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当代作家根本不知道人是什么”,“中国当代小说家应该集体沉默二三十年”,德国著名汉学家顾彬教授近日在南京又出高论。这位爱喝白酒的老外汉学家,因3年前那句“中国当代文学都是垃圾”而闻名。在宁期间,他甚至与苏童、叶兆言等几位中国当代文学的主力作家对话,言语中流露出了对中国当代文学的不屑一顾。对于顾彬的极端言论,昨天,出席省作协第六届理事会第六次会议的南京作家叶兆言、苏童、黄蓓佳都发表了自己的看法:顾彬说话“理太偏”。
没“皇帝”哪来“新装”
叶兆言:
没“皇帝”哪来“新装”
经典语录:“如果莫言不是好作家,那我实在无话可说!”
顾彬说法:“莫言、余华、苏童在德国都是‘火腿’”
叶兆言告诉记者:“在顾彬发表完对中国当代文学的看法后,我曾打了个比方:‘我们是在议论《皇帝的新装》。每个人都说皇帝的新装真漂亮,这时候突然有个小孩说皇帝没穿衣服,大家都震惊了,觉得这个孩子是多么诚实的孩子,为他拍手叫好。这个小孩就好比是顾彬,皇帝好比中国当代文学。这句听上去接近真理的话,引起一片哗然。然而,大家都忽略了一个事实,就是我们的面前根本没有皇帝!’这就是说顾彬在谈中国当代文学时,他并没有摆出中国当代文学任何一个具体的作品。”换而言之,叶兆言认为顾彬在批判中国当代文学这个主体时,并没有实际的个体为主体做论据,这种批判貌似与“空谈”没有差别,当然也无法与之讲理。顾彬在接受快报采访时,曾指出了莫言的《生死疲劳》不会写人的内心,只会讲故事,在德国莫言、余华、苏童这类作家都是通俗作家,只是“火腿”。对于顾彬摆出的实例——“莫言的《生死疲劳》”,叶兆言笑说:“如果莫言不是好作家,那我实在无话可说,更无法与之讲理了!还有,我们也看过很多欧洲的当代小说,他们也是在讲故事,并不是只写人的内心!”
他对中国文学有隔膜
苏童:
他对中国文学有隔膜
经典语录:“顾彬在解读中国文学作品时往往观念先行!”
顾彬说法:“中国当代作家根本不知道人是什么。”
一向不爱对争论回应的苏童,也一改往日的“不善言辞”,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从根子上来讲,中文毕竟不是顾彬的母语,作为一个德国人,虽然他精通汉字,并被称为汉学家,但他在理解中国文学时,还是比较吃力的,存在着一层隔膜。举个简单的例子。比如说一个荷兰的批评家去看英国、美国的小说,隔膜会很小,因为他的英语已经好到可以读到对方作品的精妙之处。但是汉语实在太复杂了,中国的文学创作又如山如海,在他阅读时,特别是阅读没有翻译的中国文学,大量的文字‘攻击’,他可能会应付不了,何况他也没有时间去看这么多中国文学作品。因此,我认为顾彬更多是在了解一些作品的哲学背景和思想背景的前提下再去解读它们的,观念先行!”
很多外国人在对待中国当代文学上都有一些不同的观点,对此苏童笑说:“对于中国小说非常了解的外国人很少很少,所以对于他们的意见不要期望太高,他们更不是权威。当然不是说中国文学不需要批判。可惜现在没有鲁迅,也没有胡适,没有真正了解、可以指出毛病的人来说话。于是就造成了‘外来的和尚好念经’。”
他的认识停留在80年代
黄蓓佳:
他的认识停留在80年代
经典语录:“他是个诗人,诗歌与小说是不同的载体,片面地认为中国小说不好,说明认知能力上不够全面。”
顾彬说法:“中国当代小说家应该集体沉默二三十年。”
顾彬的言论黄蓓佳实在无法赞同。说到顾彬对于中国当代文学的理解,黄蓓佳举了个非常简单的例子,“他连叶兆言都不了解,充分说明顾彬对于中国文学的理解有多么狭隘。”
“作为一个德国人,他不可能全面了解当代的中国文学,我认为顾彬的认识还停留在上世纪80年代,他所谈论的,不管是余华、格非还是苏童的作品,都是上世纪所谓80年代先锋文学创作期间的,而且说得很不中肯。”此外,黄蓓佳还认为,顾彬原先的研究方向也决定了他对中国当代小说理解上的狭隘。“顾彬最早是个诗人,研究的也是诗歌,对于中国当代文学也是如此,他最初是研究中国当代诗歌的,很多中国诗人与顾彬的关系很好,但是诗歌与小说是两个不同的载体,肯定存在差异,片面地认为小说不好,说明他认知能力上还是不够全面。”
快报记者 李谷
中国人会写文章已经有5000年了
■画外音
《人民文学》主编李敬泽:
中国人会写文章已经有5000年了
昨天,记者采访了著名文学批评家《人民文学》主编李敬泽,听说记者是为顾彬的这番言论而采访他,李敬泽说:“我们这么大一个国家,这么久远的历史,不用跟着一个人的‘指挥棒’转吧。中国人会写字,会写文章已经有5000年了,难道没了这位顾先生,我们就不知道字怎么写,不知道文章怎么写了吗?”快报记者 沈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