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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京圆明园”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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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 年 3 月 1 日 星期   重要律师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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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件圆明园铜兽在巴黎被拍卖的当天,南京阴雨绵绵,快报记者偕同文物专家对散落在南京的圆明园真迹和疑似圆明园物件进行了一次特殊的寻访
“南京圆明园”调查
  北京时间2月26日凌晨,圆明园流失文物鼠首和兔首铜像,在巴黎分别以同样的1400万欧元被人买走。成交的一瞬间,意味着两样宝物的“回家路”将有可能遥遥无期。同一天,南京的天气和国人的心情很合拍——阴雨绵绵。在这样的一个特殊日子,快报记者和文物专家驱车城东、城中、城北,冒雨对“流落”在南京的圆明园文物进行了一次寻访。很多人可能还不知道,在我们南京,就有好几样来自圆明园的石器。

  牡丹花坛

  蛰居谭墓70年的圆明园真迹

  中山陵树木茂盛,空气清新,是南京的天然氧吧。灵谷寺是东郊的著名景点之一,游客很多。但是,紧邻灵谷寺的谭延闿墓,却是人迹罕至。可能是大家对谭延闿这个人知之甚少,也可能是它周围的景点名头太大。虽然谭延闿墓是全国文保单位,但是人们对它的兴趣似乎并不是很大。可就在离谭延闿墓地不远,却保存着一件货真价实的圆明园文物——牡丹花坛。此次寻访就是从谭延闿墓开始的。

  一座小型的汉白玉雕刻露天博物馆

  “谭延闿是原国民政府主席,孙中山得力的助手。毛泽东对他的评价是‘一个聪明的官僚’,‘不做寡头省长,要做督军兼省长’。”著名文物专家、原南京市文物局副局长韩品峥介绍说,谭延闿1930年去世后,国民政府在1931年为他举行了国葬,他的墓地也是按照国葬标准建造的,1933年建成,规格相当高,所以不论是选址还是建墓所用材料都很考究。

  谭延闿墓位于灵骨塔右侧,顺着山势而建。虽然规模和明孝陵不能相比,但是在茂密参天的树木簇拥下,甬道、牌坊、祭坛、祭台一样也不少。作为墓园的组成部分,还特地修建了一个小型的公园,从字迹斑驳的石碑上,隐约可以辨析,公园为当年的浙江省所捐建。

  既然是国葬,一定有其过人之处。果然,记者目力所及,作为装饰的汉白玉器物随处可见。高达数米、顶端“坐”有各种瑞兽的牌坊、虽然已经残破但是刻有精美纹饰的荷花缸、一对刻有“暗八仙”的华表、一公一母两只活灵活现的守墓狮,墓前安放的一个美轮美奂的祭台,以及祭坛旁一座种着枫树的牡丹花坛,材质均为上好的汉白玉。

  每样器物,无不雕工细腻,构图精美,虽然经历了70多年的风雨,但是依然显出各自的高贵之气。可以说它们组成了一个小型的露天汉白玉博物馆。

  疑似圆明园旧物的祭台

  既然是汉白玉器物,既然雕工精美,有的器物内容和造型借鉴了西洋因素和风格,那么怀疑它们来自有着同样风格的圆明园也就不奇怪了。其中“嫌疑”最大的要数那个纹饰考究、繁复的长方形祭台了。

  淅淅沥沥的小雨中,远足至谭延闿墓的游客并不多。祭台摆放在墓前的正中位置。或许是风吹雨淋的缘故,台面已经蒙了一层薄薄的苔藓,一截没有烧完的香静静地斜躺在台面上。台面四周的“回形”图案清晰可辨;祭台四根脚柱上的饰纹,大都是西洋绘画风格的花卉。

  关于祭台来自圆明园的说法并非捕风捉影。

  中山陵园管理局文物处处长王前华给记者找到了一本江苏人民出版社1985年出版的《钟山名胜》,编写者是中山陵园文史室。书里这样写道:“墓前有一只精雕的汉白玉祭台,原是圆明园的文物,相传是法国进贡的。”

  “它选用的石材是上好的汉白玉,雕工也不错,中西合璧,我们一直觉得它像圆明园的东西。”王前华说。

  而1933年10月出版的《总理陵园小志》中,当时任中山陵园负责人的傅焕光多次提到这些东西:“皆北平古物”、“为圆明园古物”。

  汉白玉文物多来自北京的肃顺墓

  今年80岁的刘维才,人称“中山陵活地图”。刘老从1949年到退休前,一直都在中山陵园工作。刘维才很肯定地告诉记者,汉白玉雕刻很费时间,谭延闿墓用了很多汉白玉,“祭台、石刻、牡丹花坛、华表……这么多汉白玉器物不可能是为了建谭延闿墓现雕的,根本来不及雕刻,肯定是从其他地方移过来的成品。”

