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我所在的新华社江苏分社的副社长牟维旭,曾随总社的干部参加了一趟西欧之旅,跑了巴黎、罗马、佛罗伦萨等地方。回来后,他在畅谈观感时说了这样的话:“我觉得,西欧的许多地方跟我们的苏南差不多。经过这些年的改革开放,我们苏南无论是经济实力、社会环境,还是生活水平,都不输于他们。”
这话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作为一名新华社记者,我在苏南采访了几十年,我对这块改革开放的热土不仅熟悉,而且满怀深情。而西欧,则是我长久以来向往的“乐土”。想不到我们的苏南竟然能做到“不输于”西欧,这实在是一件令人欢欣鼓舞的事!从此,我想到西欧去看一看、比一比的愿望愈来愈强烈了。
八年以后的今天,我终于有了这样的机会。今年10月下旬,我随旅游团来到了西欧,走的几乎是当年牟维旭走过的老路。一看一比,我的感触恐怕要比牟维旭在八年之前更为深切。
我们此行的第一站也是巴黎。飞机降落在戴高乐机场。下了飞机,我怎么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戴高乐机场竟是那样的陈旧!候机大厅由于灯光不足,显得灰蒙蒙的,好些地方的墙壁已经开始剥蚀,钢铁支架露出锈斑,水门汀地面也出现了深深的裂缝。这使我想起了我们的禄口机场,候机大厅是那样的宽敞、明亮,一应设施又是那样的精良、完备!而常州的飞机场和无锡的硕放机场,则同样生气勃勃,富有现代化气息。至于密如蛛网的苏南铁路、公路和水路运输系统,其现代化水平之高,更令世界刮目相看!
先前,大凡从发达国家旅游回来的人总忍不住要赞叹,外国是多么干净,脚上的皮鞋到回国时都没有沾上一点灰尘。这回一到巴黎,我就注意这一点。然而,我没有想到,来到巴黎市区,却见许多围墙被黑笔横七竖八地涂满了各种广告,街上东一簇、西一摊,到处都有烟头。细细观察,只见不少追慕时尚的金发女郎,早早地学会了抽烟,在街上大摇大摆,吞云吐雾,抽完烟就旁若无人地将烟头随手一扔。
相比之下,我们的苏南却是另一种情景。无论是苏州、无锡、常州的市区,还是江阴、昆山、常熟、武进等地,所到之处无不明朗、整洁、美观、优雅,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尤为可贵的是,在这儿,国家级卫生城一个接一个涌现出来,街上绿树掩映,花枝招展,商店窗明几净,商品琳琅满目;街边的围墙,不仅无人涂画,而且按各种花型砌出美丽的图案;不管闹市深巷,处处赏心悦目。
先前,人们总以为,发达国家的夜生活是丰富多彩的。这一回亲眼目睹之后,才知情况并非如此。最叫人难以置信的是,像巴黎这样的国际大都会,竟然一到晚上七点钟,所有的商店统统关门打烊,员工们都急急忙忙开着车赶回家去了,整座城市显得冷冷清清,只有“红磨坊”等少数几家娱乐场所在招揽顾客。在意大利的米兰、佛罗伦萨等城市,我们常常碰到这样的现象:才吃过晚饭,汽车来到我们下榻的宾馆,只见宾馆所在地灯火辉煌,但街上却不见人影,商店全部关门,四下里一片寂静,仿佛回到了洪荒时代!
而在我们的苏南,吃过了晚饭,正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光。无论城市里还是小镇上,各色商店灯火璀璨,茶馆、歌厅、咖啡屋生意兴隆,大街小巷人流涌动,街心花园笑语盈盈,文化中心乐声飞扬。春夜,皓月当空,花香袭人,滔滔大运河跳跃着迷人的光波,一群群少男少女徜徉在灯影摇漾的河滩,露天音乐会的歌声在水面上袅袅回荡……
在西欧,特别叫人难忘的是小偷多,号称“神偷”的往往是一些漂亮的姑娘。她们偷窃的主要目标是中国人,因为她们知道中国人经过改革开放,都富起来了,到欧洲旅游的多,身上带的钱也多。为此,导游一再告诫我们,身上不要佩戴中国旅游团的标志。然而,不管大家如何小心翼翼,捂紧口袋,我们同伴中还是有两人被偷了。
难得走出国门,回来时总要买点东西。人人都说意大利的皮包好。我的太太跑了好几个城市,横挑竖拣,总算买到了一个价廉物美、称心如意的皮包。一想到这是正宗的意大利产品,同伴们都赞不绝口,她背在肩上,不禁眉飞色舞。谁知回到家里,我的儿子打开皮包仔细看那商标,只见下边印着一行小字:MADE IN CHINA(中国制造)!
写到这儿 ,我可以自豪地说,经过30年改革开放,我们的祖国以前所未有的豪迈风采,在世界上挺立起来了;经济发达的苏南与西欧相比,更显得朝气蓬勃、繁荣兴旺!
但是,西欧仍有许多可圈可点之处。在那儿,房舍如潮,街道齐整,几乎看不到高耸入云的大楼,也不存在到处铺摊子的建筑工程。据介绍,他们的城建规划极富超前意识,一经制定,经久不变。举世闻名的巴黎香榭丽舍大道百年未变,即是生动的例证。
在那儿,生态平衡,空气清新。一望无际的田野林木葱茏,碧草如茵,平展展的农田如锦似绣,清粼粼的湖水绿波荡漾;田园风光和自然景观之美,简直令人销魂!
在那儿,文化积淀深厚,文物保护完好,尤其是文艺复兴时代被保存下来的无数艺术珍品,令人叹为观止!而这一切,都是目前苏南所欠缺的,值得我们好好借鉴和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