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1月15日中午,海南省海口市海榆西线公路旁一片甘蔗林里惊现一具年轻的无头女尸。经海口市公安局紧急侦查:被残忍分尸的死者,竟是海口市琼剧团的未婚女演员莫铭,而残害她的主凶,则是她最好的“闺蜜”(闺中密友的昵称)王灿。
事情还得从王灿的早恋说起——
追爱到天涯:
21岁的她有三个女儿
1999年8月,随着“呱”的一声婴啼,17岁的高一女学生王灿在广州一家医院里升级为一个少女妈妈。当白白胖胖的女婴被医生高高地举到眼前时,这个少女刹那间忘记了分娩的疼痛和医生们异样的眼光,泪水夺眶而出……
王灿1982年6月出生于海口市澄迈县一个医生世家。王灿自小聪明伶俐,并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考入澄迈第一中学。让父母万万料不到的是,王灿高一还没上完,就因为早恋,从一个优秀生变得厌学!
早恋的对象罗益波是王灿同学罗兰的哥哥,毕业后在广州一些歌舞团演出。1998年春节前夕,24岁的他回到海南老家过春节,认识了前来家里作客的王灿。
见妹妹的好友来家里作客,罗益波兴致勃勃地带着她们去唱歌。此后,两人悄悄热恋起来。虽然明知王灿还是一个高中学生,但在罗益波看来,在文娱界文凭没什么用,因此,他极力鼓动王灿辍学,和他一起闯一条“明星路”。
1998年7月,王灿连续旷课三天后,班主任匆忙找到王灿家了解情况。王灿的父母大惊失色。几天后,他们在长岛路看见女儿与罗益波亲密地搂抱着走过来。王灿的妈妈气得上前打了罗益波一耳光,不由分说地将王灿拉回家。
自此,为阻止女儿早恋,妈妈每天送女儿上学、放学。然而,一个星期后,王灿还是从学校溜出来,找到了罗益波。因为父母的压制,两人原本还有些模糊不清的爱情反而变得更加炽热。在罗益波的怂恿下,王灿冲动地作出了离家出走的决定。
就这样,年仅16岁的王灿离开校园,离开了家,和罗益波一起来到广州,在一间出租屋里住了下来。一年后,两人的爱情结晶罗爽爽坠地……
可是,17岁的王灿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哪里会当新生儿的妈妈!由于照顾不周,小爽爽三天两头生病,小家庭乱成了一锅粥。2000年春节前,历经艰辛并且已经难以为继的小夫妻,只好垂头丧气地抱着带病的孩子回了老家。
见生米煮成了熟饭,王灿的父母只好黯然地接受了现实。由于王灿只有18岁,无法领结婚证,家里办了喜宴后,两人就算是结婚了。
罗益波有重男轻女思想。2001年,“为了给所爱的人生个儿子”,19岁的王灿生下了二女儿罗田田。2003年,又生下了第三个女儿罗诗诗。就这样,年仅21岁的王灿成了3个孩子的妈妈。可是,即使这样,王灿也没有忘记曾经的“明星梦”。
丈夫加闺蜜:
最亲近的人同时背叛
2003年夏天,两人将3个女儿丢给双方父母照看,一起前往海口,辗转在一些歌舞厅寻求发展。2004年,海口市文化艺术琼剧团面向社会招聘演员,夫妻俩急忙去报考,结果一起考取,成为琼剧团的唱腔演员。
进入剧团后,王灿被分配做配角演员,罗益波则被剧团确定为候选主角重点培养。
2004年7月3日,海口市明星剧院二楼表演大厅几乎座无虚席,数百名海口市民在观看琼剧《状元桥》,这是琼剧团精选出来将在香港展演的剧目之一。
演出结束后,剧中配角罗益波来到后台,径直找到正在卸妆的第一女主角,质问道:“你作为第一主角,是我们的轴心,可是你演雨中过桥时只管做动作,内心没有入戏……”
