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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 年 6 月 9 日 星期   重要律师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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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判”警察:用谈话打破僵局

  近日,武汉大学发生劫持人质事件,谈判专家深入现场,冒着生命危险,与劫匪保持交流……对于很多人来说,谈判专家是电影或者电视剧中的传奇人物,他们机智勇敢、敏捷干练。香港电视剧《谈判专家》里面从未失手的“谈判小组”就给人们留下了深刻印象。现实中的谈判专家,虽然没有文艺作品中描写的那样神奇,但他们仍在劫持、自杀等案件的处置中发挥了重要作用。近日,记者采访了几名谈判专家,听他们讲述现实生活中的谈判故事。

  冒充记者与劫持者对话

  杨恒毅:刀尖下救出人质

  “我要见院长!我要和他们谈判!”2008年2月22日晚8时,武汉某医院神经内科病房出现惊险一幕:一名男子趁该医院护士站只有一名护士,用水果刀将这名年轻的护士劫持,尖刀深深地顶住护士颈部。

  事情很快查明,劫持者王某今年48岁,其父因病在该医院住院,几天前因脑梗塞病故。王某不满院方的处理,遂贸然做出此举动。晚9时许,硚口公安分局巡警队教导员杨恒毅接到上级电话,火速赶到。杨恒毅赶到医院院办——临时设立的应急指挥中心,了解到事情的前因后果。身着便衣的他来到护士站门口。王某手持水果刀,靠墙而坐,正对着大门大声嚷道:“我要见记者!”这时,站在门口的杨恒毅灵机一动,低声说:“我就是记者,你遇到什么事情了,可以告诉我吗?”见对方稍有松懈,杨恒毅趁机走近几步,轻声说:“你有什么困难都跟我说,我会帮助你的。”杨恒毅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他发现,对方情绪异常激动,说话时持刀的右手两次从人质的脖子上挪开。当男子第三次挥起右手时,化装成“院长”的硚口公安分局副局长高明德和杨恒毅两人一起扑上去,夺下男子手中的刀具,被劫持的护士成功脱险。巡警队员和民警迅速围上来,将男子控制住。

  今年53岁的杨恒毅,是队友眼里出色的谈判专家。自1993年杨恒毅调入硚口区分局巡逻大队以来,他解救人质、防止暴力事件及挽救轻生者的事迹有近百起。2001年9月,他在月湖桥上挽救了一名因无法忍受丈夫家庭暴力欲跳桥的轻生女子;2003年9月,他从一名失意的劫持者手中解救出一名洗发女……

  每次完成解救工作,杨恒毅都会认真在笔记上记下重要信息:包括案件内容、现场对话录,成功经验等内容,分门别类进行整理,归纳出数十条经验,包括:以提问方式搭话;稳定情绪、有效沟通;不断制造机会、观察危机破绽;以个人经历引起对方共鸣等等。这些经验,被队友们称为“杨恒毅谈判手册”。

  有一次,杨恒毅接警,汉水桥街某社区有人要引爆煤气瓶!他火速赶到现场。原来,一名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因失恋想不开,一手拿打火机一手抱煤气瓶欲自杀,周围弥漫着浓浓的煤气味。如果煤气被引爆,整栋居民楼都可能燃烧起来。对方将家中的铁栅门紧关着,警方无法靠近,只能在楼梯间与之对话。

  “小伙子,你遇到感情上的问题了?”杨恒毅以提问方式搭话——这一招果然奏效,对方开始接话:“我和女朋友分手了,我不想活了!”杨恒毅进一步做疏导工作,了解对方的需求。原来,轻生者父母不在身边,他自幼和姑姑感情很好,“临死前”想见姑姑一面。队友迅速将其姑姑找来。在亲情的感召下,小伙子放松了警惕,伸手来开铁门。杨恒毅一个箭步跨上楼梯,一把抓住对方拿打火机的手。“哐啷”一声,打火机掉到地上,杨恒毅迅速将其制服。

  据悉,杨恒毅因工作出色,先后立了两次三等功,十多次受到嘉奖。谈起成为谈判专家的秘诀是什么,杨恒毅调侃说:“我这口不标准的普通话,比较质朴的外表,可能是赢得对方信任让他们放松警惕的主要原因。”

  三小时谈判劝下轻生者

  彭涛:倾听比诉说更重要

  “这里有个姑娘要跳楼,我们劝了半天都没用,您快过来看看吧。”2009年4月24日,青山区新沟桥街派出所会议室,副所长彭涛正在召开会议,开到一半,电话就响了起来。听着电话那头社区干部焦急的求助,彭涛二话没说,马上赶到了事发地。一到现场,彭涛就看到小区楼下围了许多居民,大家焦急万分却又手足无措。“就是3楼的那户人家,那个姑娘站在窗台上不肯下来。”社区干部一看见彭涛,就像找到了救星。彭涛先让社区干部稳定情绪,然后了解事情的缘由。原来,这个姑娘阿娟(化名)今年28岁,在几年前染上毒瘾,虽然现在已经戒掉了毒瘾,可是却患上精神疾病,总以为别人追打她。不久前,阿娟又突然发病,被人带到派出所,民警只好将她送入了医院治疗。治了没几天,阿娟的母亲将她领回了家。

