奋,说:好呀,看动物。
坐进车里时,冯石看着小高对姜青笑,姜青也对小高笑笑。
冯石简单地对小高说:走。回到二环。去银行。
小高犹豫了一下,说:哪个行?
冯石:徐行长那儿。
鱼死网不破
徐行长显得有些紧张,他没有想到冯石会亲自来自己的办公室。徐行长感觉到自己的眼光没有地方搁,就看看姜青。
冯石指指姜青,说:我老婆。我的新老婆。姜青的脸一下就红了。她没有想到冯石会这样说。
徐行长只是勉强地对姜青笑笑,说了句:幸会。冯总最近脸色很好。原来是因为你呀。
冯石对行长说:相信我,徐行长,她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女人。她让我头一次有了对于家庭的渴望。你信不信?
徐行长看看对面这三个人,笑起来,说:也信,也不信。你会结婚?这我不信。不过,遇见了像姜青这样的女孩子也说不定。
关树在一边说:什么女孩子,女人就是女人。
徐行长高声笑起来,场面显然轻松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以为徐行长也放松了,可以谈正事了,可是,徐行长却把脸突然一变,看看表,说:不行了,没有时间了。我得走,你们先回去,我今天要去总行。
冯石上前挡住了徐知先的路,他与他的脸挨得很近,说:徐行长,你想好了没有?我就要你最后一句话。
徐行长不看冯石,他因为紧张,额头上的汗在瞬间就出来了,他故意再次看表,说:今天晚上不行,明天晚上我有事,后天也够呛。这样吧,下个星期你们等我的电话。让我好好想想,好吗?
冯石说:你能跑到哪儿去?说着,他示意关树把门关紧。
冯石一直看着愣神的关树,姜青那时却反应很快地走在了关树的前头,她像树叶一样轻轻飘到门口,静静地把门关上。她回头看看冯石的眼色,然后又悄悄地把保险锁上了。
冯石那会儿特别舒服,他想不到姜青有这种素质。
徐行长眼光一闪:你们关门干什么?反正我们全都跑不了。这时,电话铃响了,徐行长接电话,显然,这个电话是在帮他,让他从冯石的威胁里走出来。
冯石起身,走上前去,轻轻压掉电话,然后猛地抓住徐行长的双肩,显得有些暴躁,他的攻击开始了:你为什么要躲我?有意义吗?告诉你,那些钱我肯定不会还你,连利息也不会还你。
徐行长肩膀上的肉被他抓疼了,他皱着眉头:小冯,冯总,咱们改天再说这事,今天真的要去见总行的领导,他们在等我汇报。
冯石一把抓住了徐知先的前襟,说:知道你儿子去新疆倒石油,用了我多少钱吗?
徐知先看着冯石。
冯石:一千万。
徐行长说:你撒谎。
冯石说:对,你可能在心里说,不就是二百多万吗?对吗?可是你儿子当时为了多拿二十万,给我打着条呢,就是一千万。
冯石说着,对关树说:把那张欠条拿出来,让我徐大叔,让我徐爸爸看看。
关树从包里拿出条子,正要递给冯石。
冯石突然说:算了,别让他撕破了。我们得有证据。
徐行长的脸更白了,他像是一条死鱼一样,看看冯石,又看看关树,再看看姜青,说:你们真的想逼死我?告诉你,你们的钱还不上,让国家来处理,我这个行长不当了,我以后跟家里人天天喝粥,我们吃糠咽菜,也不是犯罪。可是,你们这样逼我,你们以后真的不需要钱了?
冯石说:我们要钱,现在就想要。我们想从大象轴承那儿把钱直接取出来。我保证不会让你为难。到时候一定还上。
徐知先急了,声音虽然低,却在像鲁迅一样地呐喊着:我不干,最多也就是鱼——死——网——破——
冯石残忍地笑了,他边笑边看看姜青。姜青那时正紧张地看着他,冯石又把目光移到了徐行长脸上。关树一脸冷漠,他抽出一根烟,正要点着。冯石说:别抽,我们尊重徐行长的习惯,决不在他办公室里抽烟。不做任何违背他意愿的事情。
然后冯石的手把徐行长的衣襟来回拨弄着,又说:鱼死网破?鱼死网不破。我能让你生不如死。
徐行长突然也急了,他一把打掉冯石的手,说:别逼我,告诉你,到死我也不会干那事。违规可以,犯法不干。这个行长不当了,也不干那种事。
冯石和关树两人都沉默着,屋里的氛围很无奈。
徐行长休息了一会儿,把姜青为他倒的水都喝完了,才说:你们回去吧,想办法把钱还上,我再借给你们,这是唯一的办法。冯石,你就是杀了我,我也还是那句话,我不怕。我徐知先是入党三十年的人,我上大学时就入党了,我们全家都是共产党。我不怕。
冯石坐在驾驶座前,双臂伏在方向盘上,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地看着前方。
姜青犹豫着,经历了刚才的场面她真的很犹豫了,而且内心有无限的失望。她本来以为那次在酒吧,认识了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她从此可以上一个很高的平台,她可以成为一个高高在上的管理者。可是看到的却是赤裸裸的犯罪。尽管她还是没有太听清楚,这几个人跟银行究竟做的是一桩什么事。但是,恐怖的感觉已经明显地在她内心涌起。她望着车窗外,北京一片片正在兴建的高楼,心想,总不会在所有高楼的背后,演出的都是这样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