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6版:战火加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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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 年 1 月 11 日 星期   重要律师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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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赢”的战争?
  周轶君

  “任何一场战争,都会以停火协议结束。”以色列外交部发言人莱昂对我说。此时距离以色列拒绝联合国安理会停火方案4天。

  “我们没有占领全部街道,无法阻止他们发射火箭弹,”以色列前南部战区总司令阿莫格回答我,为什么开战十多日,以色列南部仍不断遭到哈马斯火箭弹攻击,“我们能做的,是阻止他们发射火箭弹的意愿——2006年之后,真主党就没有再发射火箭弹,尽管它仍然拥有火箭弹。”

  联合国安理会1860号决议,要求双方立即停火,允许人道物资、救援进入,但没有对双方战后利益进行分配。

  毫不意外,地面上打到正酣的双方,不但没有看到罢手的理由,反是获得继续行动的原因。双方都需要在停火时,拿出某种“成果”,宣布自己获胜。

  问题是,战场上会出现双赢吗?

  以色列能打出名堂吗?

  吸取2006年黎以冲突教训,以色列低调开战。外长利夫尼在空袭24小时之后,就称以色列甚至无意推翻哈马斯在加沙地带的统治,仅仅需要清除南部威胁。

  “铸铅行动”两个军事目的,一是阻止哈马斯在加沙地带北部发射火箭弹,二是阻止它在加沙地带南部继续获得武器,壮大自己。

  然而战事推进到第15天,从加沙地带外围,可以清楚看到,不断有火箭弹腾起,在天际拉出白色或黑色直线,箭头直指以色列。而1月10日,哈马斯在网站上宣称,火箭弹击中距离以色列第二大城市特拉维夫仅仅27公里的空军基地——哈马斯火箭弹有史以来最远射程。以色列并未确认这一消息,但哈马斯似乎有意表示,自己在以色列炮火之下,仍有能力获得武器。

  以色列在加沙南北的两个军事目的都未完成。

  美国继续向以色列运输军火,国务卿赖斯也称“在加沙这样的人口稠密区保护平民非常困难”——撕去最后一片“人道主义”遮羞布,对以色列继续行动开绿灯。

  2006年以色列在黎巴嫩南部仓促应战,又糊里糊涂收尾,留下真主党活捉以军士兵,逼退以军进犯,宣称自己赢得战争胜利,在中东名声大噪——黎巴嫩巴勒斯坦难民营中,阿拉法特画像都换了纳斯鲁拉——以色列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再发生,一定要打出个名堂,打到哈马斯明确表示不再发射火箭弹,而国际社会也协助在加沙地带南部防范武器走私。

  许多人也许还在问哈马斯为什么开战?停火协议一结束,它就按捺不住,火箭弹齐发——它不知道以色列一定会回应吗——不管是何种程度的打击?

  2007年将法塔赫逐出加沙,全面掌控这个人口150万,四面全部遭到封锁的地带之后,哈马斯面临重重压力。经济封锁,食品燃料流入困难,现金更是断流,加沙城阿拉伯银行门口的自动提款机干脆被拆走。政治盟友伊朗、真主党、叙利亚,都以不同程度的示好,期待下任美国总统将他们纳入谈判轨道,而非打击对象。

  一个遭到孤立的哈马斯。加沙人最初选举哈马斯上台的热情不再,怨声载道。而赢得民意、名气屡试不爽的办法——出击以色列。

  以色列政坛也在期待二月的选举,双方简直是“一拍即合”,都需要一场战争。区别仅仅是,以色列要“赢”,来彻底改变边境安全的格局,而哈马斯只要顶住不输,就可以宣称“粉碎了以色列不可战胜的神话”。

  美国、埃及、法国提出的停火方案框架中,包含三个要素。停止火箭弹发射和武器偷运,满足了以色列的需要;而开放加沙口岸、改善民生,却可以被哈马斯视为政治加分。

  以色列乐见哈马斯成功吗?开放口岸能保证武器不会混杂在面粉、医药中吗?

  奥尔默特称联合国方案不具备“可操作性”,是在等待第三方给出操作细节。

  以色列认为只有埃及,有能力说服哈马斯放弃武器。只有埃及,能够在加沙南部,也就是自己的西奈半岛上,彻底阻隔武器运输。尽管埃及从来不承认自己允许哈马斯走私,指走私来自海上,并非自己的脚下。

  以色列总理奥尔默特开始对埃及指名道姓地指责,开打“神经战”。他要穆巴拉克知道,一旦以色列不得不自行进驻加沙南部,可能会导致大批加沙难民流入埃及避难,这是埃及最不想看到的。

  土耳其,这个温和而着力加入欧盟的穆斯林国家,也试图扮演建设性角色。谁也不愿充当加沙维和部队,它却积极介入。

  伊朗、黎巴嫩、叙利亚,从战争开始就做壁上观。外界一直说哈马斯是伊朗在该地区的代理,可什叶派(伊朗)与逊尼派(哈马斯)的分野,注定两者只是利益结合,或者称“方便婚姻”,而非永远的联盟。

  以色列赶在美国当选总统奥巴马上任之前大打出手,也是有心粉碎奥巴马可能同伊朗或哈马斯直接对话的传闻。打出一个既成事实——对待“恐怖组织”或所谓“流氓国家”,态度不可能暧昧。这将是奥巴马的难题,也是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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