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寒风中，快报记者走上街头，走近这些普普通通的劳动者
这几天，南京很冷，特别是晚上，寒风刺骨，气温都在-5℃。当人们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安然入睡时，寂静的大街小巷上，依然有一群人在奔波，为了自己的生活，也为了方便别人的生活。
前天，快报多名记者走上街头，与他们在寒风中共度。短短几个小时，也许并不能完全体会他们生活的艰辛，但我们真心地希望，大家都能尊重他们的劳动：不要随手扔垃圾，因为环卫工们清扫起来很辛苦；喝完牛奶后，请及时把奶瓶送回奶箱，因为送奶工们已经很累了；坐夜班公交车时，请给司机一个微笑，因为在寒夜里开车，很孤独……
也许，你一个不经意的微笑或举动，会让他们在寒风中感受到一丝暖意。
1
送奶工
怕惊扰居民
穿上单薄的软底鞋
凌晨1点，37岁的送奶工胡泽俊从水佐岗租住处推出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妻子已经穿上厚厚的羽绒服在门口等候。妻子坐上后座后，自行车往宁夏路奶站驶去。月亮高悬，天空没有云彩，可以看见几颗星星在闪烁，但冷得刺骨。天气预报说，当天的最低气温是-5℃。
对胡泽俊夫妇来说，这是非常普通的一天。他们将成箱的牛奶从奶站搬上三轮车和自行车，不会骑自行车的妻子蹬着三轮车，送往较近的鼓楼五条巷和大方巷小区。胡泽俊则骑着自行车，送往稍远的区域。在清晨6点半之前，他们要将400多瓶牛奶放进200多户居民家的奶箱。
渊声巷是胡泽俊送奶的第一站，记者骑车随行。虽然戴着厚厚的棉线手套和帽子，但冷风还是刺入骨髓，没一会儿，指头和耳朵就开始失去知觉。“没事，等会爬几个楼梯你就会热了。”胡泽俊笑着说。将车停在一幢居民楼下后，胡泽俊将几瓶奶放进提篮，拿起电筒，一溜小跑上了楼。“我们穿的都是软底橡胶单鞋，这样上下楼不会打扰居民，就是有点冻脚。”一幢幢楼跑下来，记者感觉身上开始发热。“其实我们不怕冷，一直在跑，很容易出汗。”胡泽俊说，送奶工最怕的是去年那样的大雪，车子没法骑，只能步行送奶。
渊声巷、二条巷、三条巷、四条巷、云南路、傅佐路……记者实在爬不动楼梯了。“一个早晨下来，等于爬了两回紫金山。”从2003年至今，胡泽俊几乎天天都如此。
4点半，胡泽俊的第一批奶送完了，他来到傅佐路路口。每天这个时候，他都在这里等妻子一起回奶站装第二批奶。但这一天，妻子却没有按时出现。5分钟过去了，胡泽俊开始频频看表。“怎么还不来呢？按说该到了啊。”又是几分钟过去了，胡泽俊急得在原地直打转，他打算去找妻子。胡泽俊的担心不是没有理由的，去年曾有送奶工摔下楼梯，躺了两个月才好。一辆三轮车出现在远处路灯下，驶近了却发现是一位送奶的同行。“看见我老婆了吗？”胡泽俊问。“正在往这边赶呢。”这句话让胡泽俊放心了。没一会，一辆三轮车出现了，胡泽俊骑车过去迎接她。坐在奶站里，胡泽俊喝了一大口冰凉的白开水，抽了一支烟，然后继续送奶，这次要送往康藏路和童家山一带。
一路上，碰见最多的人就是同行。“今天早嘛。”胡泽俊老远就招呼着。“你也早啊。”对方回应着。如果碰巧同行一段，两人还说笑着聊几句家常。在云南路一家通宵经营的烧烤店，胡泽俊终于在一天中第一次看到客户。“早啊，今天生意不错吧。”“不错，不错，你辛苦啦！”店老板招呼着。
4点后，街道上开始看见扫地的保洁员。“他们比我们辛苦啊，劳动量比我们大，还得干一整天。”看着保洁员，胡泽俊感觉很知足。6点多，月亮西斜，天色蒙蒙亮，街道上开始有老人晨练和遛狗。胡泽俊送完最后一户奶，回到奶站。妻子已经在这里等他，待会胡泽俊将骑车带她回家、吃早饭、休息。