  彭涛听完社区干部的介绍后,连忙爬上3楼。“为你我操了多少心,现在你又要跳楼,你什么时候让我安心啊。”开门一看,屋内的一名中年女子正对着阿娟的房间大吵,这名女子就是阿娟的母亲。彭涛看到后,立即上前制止。“这个时候不能骂,你越骂她越想不开的。”

  “怕孩子又发病就把她反锁起来了,没想到今天她硬要出来,结果门又坏了,孩子一着急就要跳楼。”阿娟母亲对彭涛说,阿娟现在情绪十分激动,听不进别人的话。彭涛的同事找来锁匠,却发现门已经被阿娟踢坏了,一时半会儿修不好。没办法,彭涛决定和阿娟好好谈谈。“阿娟,认得我吗,先听叔叔的话到门口来好吗?”彭涛一边稳住阿娟的情绪,一边劝说阿娟从窗台上下来。可是,固执的阿娟仍旧一动不动。“现在你如果跳下去,你妈妈该有多伤心。再说门今天坏了,明天修好你就可以出来了,不用跳下去啊。”彭涛耐心地和阿娟说着,并想办法给她递送水和食品。彭涛苦口婆心地劝说着阿娟,一个多小时过去了,阿娟的情绪慢慢地安稳下来。“你妈妈是很爱你的,有什么困难叔叔也可以帮助你啊,一定要珍惜自己的生命。”一番肺腑之言,让阿娟不再焦躁,她慢慢地离开窗台,走到门口。“叔叔,我不闹了,不跳楼了。”听完这句话,彭涛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擦了擦头上急出的汗珠。随后,彭涛找来阿娟的母亲,交代她不要打骂孩子后才离开。此时,彭涛看了看表,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3个小时。“倾听比诉说更重要,只有让轻生者宣泄自己心中的苦衷,才能让他平静下来。”谈起自己的谈判技巧,彭涛称每次和轻生者谈话,都要真诚了解他们的故事,再想法找到突破口。彭涛对记者说,早在几年前,他就自费学习了系列心理课程并在去年取得了高级心理咨询师的证书,让自己的“谈判”工作更加科学。

  谈话击溃嫌犯心理防线

  张浩:让命案元凶现形

  2005年2月到6月间,武汉三镇连续发生露宿者被害的案件。这些被害人都是以捡垃圾为生,居无定所,作案者一般采取晚上作案,地点一般都比较偏僻,如桥梁涵洞下或是拆迁地一带。一系列案件在当时产生非常恶劣的影响,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由于作案地点非常偏僻,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而且根本就没有目击证人,案件的侦破工作一度陷入僵局。当年6月5日晚,汉阳鹦鹉大道的一个配电房旁,又一个露宿者遇害,而现场留下了一个布鞋脚印。6月8日晚10时许,汉阳警方巡逻时发现一个睡着的露宿者旁边,有名穿着布鞋的男青年在抽烟,就将其带回派出所审查。

  尽管脚印和案发烟头的DNA都与该男子一样,但由于没有目击证人,也无法指定该男子就是凶手。当天晚上10时到第二天早上5时,警方经过轮番审问,该男子拒不开口。无奈之下,就打电话叫来汉阳公安分局刑侦大队预审队队长张浩。

  张浩从1986年到现在一直从事刑侦工作,经验非常丰富,在对犯罪嫌疑人进行审讯时,有暗示法、加压减压法等一系列方法揣摩犯罪嫌疑人的心理,让其交代犯罪事实。

  张浩简单了解情况后进入审讯室,看到罪犯蹲在墙角,张浩给了他一根烟,并帮他点上,与对方拉近距离。简单审问中,犯罪嫌疑人交代自己是仙桃人,长期的审问工作让张浩懂得了很多方言,得知犯罪嫌疑人是仙桃人,他也用仙桃话与其交流:“我也是仙桃人,你喝水不?”张浩偶尔给犯罪嫌疑人递烟倒水。

  “你看我们是老乡,我不会害你,这样下去浪费的是你的时间,早点说就能够早点休息。行不行?你是想抵赖还是配合?”取得嫌疑人信任之后,张浩开始争取主动权。

  “我愿意配合。”犯罪嫌疑人马上松了口。“你知道我为什么抓你?”“不知道。”“你犯法不知道?”“我犯了什么法?”

  张浩知道没有证据就无法定案,他只能迂回:“你自己做的事不知道?你是不是逮着乞丐发点小财?”

  “我在哪里作案了?”犯罪嫌疑人开始退让。

  “露天。”“那我会不会被判死刑?”

  张浩察觉犯罪嫌疑人开始动摇,便及时为他减压:“根据法律规定,一般如果刑犯主动交代视为自首的可从轻处罚。”

  为了让犯罪嫌疑人尽快交代犯罪事实,张浩决定先满足他几个要求:“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可以尽量满足你。”对方提出后,张浩立即打电话让其他民警帮犯罪嫌疑人买换洗衣物和日用品。

  上午11时许,犯罪嫌疑人再次开口,交代自己姓陈,27岁,是洪湖人,曾经坐过5年牢,并当即交代了4起杀人抢劫案。第三天,嫌疑人就交代了全部犯罪事实。据《楚天金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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