  这座长1.8米、高1米的祭台,到底是从哪里移来的呢?刘维才在前人的记载中发现了另外一个版本。一个名叫赵子云的人曾经写文披露,谭延闿墓地的石刻与清朝咸丰年间的大臣肃顺墓园石刻有着鲜为人知的瓜葛。

  肃顺墓地位于北京昌平县东北仙人洞附近。民国时期,肃顺的后人家道中落,为生计所迫,常常典卖衣物及古玩。当建谭墓时,建造方急需石器,一时难以请到手艺高明的石匠,于是通过北京琉璃厂古董商胡九斋,与肃顺后人商量,以大洋2000元买下了肃顺墓前的部分石器,可这个胡九斋为了大捞一把,把肃顺墓前的石器统统“挖掘”了出来,打算一部分满足谭墓的需要,另一部分则准备卖给外国人。这件事被北平古物保管委员会委员长张继所知,他大发雷霆,下令全部扣押,以古物保管委员会的名义赠献给谭墓,这批汉白玉文物包括谭墓地面上的华表、狮子等。

  这个说法得到了著名学者、南京大学历史系教授贺云翱的证实。在贺云翱的书房里,记者见到了一本1934年出版的《古物保管委员会工作汇报》的复印件。这本书里的一些文献详细地记载了扣押并处理奸商胡九斋所“盗卖”古建筑物的全过程。书里证实,当时南京谭墓的建造方确实订购了一批石器,而北平古物保管委员会在收到南京方面的解释后,对相关器物予以了放行。书里记载,古物保管委员会原本是要将此批器物赠送给北平的中南海公园的,因该公园表示器物过重难以运送,最后便悉数转赠给了“谭墓”,大小器物共计108件。

  夜幕下“偷运”文物

  谭延闿墓经历过几次浩劫,在日军侵占南京时,其祭堂里陈列的珍贵文物大多不知去向。在“文革”中,也受到严重破坏。谭墓墓前一块长方形汉白玉雕刻“万福园”、四角镌刻四只形态各异的小石狮,人见人爱,栩栩如生,被造反派用石头全部砸毁……

  当时,身为中山陵办公室管理员的刘维才有些沉不住气了。这样下去,谭延闿墓的文物肯定会破坏殆尽的,祭台也肯定保不住。刘维才悄悄萌生了一个念头——“偷运”文物。

  一天傍晚,日落西山,人影散尽时,刘维才带着陵园的修建队和运输队工人,开始“偷运”。20个人一齐动手,把祭台以及谭墓前左右两侧三足两耳铜鼎以及小平台东西两侧一对汉白玉浮雕花缸,一并“偷走”。

  在刘维才看来,这几件文物,精美细致,肯定价值连城。文物被送到了中山陵石象路花房里。刘维才告诉记者,虽然一切都是在夜幕下进行的,但是大家都胆战心惊,唯恐途中遇到造反派。还好一路比较顺利,终于平安地把这些宝贝运到目的地。

  “花房花盆很多,祭台上摆上几个花盆,很好掩藏。”“偷运”文物的事,当时中山陵的领导也知道,领导悄悄表扬他们这件事情做得“应该”,让他们不要声张。

  “文革”结束后,国家拨款,要求按历史原貌恢复谭墓。1981年,下放又回到中山陵园的刘维才又找了20个人去将“偷运”的文物运回墓园。“后来发现,这次20个人不够了,汉白玉很重,运回去是上坡,20个人不够,加到24个人才够。”

  运回去后,祭台、铜鼎、花缸都摆放在原来的位置。2001年国务院批准谭延闿墓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这些珍贵的文物再次得到妥善的保管。

  不起眼的花坛被认定为圆明园文物

  祭台保住了,可是它的真实身份一直是个谜,到底是来自圆明园还是来自肃顺墓?为了搞清楚这个问题,2001年中山陵管理处专门邀请了北京圆明园文物专家来南京实地鉴定。鉴定的结果多少让人有些意外。

  对于祭台这个一直被大多数人认为是圆明园真迹的文物,圆明园文物专家说了“不”。相反,以前一直默默无闻的“牡丹花坛”却被专家认定为圆明园文物。

  牡丹花坛直径约3米,高1米,由汉白玉雕成。它距离谭延闿墓还有一段距离,紧挨着谭延闿祭堂。寻访的这一天,花坛护栏上的飞龙在雨里一条紧挨着一条,颇为生动。名为牡丹花坛,却不见一株牡丹。

