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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青南下广州,在粤军总司令的晚宴上巧遇立仁
· 梁洪烈带黎志坚观看他们如何对付钉子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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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 年 2 月 24 日 星期   重要律师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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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洪烈带黎志坚观看他们如何对付钉子户
  [内容简介]

  本书写了一场拆迁纠纷,一幅拆迁底层影像,一件拆迁命案,一个替夫申冤的东北烈女,一副为民请命的新闻铁肩,一场房产大鳄和传媒精英的博弈,一个城市繁荣的原罪基石,一次社会向前的惨烈阵痛。演绎了一场钉子户和拆迁办的连环较量,揭露了新闻界与地产界的双重厚幕。

  [上期回顾]

  黎志坚做了一回文痞,把关于余建设命案的稿子发表在季双双供职的国家级大报上,报道出现后反响强烈,但同时也遭到监管局老小孩的批评,于是黎志坚被取消首席记者资格,同时被要求去休假。在黎志坚休假时,梁洪烈找上门来,要带他去写一篇强迁钉子户的新闻稿。

  哀的美敦书

  车开上了察哈尔街,两人不再叙旧,说起了将要进行的采访。梁洪烈说:今天来了十几家媒体,包括电视台,所以报道用不着黎首席动大手笔,请你的目的只有一个,让你看一看我这个另类人的另类生活。

  进入老白党胡同,梁洪烈带着黎志坚在废墟之海中蹦蹦跳跳,让他参观海查干人近期的拆迁成果。废墟中孤零零地立着一幢楼,严格地说立着一幢楼的四分之一。

  梁洪烈把黎志坚领到一处完好的四合院。他指着四合院说:这里是察里津,在我开车接你之前,我的部下已经攻克了察里津。

  四合院里住着三户人家,分别姓查、李、金。拆迁前这三户人家合伙搞空车配货,院内存放货物,街上泊车。三户人家霸道,查、李、金三位本人就是炮子,院子里还养着一些炮子。拆迁动员阶段,三户人家就把拆迁办的人打了,拆迁开始,三户人家带着炮子们保卫察里津。

  另一户被强迁的是一栋二楼。梁洪烈介绍说:这户人家不是拆迁户中最钉子的,是最垃圾的,留下它在媒体的监督下公开强迁,目的是把垃圾暴露在阳光下。

  小二楼主人一家四口,公公、婆婆、儿子、儿媳。这一家四口不正经,或者说没有正经工作。老头做向导,给外地进城的汽车引路;老太太游走于各老年公寓,专门和孤寡老人赌博。儿子和儿媳的工作主要是啃老,其次是互相打。拆迁前,院落里是一幢平房,拆迁时这户人家在平房上接了一层,然后向拆迁方要楼房的价。虽然没有靠山也雇不起炮子,但这一家四口特别能战斗,尤其能战斗的是儿媳,儿媳的特长是骂人,普通人骂一个操你妈的时间,她能骂一个半。

  拆迁办的一位干部用半导体喇叭对着楼门宣读了一遍强迁令,然后说:贾志纯先生及家属,你们可以把我刚才的话理解为哀的美敦书(拉丁文对最后通牒的音译,编者注)。

  梁洪烈说:操,和老贾头整英语。黎志坚说:拉丁语。

  说拉丁语的拆迁办干部没得到好下场,一股黄糊糊的脏水从门里泼出来,把他淋了个从头到脚。继而,儿媳妇提着脏水桶出现在门口。她表示,拆迁的人靠边站,只许媒体记者进去。媒体记者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进去,她点到谁谁进去。她用没提脏水桶的那只手向黎志坚一点:你。

  黎志坚指着自己的鼻尖:我?梁洪烈说:羡慕死你了,泼妇的最爱。

  进了屋,黎志坚自我介绍:午报,铁肩,他们是来强迁的,而我来则是听你们吐露心声。说着,他把记者证递过去。儿媳妇说:我们家遭受的不公平待遇,你采了之后能立马在报纸上发吗?黎志坚说:不敢保证。儿媳妇手一扬,黎志坚的记者证“嗖”的一声不知飞到屋子的哪个角落里去了,她说:采访吧,记者证先押在我这里,发表了再拿文章来赎。黎志坚向儿媳妇讨要记者证,说了几句冲动的话。儿媳妇大叫一声:滚!王八犊子!把黎志坚趔趔趄趄地推了出来。之后小二楼的门轰然一声关了。

  梁洪烈轻轻一挥手,他身后走出一个海查干人,提着一柄打铁用的大铁锤,砰砰砰三下,门被打碎。门碎了,屋子里亮了许多,可以看到床上安坐的老两口,可以看到门两侧的儿子和儿媳妇。儿子举着一把菜刀,儿媳妇握着一柄铁路工人敲打火车轮子用的尖头锤。

  梁洪烈薅过来一个人,一脚踹进屋里去。这个人拿出一张旧报纸,报纸上有通缉令,他指着通缉令上的照片问:你们看我像他不? 两口子说:你就是!这个人说:打死我吧,不犯法,算是为民除害。然后他走到床边,挤在老两口中间躺下来,他说:整死我之后用被子包上,血糊糊的容易吓坏你们的二位高堂。

