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女孩汤莉是爸爸的掌上明珠,但是自从爸爸和电视台的女主持人司马栖好上以后,汤莉感觉到爸爸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假期到来,爸爸和女友到青岛去旅行,汤莉一个人窝在家里。就在这段时间,一个叫汤妮的女孩找到了汤莉,并自称是她的双胞胎妹妹。汤莉陷入了从未有过的困惑。
[上期回顾]
汤建国觉得女儿在挑战自己的权威,他受不了了,他甚至考虑和女儿摊牌,告诉她,她已经不再是个孩子了。就在这时,司马栖找到汤建国,说出了假汤莉的秘密。汤建国迫不及待地回到家里,见到了汤妮,而汤妮也向爸爸敞开了心扉。两个人百感交集。
女儿的成熟让汤建国很欣慰
深夜的大街上空空荡荡的。花瓣一样的路灯在斑驳的梧桐树影中若隐若现。夜很静,能听到风和云朵掠过城市夜空的声音。
晚饭以后,司马栖动手洗碗收拾,让父女俩出去散步说话。她相信父女俩有很多话更愿意单独在一起说。
汤妮和汤建国沿着人行道慢慢地散步。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好长一段时间,他们谁也没说话。默默地走了很长一段路,汤建国没有看汤妮,只是把手伸过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他握得很紧,像担心汤妮突然消失一样。
“汤妮,你妈妈过得好吗?”吃晚饭的时候,汤建国问了汤妮很多问题。但关于孩子的妈妈,这是第一次。因为司马栖在,他觉得不合适。
汤妮其实一个晚上都在等待爸爸问这个问题。她私下里总是认为爸爸比妈妈出色一些。如果爸爸一点也不问妈妈的情况,汤妮会很失望。“她很好。”汤妮简短地说,她没有看爸爸。她低头看着他们的脚,他们的步子很一致,比军队检阅还整齐。
汤建国突然停下来,严肃地看着汤妮:“告诉我,你妈妈幸福吗?”汤妮也站下来,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爸爸才合适,她也很严肃地看着爸爸:“那你先告诉我,对你们大人来说,什么才是幸福?”
汤建国被汤妮问住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又继续往前走起来。汤妮紧紧跟着他的脚步。
“幸福就是,”汤建国突然停下脚步,看着很遥远的地方,好像那里写着一个答案:“幸福就是,你妈妈爱的那个人,他也爱你妈妈。”汤妮也看着远方,回答爸爸说:“如果这叫幸福的话,那么我向你保证,我的妈妈很幸福。”停了停,汤妮又说:“爸爸,你知道吗,我的德国爸爸很好。”
“我知道。”汤建国简单地回答。“他对我也很好。”汤妮小心地补充。“我知道。”“你怎么会知道呢?”汤妮不喜欢大人敷衍她。德国爸爸从来不那么做。爸爸就更不应该这么做。
汤建国停住脚,双手捧起汤妮的脸,感慨地说:“因为孩子,从你的身上我看到了他,我感谢他!”
“你想,你想看他的照片吗?”汤妮问得小心翼翼。
“好的,给我看。”汤建国的回答出乎汤妮的意料。她从钱包里拿出两张照片。上面那张是汤妮和妈妈。下面那张是汤妮和爸爸。
汤妮故意慢慢吞吞地把妈妈的照片拿起来,她确信爸爸已经看清楚了,再慢慢吞吞地挪到下面。然后把自己跟德国爸爸的照片递到爸爸眼前。
汤建国认真地看了一会儿,诚心诚意地说:“他比我帅。”汤妮把照片收起来,赶紧安慰爸爸:“你跟他一样帅哦。”汤建国扑哧一声笑起来。这个小丫头很会哄人。
汤建国把往事细细说给女儿听
一辆洒水车从后面无声无息地开过来,细细的水滴向着路边的梧桐树喷洒过来,周围的空气顿时湿润起来。
汤妮没有躲避,脸上和头发上被洒满了细小的水珠。她突然问:“爸爸,你告诉我,你们幸福吗?我是说,你和我妈妈,曾经?”