  “牡丹花坛以前种过牡丹,大概能种下八株左右。每年四月份,谷雨前后,牡丹花开得很好看。不过,牡丹花被偷得厉害,有时整株被人拔掉。20多年前,中山陵决定改种其他花卉,并在牡丹花坛周围种上了梅花树。”中山陵专家刘维才回忆道。

  对于牡丹花坛的风格,韩品峥告诉记者,牡丹花坛的雕刻技术是西方的,汉白玉材料和图案是中国的,“它是典型的皇家园林风格的构建,三圈飞龙,中间是莲花须弥座,龙在云中。这种雕刻风格的确和圆明园很像。”显然,对于已经得到圆明园专家认定的花坛,韩品峥对它的身世并没有怀疑。

  “工艺非常细腻,不管是龙,还是仰莲和覆莲雕刻得都很细腻,而龙和仰莲、覆莲都是皇家雕刻喜欢的内容,这种风格和圆明园的汉白玉石器是非常接近的。”早几年就寻访过谭墓的贺云翱看到记者拍到的照片,还是赞叹不已,“不可能是来自肃顺墓,肃顺墓地的东西不可能有龙的纹饰,它一定是皇家的东西。”

  圆明园没要求花坛“回家”

  虽然已经过了8年了,但是圆明园管理处信息中心主任杨来运对当时来宁鉴定牡丹花坛的情景记忆犹新,“没什么犹豫的,这就是圆明园的东西。”

  2001年,当时还是圆明园管理处文物科长的杨来运,应中山陵园的邀请来宁鉴定谭墓汉白玉石刻。他回忆说,当时一下就把牡丹花坛给认了出来,“从雕工,从内容,从石材,一看就是圆明园的东西,没问题。”而面对祭台的时候,杨来运犹豫了,虽然祭台的雕工也很精美,内容也可以说是中西合璧,但是还是不能确定那是圆明园的东西。“不能确认,我现在的观点还是疑似。”杨来运认为如果真是圆明园的东西,从直观上看就能八九不离十,但是祭台始终不能让他下这个“决心”。

  针对记者提出的,在国家强烈要求流失海外的圆明园文物“回家”的背景下,流散在国内的文物是否也会被征集回北京的问题,杨来运表示,目前国家并没有关于这个方面的法规出台,所以目前圆明园管理处也没有相应的措施。“现在谭墓是国家文保单位,相信南京的文保部门会保护好牡丹花坛的。”杨来运的这番话让“花坛留宁”有了依据。

  □快报记者 倪宁宁 戎华

  露陈墩

  静海寺收留的特殊来客

  谭延闿墓前的“牡丹花坛”被专家认定为圆明园文物,外界普遍认为这是南京最早发现的圆明园遗物,其实,南京静海寺里的一对露陈墩早在1984年时,就曾被初步认定为圆明园文物。这其中又有怎样的故事呢?

  石雕构件雕工精致

  在静海寺内一间名为静海轩的画室里,记者见到了堆放在角落里的露陈墩。画室满屋都是墨汁味,露陈墩在山水画的包围中,显得有些突兀。也许这里不是它该待的地方。

  露陈墩是中国古代建筑小品中须弥座的一种表现形式,静海寺保存的这对露陈墩高约68厘米、上直径为60厘米,下直径略宽,表面光洁,中间束腰,其形体呈“工”字形状。

  与记者先前在中山陵所看到的汉白玉相比,露陈墩所用的汉白玉略显灰暗。静海寺纪念馆馆长田践解释说,这对构件放在这里已经很多年了,上面沾满了灰,“露陈墩上可以摆放花盆、接露水的花池、青铜器等,是用来陈列物品的一个墩子。它只是一个构件。具体用途需要建筑方面的专家去考证。”

  记者看到,经过岁月的侵蚀,雕工之细腻依然可见。露陈墩上方,雕有周边循环的回纹,在中部束腰部分则雕有卷心草纹样,而在上下两端及束腰的交接处,则以浮雕的形式装饰上连绵不断的莲瓣纹,露陈墩的最下方除了回纹图样外,还雕有彩云及蝠纹。

  “这是在下关江边被发现的。从雕刻风格看,它不像南方的。汉白玉是高档的石材,一般建筑不会使用这种材料。下关码头有欧式建筑,但没有见过汉白玉材料的。我想应该是北方的东西。”韩品峥推断。