丈夫如此直言不讳,让一旁的王灿都为他捏了一把冷汗。没想到女主角却嫣然一笑,真诚地说道:“谢谢你,你说得很好,这个问题,我也意识到了……”
女主角名叫莫铭,1978年出生在三亚市,未婚,15岁时开始学琼剧,当时已经是剧团的骨干青年演员。莫铭的谦虚和大度,让一旁的王灿很是欣赏。此后,她主动接近莫铭,经常向她取经,莫铭也乐意指导。
王灿和莫铭两人很快成了剧团里最亲密的朋友。外出演出时,王灿经常帮莫铭打理演出服装。不演出时,两人手拉手一起逛街,一起玩乐,各自将最隐私的秘密与对方分享。
2005年初,王灿将大女儿罗爽爽接到身边,送入剧团旁的小学上学。为了支持罗益波,她还主动承担了全部的家事,让罗益波潜心在剧团学艺。这样一来,由于缺乏必要的训练,她在剧组的演出表现每况愈下。
一天,罗爽爽发高烧,王灿急忙将女儿送往医院,等她看完门诊,女儿挂上吊瓶后,才想起上午还有场演出。结果,团长大发雷霆,把她开除了。
这天,面对泪眼婆娑的王灿,莫铭不仅陪她一起回家,还止不住陪她一起落泪。
为了分担减轻罗益波的压力,王灿开始四处找工作。然而,一个高中未毕业,而且带着孩子的女人,找工作谈何容易?最后,她只好租了一个烧烤摊,在夜市做起了烧烤生意。
一开始,罗益波见王灿起早贪黑,很心疼她,时常在演出之余帮她一起照看摊点。但渐渐的,爱面子的他开始羞于向人提起自己卑微的妻子。即使在家里,面对浑身散发着孜然味的妻子,他也越来越沉默寡言了。
两年后,王灿彻底变成了一个摆烧烤摊的家庭主妇,罗益波的事业却蓬勃发展,经常被剧团派往外地演出,两人的差距越来越大。
2006年夏天的一个晚上,王灿的烧烤生意很不好,提前收摊。当她推着板车路过一家酒店的时候,突然看到了让她五雷轰顶的一幕,罗益波和一个女人正在招出租车的间隙缠绵地吻别,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衣着时髦的莫铭!
家庭保卫战:
问世间情为何物
她丢下板车,撕心裂肺般冲过去:“我打死你们这两个没良心的!”拉着莫铭就厮打起来。当晚,面对悲痛欲绝的王灿,罗益波承认了已经和莫铭发展成情人的前前后后。面对丈夫沉痛的忏悔,王灿长泪不止,哭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一早,罗益波刚一离开家,王灿就从药店买回农药,一口气喝下半瓶,只求速死。
中午,放学的罗爽爽惊骇地发现妈妈盖着被子、口吐白沫躺在床上,立即拨打罗益波的电话。当日晚上,在被抢救过来的王灿床前,罗益波再三保证断绝和莫铭的一切来往。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他还当着王灿的面,给莫铭打了分手的电话。随后,他把手机交给王灿,让她代管。
小家庭暂时重归宁静。2006年9月,王灿又将二女儿从老家接到身边,而且,王灿又兼做了三份零工,每天披星戴月,辛辛苦苦地抚育3个女儿。
到2007年年初,王灿的心情再次跌落低谷——剧团的老同事告诉她,罗益波和莫铭分手半年后,又有来往了,有时还当着大家的面打情骂俏。
王灿不由得怒火中烧。本想去剧团大闹一场,但顾及罗益波的前途,转而找到莫铭家里。莫铭不在家,开门的是莫铭的母亲。一听说女儿好容易谈上的对象竟是别人的老公,老人气得浑身发抖,一边安慰王灿,一边发誓要让女儿与罗益波断交。
王灿一走,莫铭的老母亲就气得心脏病发作。这让莫铭非常恼火,她劝母亲:“妈,您别听那女人瞎说,他们又没结婚,凭什么说我插足?”
