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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帆因祸得福,老婆变成了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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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 年 12 月 20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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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海燕怀疑自己被人陷害而入狱
  [内容简介]

  一幅深牢大狱里的囚犯百态图,一部令人心惊肉跳的逃跑手册。没有永久的朋友,没有永远的敌人。一个警察,一个商人,一个囚犯,如果这三个角色集于一身,一旦实施越狱,结果将是如何?

  故事叙述的是前刑警、商人崔海燕因金融诈骗罪被判入狱十五年。自入狱之初,他就处心积虑策划越狱。他以其熟悉监狱的优势赚取了警官的信任,在关键岗位上从容地实施越狱计划。然而,注定他就是注目焦点,他受到来自各方面的关注:警察、犯人,有许多眼睛在盯着他。他的越狱计划实施困难重重。当有一天,他发现自己入狱真相后,他加快了越狱步伐……

  步入监狱

  凤凰监狱,高墙电网岗楼铁大门,崔海燕对眼前的一切既熟悉又生疏。

  崔海燕生于监狱民警家庭,在监狱长大。在孩提时代,当时的犯人在大墙内外作业,犯人经常出入民警生活区,上门送农副产品,为民警提供劳务。可以不夸张地说,他是从犯人怀里落地走路的。成年离开监狱到公安部门做了一名刑警后,每年,他零星回到监狱探望父母;直至离退休的双亲先后去世,他对监狱的记忆渐渐模糊。他下海驰骋搏杀于商场多年,也几乎没有监狱印象了。

  伫立监狱厚重铁门前,崔海燕低垂戴铐双手心里翻江倒海,心潮澎湃却目光呆滞。“走!”武警一声呵斥,崔海燕才挪动沉重脚步,在荷枪实弹武警和看守所民警羁押下挪进监狱大门。听着背后咣当铁门声响,他木然地放慢脚步,短暂地环顾四周,在后面的犯人推动下机械地跟着前面犯人往前挪步。第一去向崔海燕是清楚的,是医院。接受例行检查后该往哪走,他也清楚——新犯入监和集训队,那是令人毛骨悚然之所。自打他有记忆开始,从父辈嘴里没少听说过那是专门整治新犯和不遵守规矩老犯人的地方。老犯人宁愿在中队吃一顿电警棍也不愿到那儿去遭罪,都知道去一趟准得脱一层皮瘦一圈瘦骨嶙峋回来。如今,是不是如外界报道的文明执法,没有了往日地狱般的阴森?崔海燕心有余悸地想着。

  “崔海燕!”一名矮胖腆着肚皮的老犯人念着名单,皱皱眉头,“像个女人名字嘛!”

  “到。”崔海燕应声,但没老犯人响亮。

  “没听到。崔海燕!”老犯人似乎不满意崔海燕应声。

  “到!”崔海燕提高嗓门回答。

  找他谈话的教导员是一位三十出头的年轻人,一副老管教面孔,冷峻如冰。这副面孔足以让新犯人发毛,而他心无旁骛规规矩矩坐在小凳子上,等待教导员走程序。了解犯人基本情况后,教导员态度和蔼地说:“崔海燕,我看过你的档案,你曾经做过警察?”

  “报告教导员,下海前我做过刑警。”崔海燕毕恭毕敬如实回答。

  “哦!”教导员肃然起敬,“原来是同行。”

  “报告教导员,不仅如此,我在监狱长大。父亲是南下老革命,在监狱干到离休……”得到教导员恩宠,崔海燕主动介绍起自己身世。

  “你在哪家监狱长大?”

  “白马监狱。”

  “白马农场?我知道了。”教导员知道那是一家农场监狱,离省城有两个小时的路程。“除了太太和儿子,没有兄弟姐妹?”

  “报告教导员,我是独子。”

  教导员给了一通认罪服法积极改造早获新生教育后,结束了曾经同行间的谈话。

  大概是因为出身和曾经是警察背景的缘故,教导员特地交代,才有他今天平静的待遇。所以,他对那些遭勒索或遭调教的新犯,有些熟视无睹麻木不仁起来。

  没等多久,教导员通知崔海燕:“接到监狱指示,你们这批新犯分配到服装加工厂。”

  学习反逃跑教育

  领崔海燕的是分监区内勤。崔海燕到了服刑新家。

  “你带崔海燕到号房。”内勤把档案放下,检查了崔海燕行李后,吩咐一旁侍候的维监组长。

  崔海燕提着行李跟在维监组长后头去自己的房间。通过其他犯人之口,崔海燕了解到维监组长绰号大头,原来是个包工头,因为黑窑拘禁盘剥童工案发。此君头大不是特点,而是圆得找不到后脑勺,整个像面团捏出的。背后叫大头,当面省略,就叫头,既避讳又尊称。

  目前崔海燕还不能享受与老犯人同吃同住待遇,他住的是新犯号房,与他一起的还有其他四名先前分来的新犯,由维监组长大头亲自管理。

  安置好新犯床位,大头对崔海燕说:“你是新犯,懂得规矩吧。”

  “请组长训示!”