新年
愿望
回家陪父母过年
我们夫妻俩是湖北仙桃人，来南京做送奶工已经6年多了。在我印象中，只有去年元月29日那天休息过，那天因为暴雪封路，所有的奶都出不了站。做我们这行的，就是没法休息。一年365天，奶要天天送。6年来，我没有回家过一次春节，今年也不可能回去。3天前，在南京上学的儿子独自一人乘汽车回了仙桃，陪爷爷奶奶过年。他们年纪都大了，身体也不好，我的愿望就是能回家陪他们过年，可做了送奶工，就回不去了。
记者手记
凌晨，正在睡梦中，突然一阵“咔咔”声将人吵醒——有人穿着硬底皮鞋上下楼。如果每天都遇到这样的事，可能会让人发疯。而送奶工天天从门前走过，却没人知道他们几点来，只知道每天开奶箱就能看到新鲜的牛奶。跟随送奶工胡泽俊的几个小时里，记者印象最深的就是他那双蓝帆布橡胶软底单鞋。悄悄地来，悄悄地去，不惊动一个人。但胡泽俊的代价是，脚指头一直被冻得没有知觉。
天天喝牛奶的居民，有多少人见过送奶工的模样，又有多少人知道他们这份细致的心思呢？
2
环卫工
喜欢冬天
垃圾没那么臭
环卫工人丁师傅住在安品街77号小区的传达室里，凌晨3点，他已经从被窝里爬出来。最近这段时间，他总是穿着毛衣睡觉，“天太冷，穿着毛衣睡的话，起床的时候好过些，不然会冷得不想起来。”
垃圾车就停在门前的空地上，丁师傅拉起车，往街上走去。他拖着空车，脚步很快，记者有点跟不上他的脚步。出小区往西五六米，是丁师傅每天工作的第一站，三四户人家的生活垃圾集中放在一个半人高的蓝色塑料桶里。丁师傅抓起垃圾桶，一把举过头顶，把生活垃圾倒进车内。“安品街这几家比较好，垃圾都是用袋子装着，放在桶里，清理起来很轻松。”
记者埋怨天气太冷，丁师傅笑了：“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冬天。”他的解释是，夏天居民都爱吃西瓜，因此垃圾处理量大，味道也大，实在不好受。“冬天虽然冷，但是干着干着就热起来了。”
随着垃圾一桶一桶倒进拖车里，他的步伐渐渐慢下来，手已经有些拽不动了。不过这也难不倒他，拖车已经事先装上一根皮带，他把皮带背在身上，像纤夫一样，拽着沉重的车子，一步步慢慢前行。“今天路还算好走，雨雪天气就麻烦了，蹬地使不上力。”回忆起去年大雪的情景，他记忆犹新。
凌晨4点半，天空依然漆黑，小巷里静悄悄，只听到丁师傅粗重的喘气声。垃圾车装满了，他用木板和塑料板临时加高，好再装点垃圾。
5点半，丁师傅拉着满满当当的拖车走到红土桥垃圾中转站，他长长舒了一口气，工作告一段落。到家已是6点，东方的天空有点泛白，他洗手洗脸，开始做早饭。
新年
愿望
和城里人一样有养老金
电视机是居民给的，收音机也是居民给的，周围居民都很照顾我这个老头子，我知足了。至于新年愿望嘛，要是能像城里的老头子那样，过了60岁，拿到退休金养老，那就好了。不过，这个要求好像有点难，算了，一家人平安健康就可以了，身体好就等于有了一切啊！
记者手记
丁师傅来南京18年，干环卫工作17年。今年已经61岁的他，每天坚持3点起床，用艰辛的劳动，换取一份微薄的收入。真希望大家都能尊重他们的劳动，不乱扔垃圾，用塑料袋包好后再放进垃圾桶，这样，在寒冷的清晨，他们也能感到一丝的温暖。
姓名：胡泽俊 年龄：37岁 职业：送奶工
采访地点：云南路童家山一带
姓名：丁守生 年龄：61岁 职业：环卫工人
采访地点：升州路一带
姓名：颜柄强 年龄：26岁 职业：清洗公司员工
采访地点：朗诗熙园小区
姓名：曹师傅 年龄：46岁 职业：公交车司机
采访地点：802路公交车上
3
“蜘蛛人”
空中可比地面上冷多了
1月13日，-5℃。
南京城虽阳光明媚，但依旧寒风飕飕，人们甚至不愿将手裸露在外。