  两口子冲到床前不敢下手。

  门口已无人设防,梁洪烈带着黎志坚和一群海查干人进来,儿子和儿媳妇被制服,嘴上贴了胶带,头上套了编织袋子塞在床底下。老两口上阵了,贾志纯先生只是反复说:杀了我,你们杀了我。而老太太骂人,主要骂梁洪烈:梁大龟头,老娘这里有一个装你的仓库。

  梁洪烈不生气。他指了指电视机:什么效果?提大铁锤的海查干人抡锤就砸。梁洪烈看了看冰箱:什么效果?提大铁锤的又砸。梁洪烈走到床边,看到挤在床上的那个通缉犯,大怒:敢往我叔我婶的床上挤,整死!通缉犯旋即被两个海查干人在空中扯平,然后平按在地上。提大铁锤的高高地举起大铁锤,人们都闭上眼睛等待,等待脑浆纷飞的一刻。

  老太太坚持不到脑浆纷飞的一刻了,她喉咙里咯咯一响,整个人抽搐成一个肉棍,直挺挺地硬在床上。贾志纯先生慌了,掐老太太的人中、揉老太太的胸口:付爱芬、付爱芬!梁洪烈说:叔,搬吧,别耽搁了我婶的抢救。然后他拿出一沓钱:这是三千,一千叫救护车;另两千买电视和冰箱。

  犯罪基石

  贾家人搬出去。黎志坚在角角落落中找他的记者证,没找到。梁洪烈替黎志坚排忧解难,他命令手下员工,拆小二楼用人工,找到记者证后再上机械。之后用对讲机和一个人对讲:我这边顺利,你那边还等什么等?

  二期拆迁区域内,几十台大型机械同时怒吼,冲向拆迁户们筑起的街垒,街垒旋即出现一个缺口,大型机械排放的废气和灰尘旋即将一排待拆迁房屋淹没,固守在待拆迁房屋里面的人死命地呼喊。

  大奔开上七十二蹬小区,居高临下地看老白党胡同,拆迁区域如同陷落在高楼大厦之中的一块盆地。盆地里储存了大量的阳光,因此盆地四周的高楼大厦十分伟岸和辉煌。

  高楼大厦中有一块基石叫犯罪,梁洪烈说:我们就是那块基石。他又说:凭着你这个拿记者证的和那个说拉丁语的,动员走老贾家需要十年,动员走十个老贾家需要一个世纪。换句话说:是我们让老百姓提前一个世纪走出棚户区。

  黎志坚的情绪很坏,一路上没有说话。大奔开到黑列巴巷。黎志坚要下车,梁洪烈没有马上打开中控门锁,他说:除让你知道我是基石之外,今天邀你出来还有一个目的:如果你揪住了洪畴的后衣领子,放手吧铁肩老弟,放了他等于放了你自己。

  黎志坚说:哀的美敦书吗? 梁洪烈说:对,拉丁语。

  第二天早晨,黎志坚接到海查干人的电话,记者证找到了。海查干人也要胁他,交还记者证的条件是采访他们一次。

  中午,他来到海查干人的一处工棚。工棚灶上开饭,海查干人东一堆西一堆地蹲着吃,西北人吃饭蹲着是民风民俗,海查干人蹲着是因为没有可坐的器具。一位工头扣过来一只水桶,示意黎志坚坐,然后把记者证还给他。工头说:走吧,你在工棚里露个面就中了,我们不过是和拆迁户们争一口气:老天下雨浇苗也浇草,乡下人也有见记者的资格。

  黎志坚没走,说到了徒步郊游。接下来是考察生活状态。

  工棚的居住分等级。这一工号的人多数姓焦,尔字辈的住板铺,明字辈的住地铺。地铺上有十几个明字辈的躺着,有几个是夜班,有几个养病或是养伤。明字辈的多数未成年,睡觉不安稳,不停地翻身挠痒痒,工棚里皮屑纷纷。

  说起被拆迁户们耽搁的工期,工头的情绪更加低落。他说:铁肩大兄弟,替我们农民工给拆迁户捎句话,见好就收吧。拆迁户要钱是为了住房,农民工要的可是活命钱,请他们高抬贵腿,让我们爬过去吧!

  分手时,黎志坚给工头一张名片,习惯性地说了声:有事来找我。工头不接名片,说现在就有事。

  工头叫焦尔昌,儿子叫焦明阳。焦明阳在徒步郊游事件中被抓走了。后来,其他人都放出来了,唯独焦明阳没回来。他到公安局打听,警方说被抓捕人员名单中没有焦明阳。他找遍了塞城的大街小巷,又给家乡打电话,仍然没有焦明阳的信息。

  黎志坚给吴队长打电话,请他帮忙找一找焦明阳。不一刻吴队长回话,焦明阳有了下落。原来,抓捕焦明阳的是防暴大队,被抓捕的当时,焦明阳耍了个心眼,没有报真实姓名,被抓捕名单上自然找不到他。吴队长说他已经和防暴大队方面沟通过了,对方答应交一些罚款就可以放人。

  工头泪雨滂沱:半个月,十五天啦!

  黎志坚让工头和吴队长直接说话。工头说:罚多少款?吴队长说:两千。工头说:不交罚款认蹲,能蹲多少天?吴队长推测:十天八天的吧,他已经是看守所的货底子啦。工头说:知道他活着就行啦,贱人贱命,让他蹲,十天八天的不值两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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