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6版:阅读周刊·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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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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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 年 4 月 18 日 星期   重要律师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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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打他座机的女人
  他来自农村,这个刚刚大学毕业的毛头小子,除了朝气蓬勃的青春和满脑袋的梦想外,一无所有,在这座讲究现实的大都市里,懵懂而激动地谈了几场恋爱,都无疾而终……

  很意外的是,那场相亲,竟让他和这个女孩彼此相悦,她是本市姑娘,不但人长得好看,而且文静内向,笑起来,总是羞羞的。

  恋爱中,他的心总是提着,担心她会在某一天,像前几任女友一样,用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和他分手。等她为他生了白胖胖的儿子之后,他的心才踏实下来。他会望着她沉静甜美的睡相想着:今生今世,一定要善待她。

  儿子一岁时,他辞了职,经营了一间不大的贸易公司。公司越做越大了,她依然在一家商场做着会计,工作辛苦,薪水也不高。他多次劝她干脆在家里带儿子吧,反正家里也不缺她那几个钱。

  她总是笑着拒绝,“一个经济不能独立的女人容易慢慢失去尊严”。

  他也就不再勉强她。

  公司不断扩展使他越来越忙,几乎很少回家吃饭。大约快要下班时,她总会打电话问:今天晚上,你回不回家吃饭?

  时间久了,她的电话一来,不需开口,他就能猜出她要说什么。说实话,他有点烦。而且,她每次打他电话,都必定打他办公桌上的座机,若他不在,她会顺口问问他的助理,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等到他回来了,她再打过来。

  就算他到外地出差,也是这样的情形。她会让他把酒店的电话号码用短信发给她,然后,她再给他打过来。

  有时,朋友或是生意伙伴,甚至他的下属都会玩笑着说,嫂夫人看得好紧啊。这会让他的脸一阵阵发热,不由心生怒意,觉得自己男子汉形象,生生地被她的这些电话给葬送了。

  他心里有气,回家后就没好脸色,她以为他在生意上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就轻声细语地给他端茶倒水,甚至和儿子一起逗他开心。

  后来,他遇上了一位貌美似花、风情万千的女子。开始,他想着她的好,曾经犹豫过,但很快,他的心就横下来了。他想起了那些电话。便自我宽慰说:她整天盯梢似的打电话不就是怀疑我有外遇吗?既然她都这么想了,我干吗要枉担这个莫须有的猜测?

  于是,他就变成了一个有情人的男人,有时,他和情人约会或是借口出差带着情人去外地过几天神仙日子时,她依然会发短信问他住的酒店的座机号码。开始,当他搂着情人和她通话时,心里还有些内疚,久了,也就麻木了,倒是当他放下电话后,情人用嘲笑的眼神看着他,吃吃地笑着,让他觉得很没面子。

  他憋着一肚子气回来,就找茬和她吵。她呆呆地看着他,眼泪扑簌簌落下来,好像不知自己错在了哪里,他乜斜着她,恶狠狠地想:真会表演。

  本来,他心里就有气,再看看妩媚风情的情人,对妻子就更多了几分厌弃,不仅不再感念她当年的好,甚至,一想到回家脑袋就疼。情人对他的迷恋好像越来越深了,常常在午夜时打他的手机。那时,他就会拿着手机,蹑手蹑脚地把自己关在阳台上,一聊就是一两个小时。

  有时,她会醒过来,敲敲阳台的门,隔着玻璃说:以后你在家时,就让他们打座机吧。

  他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不就是想知道这个深夜给他打电话的人是谁么?她也太低估他的智商了,家里的座机有来电显示。

  他的心早就跑掉了。大约一年后,他拎着一口简单的箱子离开了家。一个月后,他们办了离婚手续,儿子留给了她。

  离婚后,她偶尔会因为儿子的事给他打个电话,依然是打他的座机,依然是他不在时就短信问他所在处的座机号码。他心里虽然不悦,但想到她毕竟是儿子的母亲。

  没忍住的那一次是他和情人在外地度假,她发短信说儿子想和他说说话,让他把酒店的座机号码发给她。当时,情人就偎在身边,也看到了短信内容,把性感的小嘴巴撅得老高。他也恼了,回想这些年,她的电话给他脸上抹了多少黑啊,搞得全世界的人都以为他怕老婆,无论走到哪里都要及时汇报。他越想越气,径直把电话打回去气冲冲地说:拜托,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能不能不要管得这么宽……

  他乱七八糟地喊了许多话,电话另一端的她,一句话没说,等他消停下来,她才长长地叹了口气说:为什么你要以为我是在猜疑你呢?我要座机号是因为打手机有辐射。

  后来,他们复婚了,生活得平静而甜蜜。

  一次,他问她,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非要让我找个座机通话的原因呢?

  她笑着说:有什么好说的,手机有辐射是常识啊……

  (连谏 来源:中外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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