26岁的颜柄强正吊在半空中，清洗着朗诗熙园小区的外墙。“我第一次顺着绳子下楼，浑身发抖，可害怕有什么用，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连自己也养活不了啊。当时我就一边淌眼泪一边把活儿干了。”谈起自己的“处女作”，颜柄强记忆犹新，那是新街口附近的一幢小高层。
“干高空清洗这一行，我是从不喜欢到喜欢，从喜欢到热爱，从热爱到专业。目前南京有很多从事高空清洗的人，但我是干得时间最长、最专业的。”寒风中，颜柄强搓着双手说。
“下面好多了，上面才冷呢，外墙上没有遮风的地方，四处都透风！”小颜指着空中正在作业的“战友”说，“天太冷了，我们清洗都用热水，即使这样也容易结冰。”
小颜告诉记者，冬季外墙清洗最大的麻烦就是不能直接用清水冲洗，而且每次擦洗都要顺着阳光走。“前两天突然刮大风，我刚把工具整理好就发现，清洗的小刷子被冻在了墙上。”小颜说，其实冬天不太适合外墙清洗，但受“干干净净迎新年”习俗的影响，每年春节期间生意十分红火。
随后，记者跟随小颜乘电梯来到楼顶。“今天沾你的光坐电梯，我们平时都是背着四五十公斤重的绳子爬楼！”
站在楼顶，寒风袭来，记者冻得腿脚僵硬。“像这样的居民楼，清洗一遍至少要两三天的时间！”小颜指脚下的楼房说。
谈起做“蜘蛛人”的基本要求，颜柄强说，首先不能恐高，否则这活儿根本没法干；二是身体要健康，能够吃苦，在半空中一晃就是半天，身体不好根本受不了；三是工作要细心，之所以出事故，多是疏忽大意造成的；四是绝对不能嗜酒，还要善思考、领悟。
谈到自己清洗过的大楼，颜柄强如数家珍：“南京火车站、国贸、东宇、金陵饭店……南京六成以上的高楼都是我们清洗的！”
小颜表示，随着城市的发展，未来高楼清洗行业肯定是个朝阳产业，只要不怕吃苦，业务应该不用愁。
新年
愿望
回家陪父母过年
希望在新的一年里，公司的业务能有所增加。
希望自己的辛苦能在新的一年里得到更多的回报。
希望有关部门发明一些便捷式清洗工具方便自己的工作。
记者手记
高楼外墙清洗不分季节，不论是烈日炎炎的酷夏还是寒风凛冽的隆冬，只要客户需要都能看到他们洒脱的身姿，但是那种日晒汗流浃背或寒风直吹身体似乎被冻僵的感觉却少有人能体会到。登高保洁是为了生计，“蜘蛛人”身在高处，他们却无暇顾及城市的美景。
“蜘蛛人”大多来于城市周边的乡村，多以年轻人为主，为了成就自己一番理想的生活或者生活的理想，他们以这种独特的生活方式在努力拼搏着，更是将生命、收获、幸福、希望捆绑在一绳之上，付出的代价和其中的酸甜苦辣或许只有他们体会得最为深刻和真切了。
4
公交司机
仔细观察
让乘客少挨点冻
凌晨，零下四度，大街上的行人都呼着白气。此时，城市大多数街区都格外清静，1912街区依然灯红酒绿，偶尔有几个年轻人从酒吧出来，往大行宫北站公交站台走去，乘坐夜班公交回家。
凌晨1点左右，一阵寒风刮来，站台边候车的几个乘客裹紧了上衣。1点20分左右，一辆802路公交车悄然靠站，少了白天的拥挤，候车乘客依次上车，其中包括两个满嘴酒气的男子。“这个车没空调，冷得很，坐这儿暖和。”说完两人一屁股坐在靠近驾驶室的引擎盖上。
“小兄弟，引擎盖上不能坐人，这样行车不安全，请你们坐到后面去好吗？”司机曹师傅开口说话了。两男子嘴里叽里咕噜一阵抱怨后，极不情愿地坐到后面的空位上。伴随着“车辆起步，请您站稳扶好”的提示音传来，公交车驶离站台。
公交车虽然车窗紧闭，但车内还是能感觉寒风飕飕。不少乘客都斜靠在座椅上，昏昏欲睡。而司机曹师傅依然精神抖擞，脸上看不出丝毫倦意。
