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墙角处放着一块用红色油漆写着“十”字的小纸板,就成了能包治百病的诊所;一位“无医师资格证、医师执行证和医疗卫生机构执业许可证”的三无人员则成了包治百病的“专家”。如今,像这样的私人黑诊所在常州武进各个乡镇的街道上遍地开花,有时一条不到百米长的小街上竟挤满了十家黑诊所。
究竞是什么原因使得这些黑诊所长期扎根这些小镇呢?为何这些经常被查处的黑诊所会卷土重来呢?《生活常州》就此进行了调查。
[事故]
38岁男子黑诊所输液后死亡
2月20日,尽管亲眼看着丈夫江玉林被火化,欧文碧怎么也不相信才38岁的丈夫就这样离她而去了,痛苦与懊悔深深地折磨着她,她在心里反问,如果没有去黑诊所看病丈夫也许就不会走了。
2月8日,江玉林感觉有点伤风感冒。上午8点40分左右,他一个人来到南下墅街道上的邓中康诊所看病。10点左右,江玉林吃完药挂完水后,就来到老乡小黄的专卖店玩并在他家吃了中饭。
下午1点左右,江玉林回来了,但仍感觉身体不舒服。“要不你上床休息休息?”欧文碧清楚地记得自己对丈夫说过这句话,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竟然是她对丈夫说的最后一句话。看到丈夫上床睡下后,她则关上房门到老乡家串门去了。
17点40分左右,做好晚饭的欧文碧让小叔子下楼喊江玉林吃饭。当小叔子推开房门打开灯时,突然发现哥哥江玉林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他当即大声地喊叫了起来。等120赶到检查后认定人早已死亡。
警方表示,江玉林具体的死因有待法医认定,但无论法医的鉴定结果如何,邓中康非法行医的性质不能改变。武进卫生局工作人员表示,邓中康诊所没有在卫生局办理过《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属于非法医疗机构。
[现状]
百米小街有10家黑诊所
在百米长的兴隆街上一个没有名字的小巷内,《生活常州》发现一张A4纸大小标着“诊所”两字的纸板靠在墙边上,知情人告诉《生活常州》,这里面就是一家黑诊所。随后,《生活常州》随知情人走进了这家没有名称的诊所。
一进入诊所,右边靠墙的方向有一个2米高的白色柜子,柜子上面摆放着各式中西药品的包装盒子,柜子前面的桌子上放着听诊器、温度计等一些简单医疗器械。而正对着诊所门的则是一块布帘遮挡着的内屋,《生活常州》掀起布帘一看,内屋黑乎乎的,低矮的沙发上一名35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正坐着在挂水,挂水的瓶子则被两根带子系着吊在墙上。《生活常州》注意到内屋的一个角落则摆放着做饭用的液化气灶和几个还没清洗的碗,液化气灶下面则放着一堆盐水瓶,其中有不少空瓶子。
当《生活常州》问一位身穿休闲装的“医生”有没有好一点的感冒药时,这名“医生”则立即表示感冒吃药效果不是太好,直接挂水好得快。据《生活常州》调查,目前该条街上共有10家黑诊所。
[就诊者]
黑诊所看病最便宜
从四川来的唐先生告诉《生活常州》,作为外来务工人员,如果有个头痛脑热的,他们往往都选择到这些小诊所看病,毕竟这里离生活和工作的地方不远,而且还快捷方便。唐先生说:“其实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就是在小诊所看病费用便宜。”
现在,如果有了伤风感冒之类的小病,唐先生一般都选择到比较熟悉的小诊所去,只要花十几块钱就能把病治好。不过,唐先生告诉《生活常州》,“其实每次去小诊所,自己也提心吊胆的,万一出了个什么事,自己的小命也就没了。”说起这些,他很无奈地摇了摇头。最后,他还告诉《生活常州》,邓中康诊所他也经常去,幸好自己没有出过任何事。
[非法行医者]
风险太大,整天提心吊胆
通过熟人介绍,《生活常州》联系上了在常州开小诊所的崔先生(化名)。崔先生告诉《生活常州》,现在在常州各个乡镇开小诊所的都是一些“三无”人员,有的一点都不懂。他说这些小诊所成本特别低,只要租一个房子和买点药就可以开张了,即使查处没收也值不了多少钱。
虽说是正规医学院的毕业生,崔先生说自己也只敢看看普通的感冒,如果遇到持续不退的发烧或急性病等症状,他会劝病人的亲属立即将病人送往正规医院。他还表示,现在开“黑诊所”风险太大,挣不到钱不说,而且整天都提心吊胆,生怕哪天不小心弄出人命来就不好收场了。
[卫生主管部门]
应由多部门进行联合打击
《生活常州》就武进“黑诊所”多的现象,采访了武进卫生局相关负责人。据介绍,仅去年一年他们就查处取缔了230余家“黑诊所”,但这些“黑诊所”在消失一段时间后又卷土重来,而且现在是越来越隐蔽,经常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现在,这些“黑诊所”变得越来越难对付了,他们会把一些简单、廉价的药品摆放到外面,即使没收了也不会对他们构成致命的打击,最高处罚1000元,如果造成非法行医致死的最重也只能判十年。而且“黑诊所”现在出现了团伙发展的趋势,有时在一个地方检查时,其他地方“黑诊所”则闻风关门走人。
这名负责人同时表示,由于卫生执法部门工作人员少,仅仅依靠卫生部门一家单位治理“黑诊所”达不到很好的效果,应该由政府牵头多部门联合行动从根源上遏止。
《生活常州》还获悉,仅去年一年武进地区就有7名外来务工人员被“黑诊所”夺走生命,5名非法行医者被判刑。 姚栋耀 周青 文/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