  沉睡在下关江边的芦苇荡里

  关于露陈墩的发现始末,如今已年过六旬的原下关区文化局副局长、文管会主任张亚夫最有发言权。

  1982年南京市搞第一次文物大普查,这次普查,是要将南京的文物“家底”摸一遍。下关区为此成立了文物保护员队伍,132名队员专门搜集下关文物线索。自己的力量是有限的,下关区还组织召开了老人座谈会。露陈墩的线索就是一次从老人座谈会上获得的,这次座谈会恰好是时为区文化科的张亚夫主持。

  “我们一共开了10次老人座谈会,有一次,一个老人告诉我们,他在下关靠江边的一个芦苇荡发现了一对石礅,可能是件文物。”听了消息,张亚夫赶紧带人去了江边芦苇荡。

  这是一个早春季节,天气还带着寒意。露陈墩三分之二的部分埋在了江边的芦苇泥塘里,只露出了三分之一。虽然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但依据石礅质地和雕工,张亚夫判断不像民间的东西。

  “我第一反应是赶紧把它运回来,可是它太重了,靠几个人的力量运回来是不可能的。我想它这么重有人想要运也运不走,没什么危险,就先搁在那儿了。”几天后,张亚夫向附近的护桥部队求援,部队的同志一口答应了。“那天一下来了十几个战士,大家用铁棍撬,用绳子拉,最后是用板车拖回来的。”张亚夫和战士们一道把这对石礅拉到下关区文化馆内专门用于摆放普查文物的“文物坪”上,同时也把情况向南京市文物普查小组作了汇报。

  “露陈墩”的名字来自圆明园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这对石礅叫露陈墩。”张亚夫说,知道它的名字和用途是到了北京圆明园之后的事了。

  发现石礅后,张亚夫直觉这对石礅不同寻常,于是便开始查阅资料寻找相关信息。

  经过一阵子资料查阅,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脑海:这对石礅说不定与清代皇室有关,甚至就有可能是从被毁坏的圆明园中流失出来的。

  为了验证推断的正确性,在时任南京市文物普查小组综合组负责人韩品峥的支持下,张亚夫和同事陈尚文带了三套照片,去北京寻求专家验证。陈尚文是搞摄影的,他从石礅各个角度都拍摄了照片,还在照片上标记了详细的尺寸。

  “石礅太重了,肯定不能带着它出门,只有带照片去了。”1984年的夏天,张亚夫和同事陈尚文坐了约三十个小时的火车才到了北京。天气太热,他们俩打着赤膊,吃不下任何东西,他们每天一人啃两个西瓜。

  到北京后,张亚夫先找到了国家文物局文物处的李季,然后又找到北京文物工作队,最后找到了圆明园管理处。

  北京文物专家看过照片后,对于露陈墩是不是圆明园的真迹,有几种说法。第一种认为是圆明园的,因为造型和纹饰都与圆明园的建筑风格相像,应该是圆明园的东西。当时国家文物局的一位庄局长看了照片说,“像”。而圆明园的专家也倾向于来自于圆明园,但是在看到事物前,不能百分之百保证。第二种说法,认为它有可能是苏州忠王府的东西。

  假如是圆明园的东西,它怎么会流传到南京的呢?大家七嘴八舌,看法不一。有的认为,1860年英法联军劫毁圆明园后,圆明园失窃的情况很严重,当时北京一些单位和私人家里,经常会发现圆明园的物品,南京的露陈墩可能是从这个渠道流散出来的;有的认为,是英法侵略者抢劫来的,本打算从南京运回国,后来发现太重,不方便运,就抛弃在江边了。

  需要很多人才能搬动的露陈墩,真是来自北京的话,又是如何从北京运到南京的呢?张亚夫查阅了资料,津浦铁路1908年开建,1911年建成,也许露陈墩是先被运到天津,然后转运到南京来的。发现露陈墩的江边,离下关车站很近。当然,张亚夫认为,露陈墩也可能从水路运来。因为它就是在江边被发现的。

  张亚夫给圆明园专家看过照片后,圆明园专家告诉他,石礅有个特别的名字叫做“露陈墩”,这是张亚夫第一次听说它的名字。

  为何放置在静海寺

  露陈墩被发现后,一直摆放在下关区文化馆内一块摆放普查文物的“文物坪”上。后来下关区文化馆改建,正好1988年12月静海寺纪念馆竣工,1990年静海寺开馆,张亚夫就找了几个人用板车将它运到了静海寺。这一搁就是19个年头。

