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忠兴出示父亲的“良民证”
“良民证”这个日军侵华期间发明的名词,让人读来不禁有一份悲凉涌上心头。当年日本侵华期间,为了沦陷区的安全,进行了工程浩大的居民身份管理,只要拥有此证就可以受日军所谓“保护”。“良民证”不光证明了日寇对中国百姓的侵略暴行,更是国人不能忘却的惨痛历史。今年78岁的江阴市南闸镇焦山村村民袁忠兴家里,就有一张父亲遗留下来的“良民证”。老人说要永远保留着它,让子子孙孙都铭记那段刻骨铭心的屈辱历史。
母亲被日本侵略者活活吓死
1939年大年初一,是袁忠兴老人心中永远的痛。新年第一天,他穿着新衣服在堂屋里逗着2岁的弟弟玩耍,突然门外闯进一批日本鬼子,“像土匪一样把我父亲架出屋外,翻看了一下我父亲的手掌,说是没看到手上有老茧,肯定有问题。”袁忠兴说,母亲上来阻拦,结果被日本鬼子一枪托扫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被凶神恶煞的日本鬼子拖走了。
“之前村里也发生过男人被日本鬼子架走就再也没有回来的事情,说是被鬼子砍了头。担惊受怕的母亲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原本热热闹闹的新年过得凄凄惨惨。”袁忠兴一说起往事就激动得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母亲本身身体就不好,当天下午又惊又怕就去世了。”
没有老茧就是“八路”
母亲尸体尚有余温,失魂落魄的父亲就迈进了家门。那一年只有8岁的袁忠兴记得清清楚楚,父亲告诉他日本鬼子闯进村子一共架走了20多个人,这些人的普遍特征就是手上没有老茧。“鬼子认为农民经常干活肯定手上有老茧,没有老茧的肯定都是读书人,都是头脑里面有想法,会抗日的‘八路’。我父亲是裁缝,手上也没有老茧,所以也被抓走了,后来幸亏同乡担保才幸免于难。”袁忠兴说,“但13个没有担保的人就非常惨。父亲告诉我,他们20多个人被捉到村口的祠堂里,经过甄别筛选出13个有‘八路’嫌疑的人。鬼子强行把这13个人摁在地上,用毛巾盖住人脸,大冬天的不停用凉水往毛巾上浇。冷水渗过毛巾直灌进人肚子里,就看到肚子慢慢地鼓起来。”
更恐怖的是,肚子里灌了大量凉水鼓起来后,鬼子就穿着大靴子拼命用脚跺肚子,结果13个人就这样被活活踩死了。袁忠兴说,发生这种事情之后,哪家的小孩若是哭闹,只要说一声“东洋人来了”,小孩子立刻就会安静下来。
劫后余生换来“良民证”
劫后余生的父亲回到家没几天,伪政府带着日本鬼子上门,说是统一做“良民证”。“那时候母亲才刚刚下葬,父亲强忍着泪水和所有经过甄别的村民被赶到空地上,一个一个押着拍照片。哪个往后缩就挨一枪托。”袁忠兴说,“后来就有了我手上这张‘良民证’。”
这是一张早已发黄的纸质证件,编号为第2063号,竖排版印制着“良民证”3个字,下方为保、甲长的姓名与印章、住所、年龄。袁忠兴说,抗日战争胜利后他本以为父亲把“良民证”撕掉了,最近他收拾老屋子时却偶然发现了这张早已发黄的“良民证”。
“我会将这张良民证一直保存下去,即使我死了,还有我的子女们。不过若是政府需要,我会无偿捐献出去。”袁忠兴老人说,他会一直教育他的子女们永远不要忘记这段惨痛的历史。只有国家真正强大了,才不会受到外来势力的欺负。
陆福和 金辰 陈超 文/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