汤建国无语,点了点头。城市的夜色里,父女俩在路边的长椅上谈了很长时间。回想起来,这是发生在上个世纪90年代初的一个很简单的故事。
一对大学毕业刚刚留校的年轻人,相爱了,结婚了。那时候还没有商品房,就是有,两个刚刚工作的年轻人也没有钱买。他们的小家安在大学的筒子楼里。这是给年轻助教的单人宿舍,一个小小的房间,没有单独的卫生间,也没有厨房,做饭和炒菜都在走廊里。
结婚不久,女人有孩子了,还是一对孪生姐妹。这对年轻人根本没有准备好当父母,精神上没有,物质上也没有。他们没有生活经验。没有积蓄。没有住房,也请不到保姆。
这对孩子的到来把他们的生活弄得手忙脚乱。为了改变生活,女人只能兼职去当家庭教师,为高考的学生补习语文。
偶然的一天,男人趁孩子们熟睡以后出去买奶粉。路过一家豪华餐馆的时候,却遇见妻子和一个男人从里面走出来。其实这不能算什么,而且女人后来做了很多解释,可是在那个年代,这就成了那根引爆整桶炸药的导火线。
争吵,离婚,各带一个孩子,永不往来。那段婚姻就这样很快结束了。男人从此明白了一个道理,金钱不能带来真正的爱情。但没有金钱,真正的爱情也会脆弱得如烈日下的雪人。他发誓要摆脱困境。他辞职下海,创出了一番天地。
这些年他一直在努力寻找爱情,努力为女儿寻找一个妈妈。按说这两件事并不是很困难。可当这两件事情混合在一起,就变得非常困难。
旅游回来的汤莉性格完全变了
十天以后的一个傍晚,汤建国和司马栖在火车站接回从大西北风尘仆仆归来的汤莉。
汤莉穿着红衬衣。她的脸被大漠烈日晒成深棕色,看上去显得结实而美丽。上车的时候,她第一次让司马栖坐在汤建国的旁边,自己坐到后座。
汤莉给汤建国和司马栖带回一块石头。这是汤莉和汤妮在敦煌戈壁滩上捡到的一块黑石头。这是一块形状很普通的石头,但黑得很沉着,很纯粹。最奇妙的是,黑石头表面上有一块很纯的白色,这白色像两个心形的图案交叠在一起。
汤建国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里打量着汤莉。二十多天没有见面,她看上去变化很大。她变得很爽朗,也很活跃。她大声地笑着,大声地跟他们讲一路上的趣闻,一路上的风景。
车子路过路小敏家门口,汤莉突然叫停。她说汤妮有礼物带给路小敏。那是戈壁滩上的一小把野花,放到明天就该谢了。千里迢迢给人家带一把花,这主意只有汤妮才会想出来。
车子路过“左岸”咖啡馆的时候,汤莉突然又叫停。“汤妮有个东西要带给一个朋友。你们等我一下。”她又从鼓鼓的背包里拿出什么东西,不等车子停稳,她就要下去。汤建国赶紧把车子在路边停下来,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说,这里有汤妮的朋友。”“是的是的,汤妮给他带了一瓶敦煌月牙泉的水,你们等我一下。”汤莉跳下车,熟门熟路地进了左岸。
汤建国困惑地看看司马栖,“汤妮这么快就找了个男朋友?”“看你想到哪里去了,你怎么知道是个男的?”司马栖含着笑说。其实汤建国心里还真巴不得汤妮在中国找个男朋友。那样就会有一根绳子可以拴住她了。至少她会多回来几趟。
车子开进小区,一家三口高高兴兴上楼。汤莉突然按了16楼,“汤妮有个东西要带给张萌,我去一下,你们别等了,我马上就回来。”
16楼到了,汤莉把背包往汤建国怀里一扔,自己就出去了。电梯迅捷地往上升,红色的字码迅速变化着。汤建国又好气又好笑地摇摇头,“你说汤妮这小丫头,才那么几天,到底交了多少朋友?”司马栖认真地说:“汤妮这丫头其实更像你。”
汤建国看看怀里的背包,疑惑地问:“你觉得她是莉莉吗?我怎么觉得她跟以前大不一样了。或许她根本就不是莉莉,我也跟你学了一招,我刚才仔细看过了,莉莉身上那件红衬衣跟以前的不一样。不会这两个小丫头又想出什么花招来蒙我吧?”
司马栖想了想,笑吟吟地说:“不,我感觉她就是莉莉,一个跟从前不一样的莉莉。”停顿了一下,她补充说:“一个穿了汤妮红衬衣的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