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国际大规模的金融危机爆发,宏观经济环境恶化。由此引发的各种经济矛盾,已在南京司法领域有集中反映。如:借款合同官司明显增多;弃企避债现象也变多了,交易性合同违约几率增大;劳动争议快速上升……面对严峻的宏观经济形势,南京中院提出了24条司法措施,千方百计帮助企业“化危为机”。社会和谐了,经济才有可能实现最快发展。
此为开篇。
生产玩具的企业“宝高”至少在南京浦口区很有名气。去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企业的资金链断裂后,负责人突然人间“蒸发”。昔日的知名企业如今负债累累,迷茫的工人们想讨血汗钱却又不知如何下手,情绪很激动。眼看群体性纠纷就要发生,法院立即介入工作,指导工人们依法申请破产,让索款无望的工人们看到了希望。
企业老板突然“蒸发”
“宝高”成立于上世纪90年代初,几年前经过资本运作,成为一家港资企业,是浦口区的纳税大户、明星企业。作为一家劳动密集型企业,“宝高”将生产基地安排在浦口,解决了不少人的就业难题。郑月琴(化名)就是其中之一。
12年前进入“宝高”的时候,郑月琴才18岁。在她看来,宝高是一家大企业,12年来,她在流水线上一直很敬业。然而,就在她一门心思干工作的时候,郑月琴突然听工友说:老板不见了!
传闻很快得到了确认。宝高的老总是一名香港人,而那时全公司上下谁也找不到他,更糟糕的是,几乎所有工人都被拖欠了很久的工资。
工人赢官司却拿不到钱
流水线渐渐停了下来,工人们不知所措的状态持续了一两个月,很快他们意识到,赶紧打官司要工资!郑月琴也参加了进来,她算了一下,单位拖欠自己的工资大约2万元,这笔钱对她来说可是大数字。140名工人将宝高告上劳动仲裁。当年年底,官司就到了浦口区法院。
“当时我们感到有些吃惊。”浦口区法院民二庭法官俞昌盛说,宝高是个知名企业,怎么会拖欠这么多工人的工资呢?
案件审理起来后,法官们发现问题严重了。想传唤老板,可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跑到企业里去一看,生产都停顿了,还有不少外地的债主也纷纷到宝高公司来打听。
官司打完了,郑月琴拿到了胜诉的判决,浦口法院判决宝高公司支付拖欠这些工人的总共200多万元的工资。但是她笑不起来,因为老板都跑了,这钱找谁要去?法院也在思量这件事。“查封了宝高公司的银行账户,结果发现里面的钱还不够付一个工人的工资呢!”在工人们到法院申请强制执行阶段,浦口法院执行局到处寻找线索,可就是找不到公司的老板,也找不到可供执行的财产。案件的执行陷入僵局。
法院指导工人申请破产
郑月琴拿不到血汗钱,和厂里其他被拖欠工资的工人一样,陷入激动之中。
“企业拖欠540个工人900多万元的工资,还欠着外债上千万。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法院仍只是机械办案,只会越拖越糟糕。”浦口区法院副院长张家虎说。他认为,必须启动宝高的破产,才能解决一揽子问题,维护社会和经济稳定。于是,法院建议工人们申请宝高破产,并为工人们找来了江苏富华会计事务所作为破产管理人。
“破产案件是一件非常繁琐的工作。”法官说,过去很多破产案件中都会发生工人哄抢机器设备的情况,所以在启动破产程序后不久,法官就来到宝高公司,向工人们仔细解释破产流程,希望他们不要将机器设备擅自搬走。法院的诚意打动了工人,在法院的建议下,工人们自发地将机器保管起来。
在各方的努力下,宝高公司的破产案件正常运转,来自全国各地的40多家债权人纷纷来到法院登记备案。经过法院统计,宝高欠这些公司约2000万元之多。
工人们的血汗钱一分不会少
2008年底,破产工作又有了新进展,经评估,宝高公司的土地和固定建筑物价值近2000万元。接下来,只要将土地拍卖出去,工人们的工资就能马上兑现。不过这时工人们再次有了情绪。因为这笔工资,他们已经等了2年。法院马上行动,将宝高公司的部分机器设备拿出来进行了拍卖。
和其他500多个工友一样,郑月琴在过年前拿到了2000元钱。法官还主动找到工人们,向大家介绍破产的进程,告诉他们等待的时间不长了。如今,郑月琴已在其他单位上班了,她说,剩下的1万多元钱,她相信法院会帮她拿到手,她不担心了。
而在法院里,法官们仍然在为宝高破产忙碌着。俞昌盛看了看日程表说:“3月28日召开债权人会议,对拍卖土地一事进行表决。不出意外会通过,拍卖土地很快就能实现了。”
通讯员 中法宣
快报记者 马乐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