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西恩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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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宁静。夜晚。几位年轻女性先后倒了下去。凶手线索:一个健壮的背影,一根结实的绳索。除此之外,案发现场没有留下其他任何线索——除了几张老旧的生活照片。在那几张仅有的线索照片上,除了被害者,还有一个化名肖影的女孩。她是谁?她是凶手?在哪里可以找到她?……
[上期回顾]
318室的凶杀案依然毫无头绪,警方邀请麦涛和艾莲参加讨论会议,在会上,艾莲的分析观点被麦涛所反驳。这一天,直到凌晨三点,艾莲才回到宾馆。不一会,艾莲接到一个陌生女人打来的电话,约他见面。在约会地点,艾莲见到一个年轻女孩叫薛婷婷,薛婷婷告诉他和女死者合影的女子叫肖影,她们以前曾住在一起。
薛婷婷有所隐瞒
“我也不知道,可能搬到新的酒吧去住了吧。”薛婷婷说。
“她那阵子连续呕吐会不会是怀孕了呢?”
“嗯……也许吧。”
“是么……还有一个问题。一起租房子的时候,你都没有见过她的身份证吗?”
“没有,因为用的是我的身份证,她是一口地道的北京腔,房主不会怀疑什么。”
艾莲沉吟良久,突然问道:“对了,你对这案子怎么看呢?如果没有想法,你是不会来找我的吧?”
“我?”女孩儿被艾莲一本正经的样子吓了一跳,“我只是把我知道的告诉您,以为帮得上忙……”
帮得上忙……是的,然而,对你自己不也是吗?艾莲本能地认为,她还有些东西没有告诉自己。“我是说,关于这个案子。为什么肖影照片上合影的人,就变成了凶手袭击的目标呢?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不是第一次,您是说……他以前也杀过人?”
“你说‘他’!是谁呢?”
“不,不!没,没什么,我是胡说的!”女孩儿在椅子上不安地扭动几下,为了掩饰慌张,双手在脸上胡乱摸索两把。
果然有所隐瞒,艾莲换了和善的口气,又说:“没关系,我也只是随便问问,如果你受到了别人的威胁,可以直接告诉我。”
女孩儿对这番话无动于衷,却回到了最开始的问题:“您能为我保密吗?”
“当然,那不是问题。”不久后艾莲赶回宾馆,坐在沙发上却了无睡意,随手抓起电话。
桌上的电话忽然响起,麦涛把音箱的旋钮调小,随后抄起电话。
“是的,我是,啊……老伙计,你还没睡呢!”听到是艾莲的声音,他停下手头的工作,两腿蹬了一下电脑桌,椅子滑远了。
“你不也没睡吗?干什么呢?”
“还能干什么?我毕竟有半个职业是老师,改改卷子!”
“啊,以前被人家考的家伙,现在回头考别人啦。”笑声顺着电路传了过来。
“是啊,不过我可不难为人!”麦涛两脚踮地,又把椅子勾了回去,“哎,说吧,你找我肯定有事。”
艾莲将薛婷婷的故事和盘托出,后者默然无语,直到最后,又思索许久,“照此看来,凶手杀人的动机肯定和这个肖影有关系啦!不过,从那线人的描述中,似乎也不能得到其他有用的信息来……等等,她会不会就是提供318室钥匙的人?”
“你和我想的一样,但杀人决不是她的本意,所以案件出现之后,她感到恐惧,又不敢和警方说,才会来找我。”
“对,就算不是她,也总该有点儿关系。让我想想,嗯,肖影……这姓氏和名字可不太常见,我可以拜托几个哥们帮帮忙,片警,查查这名字,只要她真的是北京人,找不着她人还找不着她家?剩下就是那什么什么坊的酒吧了,是不是拆了我们可以去看看,反正那地方我认识。也许万一能找到老板还会有些线索。没问题,明天白天咱俩一起去,就这么定了!”