802路公交车从晓庄站始发，终点站在雨花台。每到一个站，曹师傅便减速停靠，细心观察有无乘客候车。经过半个多小时的颠簸，公交车终于到达雨花台终点站。“终点站到了，都带好自己的物品下车。”车停稳后，曹师傅叫醒几个早已进入梦乡的乘客。等乘客都下车后，曹师傅脱掉手上的白手套，两手合在一起哈了口气，然后用力搓了搓。
曹师傅已有20多年驾龄。“这几天温度太低，冷得有些难受，本来我想穿大衣，可穿上后太臃肿，不便于安全驾驶。”曹师傅说，他上夜班已经六七年，已经习惯了冬天的寒冷。
“每到一个公交车站，在不影响行车的情况下，我都会尽量看看公交车站附近的路口，是否有人正赶往站台乘车。”曹师傅说，夜班公交车发车频率小，一旦错过一班，短则半小时长则一个小时才能有下一班，“这几天夜里温度这么低，我多注意点，说不定就会有乘客少挨点冻。”
曹师傅说，夜班公交司机需要更多的细心，“我这条线路娱乐场所比较多，经常有喝高的人上车，我得尽量照顾好他们，不让他们坐过站。”
在公交车上没聊几句，曹师傅看看表，“两点了，又得出发了，我们夜班讲究的是准点发车。”曹师傅说，上夜班的都是驾龄比较老的司机，一是技术好，晚上开车安全，另外就是责任心更强，准点发车，少耽误乘客时间。
新年
愿望
待遇能提高一点
在新的一年里，我希望一家老小都健康平安。像我们这种有家有口的人，家人健康平安是最重要的。另外还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工资能再涨点就好了，希望南京公交司机的待遇能跟苏州那边差不多。
记者手记
公交车上，除了一脸倦意的乘客外，还有像曹师傅这样的夜班公交司机，他们为方便市民而奔波在寒风中。虽然他们热情的服务驱散不了刺骨的寒风，但等候在站台的夜归人却能感受到来自他们的温暖。
正如曹师傅所说，驾驶夜班公交，需要的是爱心和细心，正是他们的爱心和细心服务，给深夜候车的乘客带来了方便，让他们感到暖心。
5
菜贩
半夜进货
一直要忙到中午
姓名：王刚 年龄：32岁 职业：苏州路菜场菜贩
采访地点：白云亭蔬菜批发市场
凌晨近3点钟，整个城市仿佛都睡着了，一片宁静。租住在宁海路的32岁菜贩王刚，和往常一样起床，跺了两下脚，呵了几口气，发动了门外那辆已使用了五六年的二手面包车。他的面包车里一丝热气也没有，王刚解释说：“车子空调早坏了，这样也好，一是省钱，二是车里暖和对蔬菜不好。”来到仙霞路后，车子在一处平房门前停下，一名穿着厚厚羽绒服的男子早已等在路边，“这是我弟弟，平时进货都是我们俩一起去。”王刚说。
夜晚的道路已经没有白天的喧嚣，来往车辆很少。很快，王刚的面包车驶到白云亭蔬菜批发市场。市场外围的道路已经停了不少前来进货的车辆，王刚熟练地将面包车停在两辆车的空隙。
蔬菜批发市场内，各种运菜大货车竖排成行，中间留出过道，小贩们穿梭其间，讨价还价声、装卸货物声夹杂着嘻笑声，十分热闹。一名小贩热情地招呼王刚：“过来看看我的芹菜！”王刚瞥了一眼，走到不远处另一家摊子前，拿出手电筒，仔细察看装在袋子里的芹菜。“就买这个吧，多少钱？”“一块五！”“来80斤。”
王刚悄悄告诉记者：“这种芹菜是从滁州来的，刚才喊我的那个是明光的，那种芹菜品质差，两种芹菜价格能相差一半，我宁愿多花钱，要不然你进货再便宜，没人买你的菜也是白搭。”
在买了马兰头、水芹、青菜、泡椒等各种蔬菜后，王刚在市场开票处开票，一边掏着口袋里的零钞，一边说：“市场手续费要收5%，再让三轮车把菜运到外面装车，这中间费用可不少。我们进的菜也不是都有得赚，像今天进的泡椒、黄瓜，刨掉手续费、运输费，基本上不赚钱，可不进不行啊！我跟好几家单位食堂有供菜关系，人家要菜，我就要进货。”
凌晨5点半左右，王刚进完货，与弟弟一起将蔬菜塞进面包车，整个面包车除了前排位置，后面已经塞得满满当当。随后，他们到附近小店买了一包方便面吃了起来，“等会回菜场后，要先整理这些菜，然后给单位送菜，一直要忙到上午11点左右，早饭就来不及吃了。”