  露陈墩放置在静海寺合适吗?韩品峥告诉记者,他曾经想过这个问题。“南京条约就是在静海寺签订的。露陈墩很可能是被英国人从北京掠夺来的,都跟英国人有关,将露陈墩放置在静海寺还算适合吧。”

  采访中,静海寺纪念馆馆长田践跟记者一再强调,只能说露陈墩可能是圆明园的物件。“如果说是圆明园的,那圆明园过来要怎么办?”听得出,田践对这两个露陈墩很紧张。

  田馆长告诉记者,对于露陈墩的“正身”一直没有正式验过。最近,静海寺纪念馆正在申报三级馆,有关专家会对静海寺所有文物进行一次验收。“我们期待这次验收,能给露陈墩一个权威的说法。”田馆长说。

  □快报记者 倪宁宁 戎华

  两对石兽

  北极阁山下的难解之谜

  前几年,就有市民向媒体反映,中科院南京分院和中科院南京古生物研究所门口的石阶上各有一对石兽,无论是其雕工、汉白玉石材,还是其“龙头”,都有可能来自圆明园。而南农大校园内的一对石兽也疑似圆明园文物。

  离开谭延闿墓的时候,雨夹杂着风越下越大,记者和韩品峥先生都被淋湿了,但是韩先生并不在意,直到汽车开到北极阁山下的中科院南京分院门口,他还在和记者讨论牡丹花坛的风格和特色,以及上午刚刚得知的圆明园两个铜兽首被高价拍出的事情。

  我们首先找到中科院南京地质古生物研究所,也就是原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门口的一对石兽。两只石兽分列在门两边。从形状看,头是龙头,身子上有鳞片,像是麒麟身子,腿则是鹿腿或是马腿。“这应该是异兽。”韩品峥说这是典型的中国传统的东西,“底座上分别刻着兰花、梅花、菊花和牵牛花,应该象征着吉祥如意。”可能是常年遭风吹日晒的缘故,石质已经发黑。异兽和墙壁虚粘着。“很明显,这不是和这幢楼配套的,一定是别的地方的东西。”韩品峥表示,它身上西洋的东西比较少,但是很接近皇家的风格。

  另一对异兽,在不远处的中科院南京分院的门口,造型和前一对非常想象,但是很明显这一对受损严重。“龙头”明显是重接的。

  “如果是来自北京,那就很可能来自圆明园。”韩品峥表示,中央研究院是从北京南迁到南京的,这两对异兽很有可能是从北京带来的,“现在北大清华校园里还保存着一些圆明园的构件,当时的中研院也可能有,南迁时带过来也很自然。”

  南京大学历史系教授贺云翱和韩品峥的看法比较一致。他仔细观摩着从各个角度拍摄的异兽的照片说,“雕工很精致,每一个鳞片、每一根胡须都很细致。”贺云翱认为异兽其实就是麒麟。“关于麒麟的记载最早出现在春秋,从来都是一种祥瑞的象征,皇家非常喜欢。”他表示这不是一般的石兽。

  说到石兽的来历,贺云翱表示,完全有可能是从北京带来的。“拿历史语言研究所来说,它成立于1928年,九一八事变后南迁至上海,后迁到南京。”他说,当时中央研究院的院长是蔡元培,历史语言研究所的院长是傅斯年,南迁时,他们完全有可能把它们带过来。“而如果来自北京,也就很可能来自圆明园。”

  贺云翱介绍说,南京农业大学校园内也有一对石兽,雕工没有这两对石兽精致,但是也很特别,有人判断来自圆明园。“应该说是疑似。”贺云翱表示,在圆明园专家作出鉴定之前,再像也只能是疑似。

  记者向古生物研究所工作人员打听石兽的来历,这位工作人员表示,原中央研究院是建筑师杨廷宝设计的,石兽放在门口是作辟邪用的,没有听说过石兽来自圆明园。这位工作人员也曾向该所老院士咨询过这个问题,老院士也没听说过石兽来历。而该所一名刚刚留校的博士生表示,自己做学生的时候,曾经有位同学告诉他,一对石兽是来自圆明园,当时他一听了之,并没有细究出处。

  记者随后来到了南京农业大学。在主楼南门口,记者见到了一对汉白玉狮子。狮子呈立式,栩栩如生,两只尾巴都已经损坏,其中一个方形底座损坏。与之前所见两对中式石兽不同,这一对狮子是西式的,经过岁月的打磨,细细看,精细的雕工依然清晰可见。

  □快报记者 倪宁宁 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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