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对面坐着我的情敌,情敌旁边坐着我的前情人,我一个人端坐在一边。这样的关系,什么都不用再说,已经是一部大戏。每个人都绷着脸不说话,我觉得闷了,便魂飞天边外。沉默之后,我首先发话,对情敌说:“可怜,你现在也开始受我的苦。”情敌说:“唉,是啊,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我笑了,接着道:“哈哈,然后他总是能够说服你, 使得你并不舍得离开他。”情敌频频点头:“是啊,是啊!”过了一会,她竟对我说:“黎姝,其实你比我想象好很多!”我狂笑,说道:“你何尝不是,这个我们应该感谢我们共同的情人王磊帮我们在对方面前塑造形象啊!”情敌也乐了,说:“你真幽默。”我谢她夸我。
这时,王磊插进来,问道:“你们在说什么?”情敌斥道:“你闭嘴!”王磊无奈地看着我说:“黎姝,你看到了吧?在她这我一点也不像男人。”我冷淡地反问:“这么说,你像过男人?”王磊诚恳地告诉我:“你曾经让我很像男人。”我笑了:“那你还不是在外面乱来?那你还不是和我分手?”王磊不再说话。
情敌突然问我:“黎姝,你真的是一个有品质的女人,不介意和我做朋友么?”——我觉得我面对了一个智弱的女人,如果她是真诚的话。两个这样关系的女人若是做了真正的朋友,那必然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试想,这样两个女人故作亲密地走在大街上,难道不会想起曾经在不同的时段或者相同的时段和同一个男人做过一样又不一样的种种么?一定会想,而且会愈思索愈具体,愈具体愈不美妙。多傻!
不过,我自认是一个纯粹的人,并不喜欢做尴尬的事情,要退便全身而退。并且,情敌如果是希望利用这种关系杜绝我和王磊来往,我也要在心里笑一笑了。但我还是很给面子地说:“好啊,朋友,你看我们两个竟然感觉这么好,把这个抢手的男人撂在一边,说不定再过一会我和王磊变情敌了!”
就在我开了这么个并不很好笑的玩笑后,情敌突然很酸地说:“黎姝,其实王磊还是爱你的。”我问道:“何以见得?”情敌说:“你看他刚刚多么旧情难舍。”我说:“还好吧,既然你们现在在一起,就不要这么说、这么想,如果他爱我,现在和他在一起的应该是我。”我接着话中带话道:“所以,我觉得他还是要不起我这样的女人。”情敌貌似习惯性地点点头,片刻后,她突然变得有点怒:“你的意思是觉得我傻?”我笑了,温和地说道:“我觉得你问我这个问题傻。”情敌彻底生气了,有些歇斯底里:“你以为你了不起?王磊甩掉你和我在一起,你觉得你还有面子?”我笑了,果然如王磊对我抱怨其的泼妇本色。
情敌红着眼睛就要作更激越的言辞,王磊又插进来道:“黎姝,她说得对!”我不屑地说道:“对什么对?”王磊说:“她说我爱你,这句话,她说对了。你知道么黎姝,我把肠子都毁青了,我不该离开你!黎姝,能不能答应我,不要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我无语,只好骂道:“神经病!”王磊还没有停下:“真的,黎姝,我们是全天下最合适的一对,最合适的!你相信我!”我说:“你有病吧?”王磊试探着说:“你有男朋友了?”我很肯定地点点头。王磊突然呆了一呆,说道:“我早该想到,你是那么吸引人的一个女孩。”我又笑:“是啊,我是那么吸引人离开的一个女孩。”
我说完这话自己也愣住了。上帝!我怎么还在说这样酸的话?难道这一个沟壑到今天仍然没有越过?当我再看向王磊的时候,他已经泪如泉涌。
男人的眼泪是需要好好运用的东西,不能多用,绝对不能多用,但是用于关键时刻,也有奇效。我看着他,忽然想起了很多往事,想起我和他曾经那样快乐地在一起,接受很多人的赞美,我想起为他可以放弃一切的感觉,我想起那个相识的夏日,我想起那段美丽的追逐……也许,我的确不应该和他分开?也许我应该原谅他,给他机会?我就这样看着他,心里想,只要他再求我一次,我就答应回头。
突然,我被什么声音惊醒了,原来刚才的场景是幻梦,眼前的一切依然平静,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这时,情敌对我说:“嘿,看你的咖啡像是没喝过,不合口味吗?”她很照顾我,确切地说她很关注我。我再次笑了,心想:真是有意思,情敌竟比情人更关心你。 我看了看前情人,觉得奇怪,他的眼睛竟然真的有些红红的。于是,我勉强笑了一下,对情敌说道:“王磊今天好像一直没有说话,沉默得很,一点不像他了!”情敌哼了一声:“切,你看他什么也不说,心里琢磨的事情多着呢,谁知道刚才他想了些什么!”我莫名地脸红了红。情敌继续得意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叫身未动,心已远。”张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