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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找到一个专门替别人开会的差事
· 高欢与侯景劫后余生,对天起誓要干一番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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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 年 3 月 17 日 星期   重要律师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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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到一个专门替别人开会的差事
盛世荒年

  [内容简介]

  告别大学生活后,我来到南京。不久后,我进了一家网络公司,老板姓陈,也是80后,他让我负责搞影视。慢慢地,我周围汇聚起一些人:纯真可爱的苏小嘉;为了能进男朋友家显赫的大门刻苦准备公务员考试的乌朵灿;为了梦想从小城市逃逸出来的十朝;曾经是我的初中同学、现在已嫁为人妇且腰缠万贯的张晴念……

  [上期回顾]

  苏小嘉主动投入了我的怀抱,十朝也来投奔我,一时间人丁兴旺。寒假到了,苏小嘉和十朝又都各自回家了。我百无聊赖,幸福的是,陈老板良心发现,给我发了300块钱奖金。不久之后,陈老板心血来潮,居然和他的情人一起请我吃了顿饭,那顿饭,让我彻底对他失望了。

  苏小嘉总在我耳旁喋喋不休

  在正式辞职之前,我征求了苏小嘉的意见。本以为她会说我不愿吃苦这山望着那山高之类,但没想到当听我讲完陈老板的种种事迹之后,她前仰后合地哈哈大笑起来,竟然埋怨我真能忍,为什么不早点出来。

  辞职之后,苏小嘉果然三天两头地找我玩,她已经完全习惯了这里的一切,不再抱怨房子的简陋和狭小。趁我还没有找到工作,我们好好地玩了很多地方,她把她的电脑也给了我,晚上我们一起打单机游戏。她告诉我她一毕业她爸爸就会给她五万块钱的独立费,到那个时候,她要租一个宽敞明亮的房子,和我一起住,剩下的钱我们自由创业。我听了很平静,还有几个月就要到了,不是期待,我更想在这几个月里自己先做起来,不管做什么,我不想花他们的钱。

  可是没有过多少日子,白酒市场一片低迷,她家的生意也失败了,惨淡地维护着温饱的希望。苏小嘉整日地难过,劝也没有用,她在心疼我们以后的日子怎么过。我知道我再谈创业实在过分了些,我不得不重新找了工作,以此恢复她对我们未来的信心。

  我的新工作是在一家杂志社做编辑,杂志名气还不错,但进去之后待了一段时间,我才发现这是一家濒临倒闭的杂志社,要么等待着被收购,要么全体解散,不管我再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而我自从进了这家杂志社之后还没有编辑过一页文字,更没有见过我的主编,我每天的工作就是和其他编辑到楼下不远处的仓库里搬运杂志,清点册数,然后用电钻在上面钻出一个窟窿,当作废刊去卖,卖得越多我们就越有可能领上工资。空闲的时候,我们坐在办公室里,等待着四面八方的退货,并且希望越来越多,把仓库填满,填满一段空虚的时光。

  虽然在杂志社每天的工作都是搬运和打窟窿,但还是要去,这样我空下来的时间就比先前少了很多,这样苏小嘉空下来的时间就比先前多了很多,为了打发时间她又找到了乌朵灿。

  但每次从乌朵灿那里回来之后,就对我抱怨,乌朵灿真的可怜啊,在这个日渐疲惫的世界,为了一份爱,竟然只有通过公务员考试,才能考进她男朋友家那官位显赫的大门,惨吧?

  苏小嘉继续绘声绘色地说:我同学现在都开始走了,回老家的,考各种试的,当兵的,只有我无所事事,我不能无所事事地坐在你身旁,你知道吗,这样我会觉得自己很没有用。

  我知道,但我们创业的时机还不到,你等等好吗?我惭愧地说。

  苏小嘉说:我想等,等多久都没有关系,可是我爸爸已经等不及了,他需要我的稳定换来他心神的安宁。

  十朝当了一名操作工

  把苏小嘉的心暂时安稳了之后,我决定好好工作,一定要做出点成绩来,给苏小嘉一个交代。杂志社奄奄一息地躺在这个城市的东北侧,每天早晨我都要从城市的西南侧,壮志满怀地一路狂奔过去,之后我也被传染了,和那些人一道奄奄一息,该捆书的捆书,该钻洞的钻洞。我救谁呢,至今我连工资都没有领过一分,谁也救不活,杂志社里有的人是靠女人吃饭,有的是靠男人吃饭,他们都不急,只有我最迫切。

