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1925年,杨立仁行刺北洋政府要员的计划因弟弟杨立青的顽皮而失败,生来性格相冲的兄弟俩先后背井离乡前往广州找寻各自的前途。兄弟俩在“四一二”后各自选择了不同的阵营,隔阂日渐加深……
历史的进程见证了分分合合的兄弟相争,历史的选择印证了殊死较量的胜负成败,历史的发展期待着血浓于水的民族统一。
[上期回顾]
立华在广州怀孕了,对方是个大人物,而且还有老婆,他让立华只身回家打胎。立华央求弟弟立青帮他。立青搞到打胎的方子后,带着枪来到药铺,强迫老板抓药给他。服药后的立华疼得死去活来,说出了那个男人的名字。
立青说出了家里有枪的秘密
三省巡阅使在百姓的期待和议论中,出现在了醴陵城。
杨廷鹤虽瞧不起这个巡阅使,但为赴宴,还是很郑重地对着镜子试起礼装来。梅姨恰好端银耳汤经过,廷鹤奇怪这种端汤送水的事情还要梅姨亲自做,梅姨嘴快,不过还是比较隐讳,只说立华不舒服,她要亲自照顾。廷鹤正要细问,丫鬟报告,说是城南林家派人来,要托立华给林家小姐往广州捎东西,来人正等在厢房。
厢房内,一个手拎挎篮的少女等在角落的椅子上,两眼怯生生地打量四周,她突然听见隔壁屋有人声,似乎是在争执什么,好奇地循声而去。
立青正带魏大保参观书房里的瓷器,大保看得啧啧称赞,立青顺着大保的称赞,把父亲好好夸了一通,他说父亲发愤要振兴醴陵的烧瓷业。大保有些不解,他想象不出来一个曾经带兵打仗的人竟迷上这玩意,立青自豪地说,这叫实业救国,要不是老爷子中了这个邪,说不定还成了三省巡阅使呢!
这话可不能随便说,话一出口,大保就嘲笑立青纯粹自夸。立青急了,干脆说:“早年,我爹的官比萧耀南还大呢!”魏大保更不信了:“大哪儿呢?你到大街上看看,到处都是岗,人家那派头,卫队腰上插着一色德国驳壳枪!”
立青就是气盛:“驳壳枪算个屁,我爹有左轮手枪,比那驳壳枪不知道金贵多少呢!”
魏大保怎么也不相信他现在置身的地方会有枪,惊讶地看着立青。立青想都不多想一下,脱口而出:“你等着,我这就拿给你瞧瞧!”
立青扣动扳机打中了林家小姐
立仁和周世农正在茶楼切磋,周世农问立仁:“在你开枪时,令尊就坐在身边,一旦开枪,你考虑过他的处境吗?”立仁怔住了。
周世农进一步问:“革命者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可是,父亲的呢,你也不要了吗?”立仁缓过神来:“如果需要,当然可以不要。”周世农笑笑:“义无反顾?”立仁:“义无反顾!”
立仁万万没有想到,就在此时此刻,他的弟弟,立青正一步一步逼近他家的阁楼,一步一步逼近那把在他看来很快就要派上用场、并用此证明自己赤胆忠心的左轮手枪。
立青回到书房,魏大保看好戏似的说:“枪呢?你就吹牛吧!”
“别动!”
魏大保吓了一跳,黑洞洞的枪口照直对着他,立青骄傲地看着大保,又来了一句:“让你别动!”魏大保还是有些不相信:“我不动,行了吧,真的假的?”立青:“咱家上上下下,除了老爷子嘴里的两颗假牙,别的都是真的!”
立青持着枪神气地穿行在瓷器架前,不断地把枪口对准一只只瓷瓶,嘴里发出“砰砰”的声音,大保无比艳羡地紧随其后。
立仁急匆匆地跑回来,和梅姨撞个满怀,梅姨嚷着,廷鹤都等他等了很久,立仁哪有心思和梅姨细说什么,头也不回地进屋,朝阁楼奔去。
立青还在炫耀那把手枪,一会对着瓷瓶,一会对着其他东西,做瞄准的样子,好像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把一样东西打烂。林家的那位少女已经站到书房门口,好奇地看着立青渐渐逼近的脚步,她忍不住轻咳了一声。立青吓了一跳,扭脸看去,与此同时,食指顿时失去控制,手枪惊天动地地响了。
“啊……”少女面色惨白,用力捂住耳朵。立青傻傻地看着少女,忘记放下手枪。魏大保浑身颤抖:“立……立青……”
杨廷鹤、梅姨、立仁几乎同时跑到书房,外面一片乱糟糟的脚步声。立仁劈手夺过立青手中的枪,打开枪膛,回脸直直地看向弟弟,狠狠地给了立青两记耳光。立青已经完全不知疼痛。
魏大保突然看到,原先座椅上的林家少女惊恐地瞪大眼睛,颈脖处鲜血淋漓,浸淫得整个上衣也变得殷红殷红,半晌,大保冒出一句话:“你,杀人了,立青……”杨廷鹤大喊:“别打了,赶紧救人啊!”
