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C4版:生活无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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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 年 12 月 4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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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有一个弟弟,请救救他!”
  47岁的朱秀开躺在ICU (重症监护室)里,他整张脸严重浮肿,双眼紧闭,只有呼吸器上缓慢的波动显示他还活着。由于ICU不能随便进入,哥哥朱井平一直守在监护室外面,远远地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眼泪直落:“我找了我弟一年了,千呼万盼,却没想到等来的是弟弟的病危通知书。”

  手足情深:一个饼也要分着吃

  朱秀开兄弟俩都是盐城人,父亲在他们14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母亲带着兄弟俩和一个妹妹过日子。朱井平称,小时候,他家家境不好,可几个孩子之间关系很好。朱秀开虽然是老二,但什么事情都想到自己和妹妹,即使只是一个饼,他也会跟哥哥妹妹分着吃。朱秀开相貌清秀,人很善良,看到别人杀鸡都会把头掉过去,村里人都喜欢他。可谁想天降横祸,一向被人夸赞的弟弟失恋后,大脑受了刺激,成了个“傻子”,讲话迟钝,有时还会发病,一旦发病就不吃不喝,一个人自言自语。

  哥哥朱井平成家后搬到与老家相隔40多里路的另一个村上,弟弟朱秀开就一个人住在老屋子里,靠着政府的救助款过日子。哥哥朱井平也经常会来看看这个“傻弟弟”,带点吃的用的东西给他。今年2月初,朱井平接到弟弟村里人的电话,说已经一周没有看到朱秀开了。他赶去一看,弟弟家的门紧闭,人却不见了。

  晴天霹雳:千里寻亲却等来病危通知书

  从小相依为命的弟弟失踪了,朱井平关了自己苦心经营的蛋糕厂,踏上了艰难的寻亲道路。今年2月中旬,他先是听村里人说朱秀开跟人去昆山打工了,就赶去昆山,然而找遍了昆山大大小小的工厂,却没有弟弟的消息。随后朱井平又听说和弟弟同村的人有的在上海打工,他又马不停蹄地赶往上海。寻找途中身上的钱用完了,朱井平就边打工边四处打听弟弟的消息,依然一无所获。今年11月,朱井平回到盐城老家,重新开厂做起蛋糕生意。“我总是安慰自己,弟弟可能是在什么地方打工,很快就会回来的。”

  11月28日中午,朱井平家里来了一个人,来人自称朱秀开在他亲戚处打工,现在出事了。收废品的时候,朱秀开从摩托车上掉了下来,脑部受伤,现在躺在无锡锡山医院。来者递给朱井平一张纸,朱井平拿起一看头皮发麻,那是一张病危通知书,上面写着弟弟朱秀开的名字。医生诊断朱秀开颅内出血引发脑疝,病情危急。朱井平立刻与家人赶往无锡,11月28日晚上当他看到10个月没见面的弟弟朱秀开时,差点没认出来。弟弟曾经清秀的脸整个肿了起来,并且深度昏迷,不管他怎么喊都没有反应。“没想他成了这样,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朱井平泣不成声。                

  迷雾重重:被拐还是自愿打工?

  “我现在怀疑我弟弟是被人骗了去白干活的!”朱井平说,弟弟就是别人口中的“傻子”,别人给他一毛钱让他搬一整车砖头,他都会愿意。很可能弟弟的老板就利用这个,把他骗来白干活。“我曾经听和弟弟一起打工的工友说,弟弟从早干到晚搬货、收垃圾,什么苦活累活都干,而老板一天只给他20块钱,要是换了正常的人,怎么会愿意?更何况我没看到他身边有哪怕一分钱的工钱,我见到我弟的时候他口袋里只有一包香烟。”朱井平气愤地说,“就算是出去打工,为什么都不打个电话回家,过节也不回家。很可能就是老板不让他回家,怕被我们发现。”

  朱井平称,弟弟平时十分节省,连干饭都舍不得吃,平时只舍得喝粥,十分珍惜粮食。这次弟弟失踪后,他到弟弟家去看,去年过年时他送的猪肉还挂在梁上,现在都发臭了。弟弟平日里囤在家里的稻子、蚕豆、黄豆也都给老鼠糟蹋得不像样子,如果是自愿出去打工,弟弟这样爱惜粮食的人,怎么可能也不回来看看,任凭粮食这样坏掉?这太不合常理了。最让朱井平怀疑的是,他在朱秀开身上和打工时住的屋子里都没有发现弟弟家的钥匙。“自家的钥匙不在自己那里,那会去了哪里,很可能就是被老板要去了,以此来达到不让我弟回家的目的。”

  朱秀开的老板顾先生说,朱秀开是别人介绍去他那里打工的,他并不知道朱秀开脑子不好使,一个月还给他600块工资。现在朱秀开出事了,他也非常难过,他愿意与朱家人协商赔偿朱秀开的医疗费用。

  但是,据锡山医院消息,截至发稿前,朱秀开已经不能自主呼吸,诊断结果是脑死亡。听到这个消息,哥哥朱井平就好像没听到似的,他依旧傻傻地看着还在病床上的弟弟,嘴里不断念叨:“医生,我只有这一个弟弟,你们行行好,一定要把他救活。”

  唐奕 文/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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