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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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叙述的是前刑警、商人崔海燕因金融诈骗罪被判入狱十五年。自入狱之初,他就处心积虑策划越狱。他以其熟悉监狱的优势赚取了警官的信任,在关键岗位上从容地实施越狱计划。然而,注定他就是注目焦点,他受到来自各方面的关注:警察、犯人,有许多眼睛在盯着他。他的越狱计划实施困难重重。当有一天,他发现自己入狱真相后,他加快了越狱步伐……
[上期回顾]
崔海燕曾是一名警察,父亲就是监狱民警,后来崔海燕下海经商,因为虚开增值税发票而入狱,刑期十五年,但崔海燕总觉得自己是被人陷害的,但陷害者是谁,陷害动机是什么,他始终没想明白。于是,他一直隐忍,想着如何提前出狱。
为香烟和“老鼠”起冲突
他不是单纯追求自由,而是要出去查明事件真相,揪出黑手,还自己一个公道的同时换取自由。提前活着出狱的通行办法有:减刑、假释、保外就医。
减刑和假释需要在法定服刑年限基础上才有可能提前释放,而保外就医则不受服刑期限限制。十五年刑期,蹲两三年没问题,如果蹲十年八年才能出去,他是等不得的。他很想办保外就医。听说现在的政策很紧,仅仅撒钞票不一定能办成保外就医。办保外行不通,那就得用非法手段出去——越狱。
他对看守所和监狱都很熟悉。在这两个位置,看守所是完全封闭的,高等级戒备,不容易跑出去;而监狱外紧内松,却是最容易的逃跑场所。在看守所与监狱之间,押送途中也是逃跑选择之一。从看守所出来,眼瞅着武警警觉的眼神和手里的武器,他放弃了在押送途中逃跑的念头。
起床铃声突然叫嚣,崔海燕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起,他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从上铺爬下来。
崔海燕把自己的被褥叠得有棱有角后,提上洗漱用具,与其他新犯人一起上公共洗漱间。
然而,洗漱间人声鼎沸熙熙攘攘,根本没他们新来犯人的空间。他们怯生生地等待空当。大头提着用具大摇大摆地随后跟到,一名犯人见到大头,对身边埋头刷牙的犯人用公鸭声音说:“我说板牙,你那牙齿用不着刷这么久吧,给头儿让开。”“公公你说什么?”被叫做板牙的正使劲用牙刷捣着大板牙呢,他抬头寻找大头,嘴里发出嗯嗯声,让开位置。大头上去补位。等大头洗完脸,发现崔海燕他们还在原地站着,他拉住一个要离开的犯人,“老鼠,你给新犯人找空位。”大头去了,老鼠得令为崔海燕几位张罗洗漱位置。
洗漱完毕,崔海燕对老鼠说:“谢谢啊!”
“红口白牙,拿什么谢啊?”老鼠没领情。
吃了早饭,崔海燕准备出工到车间。崔海燕仍是习惯性地站在大门,将车间布局和景象先记入脑中,然后茫然地跟着大头接受车间带班民警分配任务。大头溜达了,被留下的崔海燕几位新犯人站在指点位置,观摩老犯人传授缝纫基本功。
一名提着对讲机领导模样的警察走来,注意上新来的崔海燕。“你,叫什么?”旁人告诉崔海燕这是教导员。教导员听说崔海燕是新人就找他谈话。
出了办公室,崔海燕与老鼠撞上,他点头示意。“你还没谢我呢!”老鼠还没忘记向崔海燕索要酬劳。“哦!”崔海燕从怀里掏出香烟,刚想抽出一支孝敬老鼠,被老鼠一把夺走整包。“你……”
“我什么啊?这是老子看得起你才接你一包。”老鼠瞪起小眼珠,“不愿意?还给你!”
“别,你拿着吧,我还有呢。”崔海燕继续采取忍让策略。
“什么事啊?”背后传来教导员的声音。“没事的,教导员。您忙!”崔海燕替老鼠打了圆场。
教导员走后,老鼠满意地说:“你小子还行,老子看中你了!”
老鼠这句话唬得崔海燕一愣一愣的,摸不着头脑:这老鼠究竟是什么角色?维监组长是大头,监房就数大头是老大了。按照以前农场惯例,车间有调度、生产组长和安全员等重要角色,也算是车间头了,难道老鼠在车间担当某个要职?可是,在监房里,大头吩咐老鼠,瞧老鼠那奴才般表现,不难看出老鼠十有八九是个小鱼小虾角色;而这小鱼虾也绝非简单的倚老卖老之辈,或许背后有人撑腰,才如此猖狂。他小心翼翼地回答:“谢谢哦!”
老鼠喜滋滋而去,崔海燕回到刚才的观摩现场,大头问:“刚才教导员找你了?”
“是的,组长。”崔海燕又习惯性地摸香烟,发现香烟没了,缩回手。
“找什么?”大头问。
“我想找香烟。”
“你的香烟呢?忘带了啊?”