这一次,罗益波的态度也和此前大不相同,面对她的哭求,他越来越厌烦:“王灿,感情是感情,爱情是爱情,现在,我和你只有感情,没有爱情了,我们只能分手……”茫然无措的王灿只好向公公、婆婆求助。不料,挨了父母骂的罗益波回家后,对王灿的态度更冷淡了。
2008年之后,罗益波开始公然和莫铭来往,一般情况下,总是下半夜才回家。他想用冷漠的态度让王灿死心。可是,在王灿看来,罗益波12点以后还回家,说明他还想要这个家。只要回家,两人就有重归于好的希望。
为道德买单:
女演员之死惊恸人心
在自欺欺人的坚持里,王灿耗到2008年9月,等到了一个更加可怕的消息:11月20日,罗益波和莫铭将飞赴泰国,并可能常驻泰国。
得知这个消息,王灿几乎瘫软在地。当天晚上,她把莫铭堵在回家的路上,还没开口,泪水已经汹涌而出:“莫铭,听说你要和罗益波一起去泰国,这是真的吗?”莫铭低下头来,喃喃道:“这是真的。”
11月3日晚上,两个女儿睡着后,罗益波对王灿交代说:“我的护照办下来了,我要去泰国了。你也不用等我了。孩子的生活费我会按期寄回来的……”
罗益波的出国护照,仿佛是一张最后通牒,在王灿的心里煽起了仇恨的烈火:难道10年全心全意地付出,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局吗?这一切,全都因为莫铭……
5日凌晨,见罗益波迟迟不回,王灿打电话叫来一个男人。他叫邓浩,32岁,是罗益波多年的好友,以前王灿和罗益波闹矛盾,都是他出面调解。
邓浩放下电话,很快就来了。王灿一边哭诉,一边恳求邓浩帮忙收拾莫铭。邓浩立即答应下来。他想教训教训那个插足他人家庭的女人,让她知难而退。
随后,王灿背着邓浩,悄悄买了一把菜刀和一把尖刀。
11月12日和13日,罗益波和莫铭要到海口郊区演出。剧团到郊区演出一般都是当晚返回,回到海口的时间很晚,非常适合作案,王灿马上通知邓浩。
一连两天,他们守候在剧团附近的国兴大道路口等待莫铭出现。
11月14日凌晨三点多,剧团的大巴车返回海口,在国兴大道路口停下来。莫铭和罗益波下车后,有说有笑地出去吃宵夜,吃完宵夜,才恋恋不舍分了手。然后,莫铭只身一人来到和平南路。邓浩和王灿突然上前,将她劫持到一辆事前请好的出租车里。
在郊外一片甘蔗地边,王灿示意司机停车。停车后,见莫铭不肯下车,王灿骗她说:“你放心,我们只想请你到罗益波爸爸妈妈那里走一趟,你若真的爱罗益波,那就先见见两位老人,看他们是如何态度。”莫铭信以为真。
很快,莫铭就被两人拽到甘蔗地里。一直压抑着怒火的王灿露出了真面目,她对着莫铭就是一耳光。在邓浩的帮助下,她把莫铭压在身下,拼命掐脖子。莫铭渐渐停止了反抗,王灿觉得还不解恨,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刀子,使劲向莫铭的头上砍去,一边砍一边骂……
在回海口的路上,王灿为了迷惑大家,用莫铭的手机分别给罗益波和莫铭的母亲、弟弟等人发了短信,发给罗益波的短信是:“对你说句实话,我早就有新男友了,昨晚跟你吃夜宵,是这一生中的最后一次。你不要再找我了……”给其他人的短信也是说,莫铭跟新男友一起去外地了。
罗益波收到短信后急忙回复:“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我是不会放弃的,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莫铭的母亲却不相信女儿会突然冒出一个新男友,两天未能联系上女儿,就到派出所报了案。恰好是这天,莫铭的尸体也被甘蔗地的主人发现并报了警。
警方很快确认,死者正是海口市文化艺术琼剧团的琼剧演员莫铭,并认定王灿有重大作案嫌疑。很快,王灿和邓浩就落入了法网。
得知女儿被杀并抛尸郊野,莫铭的家人悲痛万分。她的母亲连连哭叹,女儿爱错了人,谈了一场“致命恋爱”。同事也都为她惋惜不已。而在王灿和罗益波的老家,包括王灿的公婆在内,128名亲友、同学和邻居联名上书,请求给予王灿宽大处理。
据《法律与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