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时代的桃花夫人息妫有多美?史书上说她“目如秋水,脸似桃花,修短适中,举动生态”。她本来是姓妫的,因为嫁给了息国的国君,于是就成了息妫,而她的姐姐嫁给了蔡国的国君,就叫蔡妫。
息妫回娘家,经过蔡国,姐夫蔡哀侯很热情,《左传》上说蔡哀侯“止而见之,弗宾”,简直是在家门口把小姨子拦下来,“弗宾”两个字很简洁,蔡哀侯见了美丽的小姨子,激动得不行,对她做了一些出格的事情。
蔡哀侯调戏息妫的事,很快让息妫的丈夫息侯知道了。“息侯闻之,怒”。然而,弱小的息国又不是蔡国的对手,鸡蛋不能碰石头,怎么办?那就找颗金刚石来修理你!
息侯想到了近邻楚国,于是邀请楚文王来打一场“双簧战”,他对楚文王说:蔡哀侯那小子不孝敬你,我们一起来收拾他。你假装来打我,他一定会来救我,你将主力埋伏在蔡军的必经之路上,那小子就死定了!
正觊觎着息、蔡之地,企图北上发展的楚文王自然一口答应。
一切按计划进展顺利,楚文王在莘地打了一个漂亮仗,俘虏了蔡哀侯。
蔡哀侯很郁闷:借刀杀人这种事,你息侯也做得出,还算男人吗?我得不到息妫,你也别想!
于是,蔡哀侯找了个机会,在楚文王面前渲染息妫的美。
楚文王心旌摇荡,以“恩人”的身份前往息国作客,息侯设了高规格的宴席款待。楚文王指名要息妫作陪,等息妫袅袅娜娜一出场时,楚文王立刻呆掉了。
这一夜。楚文王失眠了。
第二天,楚文王当场拿下息侯,将息妫纳为夫人,息妫曾经想死,楚文王软中带硬:“只要你好好活着,我就不杀息侯!”
弄不清息妫是哪一天开始“失语”的,楚文王对她再好,她也不快乐,不与楚文王作任何交流,即使生了两个孩子以后。
楚文王问她为何不快乐,她才开口说了一句话:“吾一妇人而事二夫,纵弗能死,其又奚言?”
身为妇人而事二夫,想死而不能死,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息妫的“不合作爱情”,一直是楚文王的最大的心病。
楚文王死后,息妫的美,又引发一场劫难,楚文王的弟弟子元——又一位被桃花灼伤的男人,为她送了卿卿性命。
子元一直对嫂嫂垂涎三尺,好不容易等到哥哥死了,他在嫂嫂住的王宫旁边修了房子,整天在那里摇铃铛、跳万舞。经历了两任丈夫,又生了几个孩子的息妫,当时至少是三十多岁了。然而熟女的风情似乎更加诱人,子元有点欲罢不能了。他竟然住进王宫,进一步骚扰和挑逗。
楚国的贵族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们带领兵士闯进王宫,杀死了子元,结束了持续多年的“子元之乱”,后来,息妫的小儿子夺得王位,是为楚成王。
后人咏息妫的名句,说“千古艰难惟一死,伤心岂独息夫人”,认为息妫落入楚文王之手后没有自杀,因为她怕死。这种感慨不但毫无心肝而且虚伪之极。息妫的美丽,不是那种公然引人犯错误的美丽,她的美虽然引出了一场场灭国亡身的劫难,但发动劫难的都是男人,只能怪男人定力不够。 陈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