“不是,是……给老鼠拿走了,不好意思,没烟给您抽了。”
“这狗日的胆子不小嘛!”大头扯开喉咙骂着,“我找他去!”
“算了,组长。”崔海燕拉住大头。
“你小子心太好,当心被人当猴子耍。”
“老鼠在什么岗位啊?”崔海燕顺势要问个明白。
“他狗日的是学习组长。你以为他混得好?”大头不干不净地骂着,“以后做什么事你得先问问我。”崔海燕估摸大头不一定是出于好心而帮助他,大概是因为老鼠抢了他风头而心里不平衡。他恭敬地回答:“谢谢组长关怀!以后凡事我一定先请示您。”
蹲在地上混在犯人群中吃了中饭,崔海燕去洗碗,又撞上老鼠。
“你奶奶的,胆敢告我状,活得不耐烦了啊!”老鼠站在身边粗口骂道。“你说什么?你再骂一次?”崔海燕热血沸腾,咣当一声丢下盆,瞪圆了眼睛。
“你……”老鼠没想到新犯人也敢顶嘴,看着比自己高一截的崔海燕,他转身就走。
“你回来!”崔海燕想揪住老鼠,让他道歉,被大脚一把拉住。
“谁叫我们是新犯人?听说新犯人都是被人欺负的,忍着吧。”
“新犯人也不能这么被人侮辱啊!”“老兄,看得出你也是过来人,被人使唤受得,被人侮辱受不得?进来的人有几个算是人的?都是牲口。”大脚开导崔海燕。
“你说的,其实我比你知道的多,我……”崔海燕想说我就在监狱出生,难道不知道犯人间的游戏规则?但是,不能轻易让犯人知道他曾经是警察,因为,一旦有犯人知道,仇视警察的犯人会变相折磨他。在看守所,他想免遭苦头,亮明以前身份,结果被几个犯人整得塞进蹲坑里吃大便,那亏可吃大了。
为摸索环境找借口上厕所
利用短暂休息的时光,崔海燕装作悠闲地踱到窗口。
窗户外竟是围墙。崔海燕眼睛亮堂起来。回头再看背后,崔海燕发现车间一面处于路口,另一面与围墙接壤,两边都有大门做出口。靠近围墙出口,有一排二层楼房,与围墙大约有十米距离,看到现在还有犯人自由出入车间与那楼房之间,说明那楼房是属于本车间的。他回头,找到大头说要上厕所。
大头说:“你是直肠子,刚吃就拉?你和大脚去。”犯人是不可以单独行动的,特别是新犯人更不可以轻易独自离开众人视线,这些崔海燕都懂。
崔海燕不动声色地跟着大脚进厕所。大脚顺便小解,而崔海燕脱裤子蹲下。大脚滴滴答答后系上裤子,而崔海燕呢,零零落落滴了几滴尿外,没挤出一点大便,还在使劲地排,憋得脸都红了。大脚说:“我在外面等你啊!”大脚出去,崔海燕提起裤子站起身,向后面窥视。
厕所后面是一条沟渠,围墙近在咫尺。望着五米五高的围墙,崔海燕猜测围墙外是空旷地带还是房屋建筑,不觉出了神。
“崔海燕,你狗日的究竟想干吗?”突然一声呵斥,将崔海燕吓得一哆嗦,裤子掉到小腿,他掉转身子,发现大头站在厕所门口。“我听到后面有声音,就站起来望一眼。”
大头准许崔海燕和大脚上厕所,值班的分监区长发现不符合要求,命令大头纠正错误,跟着新犯人,于是大头跟过来。
“你狗日的是不是想逃跑?”大头狐疑地试探。
“组长,您开玩笑。逃跑是死路一条。想跑也跑不掉,何必自找麻烦!”崔海燕提上裤子系上腰带,面不改色地回答。
“别怪我没提醒你,在我们监狱在本车间,逃跑门都没有。”大头没在崔海燕脸上找到疑点,便不再追究。“对了,小便在车间,大便在这地方。”
跟着大头,与大脚回到车间。崔海燕被分监区长叫进办公室再次过一遍谈话程序。在学习现场,他主动请教技术,并上机操练,被巡视的分监区长看到,满意地对其他几名新犯人说:“你们主动点,尽快适应,早日上机。上机拿分拿奖励。”
目送大头离去,崔海燕转身,猛然发现大脚在不远处冷眼观察他,他内心沉了又沉,有些尴尬地冲着大脚笑笑。
“我经常在亚热带雨林里行路,我发现老哥你与那里的变色龙差不多。”大脚对崔海燕嬉笑。
“据我所知,变色龙是为了逃避天敌和捕食才变色的,本身没有危害哦!”崔海燕对大脚近乎贬义的评价并没有不快。“兄弟你经常去丛林干吗?”
“你忘记了?我是人贩子啊。从缅甸那里带女人到内地,不走丛林走边关成吗?”大脚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