  “啊,规矩我一时说不完,这么着吧,你跟着他们学着,不懂问我。”大概是因为崔海燕的干练和恭敬,大头对崔海燕产生了好感,指着其他新犯说道。

  “谢谢组长!日后请组长多多关照。”崔海燕鞠躬。

  “组长,我给您倒水。”见大头摸茶杯,崔海燕机灵地上前,“哟,没茶叶了,我给您换了。”

  “不用了。”大头嘴里客套,眼睛追随着崔海燕麻利地撮茶叶动作。

  崔海燕将自己一听没开封的杭州龙井亮出来。在入监队时,他没舍得拿出来,也没敢拿出来,他不想给那些狱霸给明抢了去。他最嫉恨飞扬跋扈要吃要喝的犯人头头了。他利索地给大头换茶叶,倒上开水,虔诚地递送到大头面前。“您请!”

  “这么多啊!浪费。”大头看到满杯的茶叶似乎心疼。“从明天开始,有出工任务到车间,没任务就训练。”

  大头有事出去,号子里只剩下新犯。崔海燕把自己的食品拿出来分发给他人。新犯人乐得开怀,都认为新来的崔海燕会做人。于是,对于崔海燕的提问,大家都没保留地介绍自己的基本情况。其中一名犯人给崔海燕留下很深的印象。那名犯人身材如刀削,脚穿四十多码鞋子。

  “多少码?”崔海燕看着那双大脚好奇地问道。

  “四十五码。外面的人都叫我大脚。”大脚嘿嘿笑着。大脚今年三十四岁,犯盗窃、拐卖妇女儿童罪被判无期徒刑。

  “你多少年?”大脚问崔海燕。

  “比你好不了哪,难兄难弟,虚开增值税发票罪,十五年。”崔海燕的心隐隐作痛。

  “哦,原来你是大老板啊!”大脚羡慕地打量崔海燕。

  “我和你一样是光头,不是老板,你别叫我老板。”

  可能是看在崔海燕人不错,大脚介绍了他们一家。大脚夫妻俩贩卖妇女儿童多年,案发后,因为老婆是首犯被执行死刑,而他因为有立功表现被判无期。儿子如今在读初三,生活费由在农村种地的爷爷解决。

  听了大脚平淡叙述,崔海燕多了一个心眼:大脚与老婆从事贩卖妇女儿童营生,老婆作为首犯被判死刑,作为主犯的他,死罪难免,为逃脱一死,立功是首选,主动去揭发他人犯罪,其揭发对象是谁?是不是就是朝夕相处的老婆?如果是,那么大脚属于那种大难临头拉亲人垫背冷酷无情之辈。对于连亲情都不顾的极度残酷自私小人,崔海燕打心底里都鄙视。鄙夷油然而生,崔海燕多打量了消瘦的大脚一眼。

  “你们在聊什么啊。穿戴囚服去看电视!”大头回来对崔海燕和大脚命令道。

  大家纷纷穿戴整理囚服,拿上凳子,自动站列,大头殿后,他们迈着方步进了活动室,在唧唧喳喳的老犯人方阵后面规规矩矩放好凳子,大头威严一声“坐下”,大家齐刷刷地坐端正,收看央视新闻联播。两名值班民警在警务台边聊天,而现场几乎是大头在卖力巡视和维持秩序。新闻联播一结束,大头关掉电视,宣布当晚讨论学习内容——反逃跑教育学习心得。

  反逃跑教育,对于崔海燕来说不是陌生的。早在他有记忆时,劳改队上空的警报声时常响起,一旦拉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防空警报不绝于耳。那个年代,犯人逃跑司空见惯。父亲说这项工作常抓不懈,往往是,教育归教育,逃跑的仍将继续跑;其实,有几个不想跑?轮到崔海燕发言,在力陈逃跑对社会和家庭和自己的危害性后,他慷慨激昂地总结发言:“逃跑是死路一条!”

  自由价值多大,崔海燕领悟很透。从小,他懵懂望着身边走动的犯人,感觉不能与家人团圆失去自由的犯人挺可怜的。从被戴上镣铐时,他渴望自由,从被宣判服刑十五年起,他对自由的渴望越来越强烈。如何获取自由?服完刑期出狱,似乎是不二的选择。但是,十五年,多么漫长的岁月!即便减刑三年五年的,也需要十来年,这其中艰辛几人挺得过?挺过,四十多岁,人生大好时光已经在监狱里度过,出来后已经是末日黄昏,意义又何在?

  回过头想想自己这一场官司,他当初纯粹出于帮忙,分文未取替人开了一张增值税发票,他觉得这官司吃得很窝囊也很冤,他怀疑被人陷害了。至于陷害者是谁,陷害的动机又是什么,他始终没想明白。

  一直隐忍不发的是,他一定要提前出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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