  在这个世界上,和我同样迫切的人想必只有一个,那个人正是十朝。

  十朝在一个小雨淅沥的夜晚偷偷爬上了开往南京的火车。他要离开父母为他编织好了的那只笼子,他喜欢大城市,喜欢灯红酒绿的繁华,喜欢丰富的物质生活。还好,十朝来到之后,他立即就把自己放在了民工市场里,所以并没有费很大的周折就找到了工作。

  十朝的工作是一名操作工,吃住都在工厂里,每天要在老板的喝令中睡去,在刺耳的喇叭声中醒来,如果醒不来就要被开除。

  我替别人参加了一个追悼会

  在一个鸟儿也慵懒的清晨,窗外,葱绿的大地沾染着自然的气息,为我们的房间送来了一阵又一阵泥土的芬芳,间或有山菠萝的味道渗入,我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无端想象着这个万物生长的季节的各种景象。山涧的蚯蚓出土了,各种小花儿抽芽了,麦苗拔出泛黄的身躯等待着雨点的滋润,河床升高……城市里路人单衣而行,空气清新,日照增强,旅游大巴各自拉着欢喜的人儿兀自跑着。烟青色夜空下,秦淮河水变成一块墨绿色的台布,几个陈旧的画舫仿佛梭子在台布上兀自游动着,织成一幅凄艳诡谲的图案来,但台布很快被一盏燃上来的灯火点着了,噼里啪啦的,有人拎着这盏锈了的洋油灯在唱后庭花,清冷的唱腔,仿佛凝结着血的僵硬,一字一句地嵌入到我的头颅中,无比真实。又有卖糍粑的小贩们轻快地叫唤着,这叫卖声让我不自觉地笑了出来,忽然清醒,转头,发现是一场梦境。

  床的一侧,苏小嘉舒展着腰肢,突然猛地一把折起我被子的一角,无比激动的脸上出现一丝仓促的笑意,说她有了,我吓了一跳,说什么有了,你有什么了?她说她终于有梦做了,这对数月没有梦来做的她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但我不以为然,不就是个梦吗,万一是噩梦还值得如此乐乐称道?我说你梦见的是双色球的数字吗?不是。是床底下十米处左拐三米再下沉五厘米埋有大量黄金?不是。梦到你在海外找到你失散多年的华人舅舅了?也不是。那你到底梦到什么了,看把你乐的,恨不得我能把你的梦抢过来当成我的,我焦急地说。

  我梦到一个新项目了,苏小嘉兴奋地说。

  什么项目?可操作吗?成本大吗?回报周期长吗?我一连串地发问。

  你天天上网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淘宝网,有一个市场缺口。

  是吗,什么缺口。

  你看所有的人都在卖东西买东西,但你有没有发现卖家邮寄东西都需要用纸盒子,可邮局的纸盒子多贵啊,我们现在就是要专业生产这个纸盒子。

  还真不错,好主意啊,就好比大家都在商场里卖衣服都没有想到去这家商场卖盒饭,结果卖盒饭的最赚钱。

  对了,你真聪明啊,亲……说完啵的一声苏小嘉的小嘴卡到了我的嘴上,像牛肉锅贴那样紧凑,那样沸腾。

  说做就做,在进一步策划好了方向之后,我们就开始筹集资金了,不知道是谁说过,一个人连十万块钱都借不到,说明他的社会层次也不怎么高。我觉得他说得很对,我和苏小嘉现在就是这么一对社会层次普遍不怎么高的恋人,我们走访了很多我们的朋友,也接洽了很多商人,但总也跨不过五万这个数。钱这东西,就是真到用时方恨少,于是我们决定去上海参加一个投资会,在那里我们寄希望遇到个财神。我让苏小嘉写招商书,我自己则又去找了工作,以便赚点到上海的路费。

  这一次,我自己也没有想到我谋到了一个专门替别人开会的差事,整天就是替各色人等穿梭于光怪陆离的建筑中参加各种会议。我脚步匆匆,上气不接下气地奔赴一个又一个会场,到处是人,人声鼎沸,嘈杂得要命,像一锅被人遗忘的已经被煮沸了的饺子,乱哄哄又粘兮兮。这一切让我感觉到我每天生活在会场中,人生就像是一场等待散会的会场,散会的时候,各行各路,不过即使散会,头面光鲜的人物,死后也是拥挤的,充满了掌声和鲜花,还有镁光灯的眷顾。

  在这些形形色色的会议中,大一点的有让我参加党代会的,然后是经贸洽谈会,小点的就是说明会发布会之类,有时候也有家长会,最离奇的是我还替别人参加了一次追悼会。这个我得好好说说,死的人我不知道是谁,但给我钱的人让我喊那个死了的人叫干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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