正说着,一群士兵撞门而入,举枪大喊:“不许动,都不许动!”军官随后赶到,问道:“枪在哪儿?找到没有?”正问着,他一眼看到立仁手上的枪,立仁也注意到军官在看他,欲解释,“别动!”所有的枪口都指向了立仁。立仁丢下枪,“砰”的一声摔在地上,士兵们蜂拥而上架住他。杨廷鹤摆摆手:“误会,实在是误会啊……”
立仁理直气壮起来:“你们抓我干吗,快救人啊!”大家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林家少女身上,她从座椅上,直挺挺地倒向地上。梅姨冲上去,抱住少女,不停地摇晃她的身体:“林家小姐!林家小姐!”少女已然昏迷。
士兵们对枪的关注远大于少女,瞟了一眼少女,便把枪交到军官手上,军官掂了掂手枪,对立仁问道:“你开的枪?”立青突然清醒过来,大喊一声:“是我!”所有人的目光一齐看向立青。
立仁趁着当口,上前抱起血淋淋的少女,就往门外走,大喊:“备车,去城关医院!”士兵们没有阻拦。军官转向杨廷鹤:“杨厅长,这枪哪来的?”杨廷鹤:“是我的,都怪小儿玩枪,不幸走火,意外,完全是个意外。”
军官笑了笑:“这也太巧了,杨厅长,值此全城戒严之际,贵府发生枪案,在下不能不予以过问!”
哥老会大头目供出了子弹的来历
立青关在城关警备队有一阵子了,这天中午,士兵照例端了饭菜走进来,递给立青一份。看着饭菜,立青就皱起眉头,丝毫没有胃口:“怎么又吃这玩意?你们当兵的也太清苦了!”士兵:“所以,我的少爷,你得让你家老爷往外掏银子,补贴补贴咱警备队的伙食。”立青:“那你能不能跟你们队长通融通融,放我回家!”
士兵:“少爷,还提要求呢?老实说,我一辈子还真没见过有你这样待遇的杀人嫌犯。对了,你使的那把枪真是把好枪,可我就不懂了,你怎么一气把六颗子弹全都打光呢?”
立青不好意思起来:“我蒙了,完全蒙了。”士兵:“是头一次放枪?”立青点点头。
士兵也点点头,半调侃:“不错,头一次放枪就撂倒一个。”立青:“班长拿我开心呢!”士兵:“有一点对你们杨家很不利呢。”立青:“什么?”士兵:“哥老会的大头目刘老黑供认,前些时候,有人托他们打广州秘密带来六颗左轮子弹。”立青:“有这事?”士兵:“你们家该不会跟哥老会有来往吧?”士兵吃完了,洗饭盆去,立青愣怔在原处。
杨立仁夜走广州
杨廷鹤正在和梅姨说哥老会的事,两人正抱怨着,立仁心事重重地回到家。杨廷鹤看儿子一眼,没理他。立仁鼓起勇气:“父亲,我想单独和你谈谈!”梅姨看看父子俩,识相地离开。
杨廷鹤严厉地问:“谈什么?”立仁:“我的事。”杨廷鹤:“你的事?你的什么事?”立仁:“所有的事。”
“还嫌你老子烦不够吗?出了这么个逆子,一个醴陵城谁不在戳我杨廷鹤的脊梁骨,我这张老脸扔到大街上都没人要。”杨廷鹤说着,来回踱步,手举过头顶,仰起头,质问道,“祖宗啊,都什么事呀,咱杨家祖上出过两名大夫,四名进士,怎么到了我杨廷鹤……”
立仁:“父亲……”杨廷鹤转向立仁:“不说也罢,好好地教书育人,完成祖宗的功德,别学你弟弟。”立仁:“我已经决定了,父亲,我今晚就得去广州。”
“你说什么,去广州?”杨廷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立仁:“其实,家里出的这事,跟立青原本并无关系,完全是我的原因。”杨廷鹤看向儿子:“你说什么?”立仁:“爹,我实话跟你说吧,那子弹是我拿来的,原本是要杀三省巡阅使的。”杨廷鹤彻底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