王刚驾车驶回菜场时，已是6点，就在兄弟俩往摊位上搬菜时，一名顾客来到摊位前，看到新鲜的西红柿，买了两斤。“这是今天第一笔生意，7点多钟后，买菜的人就开始多了。”王刚说。
“今年春节不回去了，我已经有四五年没回老家过年了。”王刚说，自己的父母与弟弟一家都在南京卖菜，“我和弟弟都有一儿一女，孩子们都在南京上学，老家也没有什么人了。再说，回家的车票太贵了，也难买，一家人在南京过年也是一样的。”
新年
愿望
早点在南京安家
我的愿望和弟弟一样，现在我们都是租房住，虽然只住40多个平方米的平房，可每月租金有一千多元。南京的房价太贵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买得起房子。现在只好努力赚钱呗，希望能早点在南京安家，这样我们就成了南京人了。
记者手记
从半夜3点一直忙到中午，天天如此，没有节假日，没有双休日。这样日复一日地劳作，恐怕不是一般人能体会到的。对此，王刚很淡然：吃点苦没什么，希望大家互相理解就好！
不少市民在买菜过程中都很挑剔，对一些看上去卖相差一点的菜叶，买菜人往往会毫不犹豫地摘下丢掉。王刚说：“真希望每个人都珍惜每一棵蔬菜，不要太挑了，这都是钱，都是汗！”但愿我们每个到菜场的买菜人，也能稍微关注一下菜贩。多一些理解，少一些挑剔。
6
夜市摊主
为多挣点钱
坚持最后收摊
姓名：朱莉
年龄：39岁
职业：夜市小贩
采访地点：丹凤街夜市
晚上10点，丹凤街一带，行人稀少。朱莉守着她七八平米的夜市男装摊，不住地跺脚。“再冷也要坚持到最后啊，我是邳州的，不比当地人，还要租房子，能多赚点就多赚点，好好过年啊。”
朱莉裹着围巾，只露出眼睛和鼻子，注视着从她摊前经过的每个人。每当有人朝小摊上多瞄两眼，她就赶紧迎过去，热情地问：“要点什么？进来随便看看。”可半个多小时内，只有几个打工的小伙子在摊前停留了片刻，瞅瞅外套和鞋子后，裹紧衣服匆匆离开了。
朱莉有点失望，“哎，下半年生意太难做，没人买，前天只卖出去一件毛衣。”朱莉心里那笔账算得很清楚，摊位费、小仓库租赁费、光华门不到20平米的瓦房租金，所有固定开销每月接近1500元。而最近几个月，每月夜市摊只能赚两千出头，还得养活孩子和老人。朱莉很着急，但更无奈：“我们只能跟人家拼时间。嫌冷的就早点收摊，我们再多等会，基本每天都是最后走。”
正和记者聊着，摊前突然来了一位环卫工，指着一床棉被问：“多少钱?”“便宜卖了，25块，多了不问你要 。”环卫工二话没说，递上钱。朱莉麻利地用塑料袋装好棉被交给对方。
做成一笔生意，朱莉看上去情绪好了一点，“这条被子就赚3块钱，大冷天人家干活也不容易，咱做个小生意好歹也自由点。”说完，她冷得又搓搓手。记者注意到，那是一双贴满胶布的手，戴着半截手套，露出的手指已经冻成紫红色。“天天理货，活干得多，又经常洗手，就成这样了，涂啥都没用。”指着一道深深的裂口，朱莉说。
新年
愿望
希望政府不要取消夜市
我也不知道该许什么愿望，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夜市，这是我们一家维持生计的唯一出路。有段时间听说夜市要取消，我们很担心。我最希望这个夜市能继续办下去，希望街道领导让我们有生意做，能养家糊口。还有，就是让生意好点吧。
记者手记
在寒风中不到一个小时，记者就冻得双手双脚发麻。而朱莉每到冬天都要经受严寒低温考验，至今已经历4个冬天。即使2008年南京那场罕见的大雪天，朱莉还是出了摊，那种感受，记者并不能完全体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