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不孝儿回来了!”耿海军涕泪纵横地扑倒在母亲的灵床前,抚摸着母亲已冷却的身体……此刻,距他母亲咽气仅一个小时。
他离开这个家已近4年,外出闯荡的日子,他曾经误入传销,自觉无颜回家,4年未与父母联系。2009年1月16日晚上,经过江苏省金坛市公安局5个昼夜的寻找,他终于被带到母亲床前,但还是晚了一小时。
临终愿望:见儿子一面
耿志芳,江苏金坛市直溪镇一名普通村民,与妻子玉仙育有一子一女,儿子海军在2005年考取常州市某职业学校后离家出走,学校、亲友、同学四处寻找,一直音讯全无。老耿夫妇思儿心切,终日以泪洗面。去年9月,48岁的玉仙得了白血病,花去药费数十万元,但未能逢凶化吉。临终前,玉仙的唯一心愿就是见儿子一面。
警方大走访开展以来,金坛市副市长、公安局长单骏初得知这个情况,当即从口袋里掏出2000元给老耿家送去。1月10日,单骏初又一次去医院再次送上2000元慰问金。当玉仙提出寻子愿望时,单骏初当场表示:“你放心,我们全力寻找!”
此后的几天,金坛市公安局抽调户籍、网监等部门民警,全力寻找耿海军。然而,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曾经使用过的手机号码,要在茫茫人海中将他找到,真不是一件容易事。5个昼夜,金坛警方在常州市公安局的支持下,先后与北京、上海、山东、深圳等地20余公安机关联系。
负责“寻亲”的民警王宏说:“电话打了不下2000个,传真发了不下500张。”通过艰苦的工作,1月15日,警方初步确定耿海军可能在深圳打工。网监大队长瞿斌和民警王宏立即乘当天下午的飞机到深圳,到达深圳已是华灯初上,两人顾不上休息,立即在全市几大派出所、车站、码头、网吧等场所间奔波,16日中午12时,终于在深圳某物流公司堆满货物的仓库里找到了耿海军。
痛哭不已:晚了一小时
瞿斌立即购买了三张当天下午5时30分的机票,“回家!你妈妈病重,一刻也不能耽误!”
生平第一次乘坐飞机,耿海军有点焦虑。“妈妈病得很重吗?”他一次一次地询问。
“为什么离家4年不联系?”
“我想混出点名堂再与爹妈联系。”
“这几年一直都在深圳打工?”
“我在大连呆了两年,误入传销,当时满腔激情,以为加入了一个前景广阔的公司,后来看看不对,就逃了出来,浪费了时间还赔了一万五千元,我感觉没脸回家见父母,于是就到深圳打工。”
16日晚上8时50分,在南京禄口机场,下了飞机的瞿斌手机一开,短信来了一串:“请通知海军直接回金坛市直溪镇小耿庄村,他妈妈已不行了!”一行三人直接赶往金坛。晚上9时58分,耿海军终于回到阔别近4年的家,门前已是哭声一片。
“妈妈,不孝儿回来了!”
就在一个小时前,一直努力睁着眼睛的母亲猝然离世,没能见上儿子最后一面。
悲伤、悔恨、内疚……耿海军无法原谅自己,看到他痛哭不已,见惯了悲欢离合的民警也忍不住潸然泪下……
通讯员 沈宫轩
快报记者 朱俊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