“好的,约早上八点,我在你家楼下。”
薛婷婷也死了
次日,即6月28日,上午。麦涛和艾莲出现在南城柳芳西街。晃了半天,已是将近中午,两人商定回艾莲的宾馆用餐。刚打上计程车,艾莲的手机就响起来,是刘队打来的,告诉他们,在宾馆附近又发现了一具尸体。电话里不便详说,两人坐车赶了回去。
尸体的发现者,与其说是一个人,还不如说是一群人——一群挨到了中午,下课后无所事事的中学生——原本是打算到网吧消遣一番的,在经过宾馆附近的运河时,却意外地注意到桥洞下方的水面上,漂着什么怪异的东西。
艾莲和麦涛赶到的时候,尸体已从水中打捞上来,平放在岸边。尸体旁的一条绳子,连同末端连接的沉甸甸的铁块足以显示出凶手的险恶用心。尸体并没有浸泡太长时间,也未经人为毁坏,因而她的面容依稀可辨。然而在艾莲看来,不用说那张脸,仅仅是尸体身上穿着的衣服就足以叫他呆若木鸡了。被害人正是昨夜里偷偷约见艾莲的宾馆服务生——薛婷婷。她的脖子上依旧带有细绳勒紧的痕迹,脸色青紫,眼神呆滞而茫然。
人死了,也就不必在乎什么保密原则了,或者,就算艾莲想保密也不可能了。面对刘队以及众人惊疑的目光,他只得将夜里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
刘队只说了一句:“你应该早点儿告诉我!”便转身去责骂负责留守的警员了。然而在艾莲听起来,字字句句都仿佛无数钢针扎在自己心上。身旁的麦涛不知如何劝说,只得扶着艾莲肩膀,轻声说,“算了,别想了,这不是你的错……”
是的,我没有杀她,那么理当不是我的错。可是,如果我意识到她的危险,及时联系刘队,这样的惨剧就有可能避免。如果……
恍然间,艾莲似乎重新振作了勇气,迈着步子,走向路旁一辆计程车。计程车在北荷花池附近停住了,艾莲付了钱从车上下来,觉得阳光有些刺眼,他又抬头看看雨后天空挂着的彩虹,向着那个方向走去……
妇产科的护士
“这就是你们要查找的资料。”麦涛、刘队看着眼前的一大堆资料面面相觑。1996年5月到10月之间,第一被害人王敏文工作的医院共收治了11200多名病人,除去那些患轻微感冒的病人之外,医院有明确记录的共有2000多份,其中,属于医疗事故的大约130件。想从如此繁多的卷宗中找出连名字都无法确定的“肖影”来,几乎根本不可能!
麦涛悄悄地溜了出来,他有一个奇特的想法,一路找到妇产科。
如果薛婷婷对艾莲的讲述是真的,那么,不妨大胆假设肖影在同居的那段时间里真的怀了孕,然而,尚未结婚的她,很有可能选择打胎而不是生下这个孩子!1996年相对现在而言,打胎还不是件稀松平常的事儿。如果不想冒着风险跑到私人诊所去,那就只能在熟人的介绍下才可以免除登记进入公家医院。第一被害人王敏文会不会也和当年的肖影存在某种关系呢?如果是这样就太好了,在王敏文的介绍下,肖影进入这家医院,然而……却发生了医疗事故!
但追查这条线索,其实也是个赌注。麦涛明白,假如真的存在如此严重的医疗事故,而当事人又并非正常渠道开始了手术,那么,这样的资料有可能已经被医院抹去了……
房间里的病床上卧着两个女孩儿,门后三位男士翘首而立。这第三个人正是麦涛,他从办公室悄悄穿行几条通道,看到挂着“妇婴科”牌子,推门而入。然而即便是麦涛,来到这里也是不敢造次。他小心翼翼地四下看看,目光和两个大男人不期而遇,对方立刻侧过头移开了视线,麦涛则咧开嘴干巴巴地笑了两下。他回身轻轻将大门掩好,假装心不在焉地向诊室里望望,恨不能望眼欲穿,看到内部的情况。
麦涛无奈地又要坐下,一位护士放下表格又走出来了,“你是新来的!”
“啊,是,是啊。”
“挂号了吗?单子给我!”
“啊?啊?”
“你装什么傻啊?”护士小姐一脸不屑,装聋作哑的男人她见得多了,“那你到这儿干吗来啦?!”
“呵呵,”麦涛捋捋卷发,使出杀手锏,“我是个警察。”
却不料这说法适得其反,护士上上下下把他大量一阵,再次不屑地哼了一声,“片儿警吧,怪不得呢?瞅着你就挂相!可到了这儿,我管你是谁?!不跟你说了,你女朋友呢?”
麦涛的下巴垂落着,一会儿工夫又夸张地用手把它托回去,“我女朋友没来。”
“哎,你这人是不是胡搅蛮缠啊!”
正在这工夫,陈芳也推门而入,拍拍麦涛肩膀,“你怎么在这儿呢?刘队叫你。”
“哦,知道了,你先回去吧,”他随后又转身看那护士,“记得王敏文吗?”
女孩儿闻声脸色大变,一双眼不再咄咄逼人,目光闪烁游离。麦涛抓住这机会,又说道:“我就是为她的案子来的,如果你想起了什么,可以告诉我,”他掏出名片,插在护士上衣口袋中,又转而一笑,“什么时候都可以。”而后不顾在场众人的惊异,跟着陈芳鱼贯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