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2版:最南京/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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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匿于静巷的暗潮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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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 年 11 月 23 日 星期   重要律师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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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匿于静巷的暗潮汹涌
傅抱石当年住在这里

来来往往的人们,或许并不知道院子里曾经发生的故事

  今天的傅厚岗,东起百子亭,西接湖北路,一条不大的巷子,被喧嚣的中央路拦腰截断,然而一拐进巷子,周遭立即沉静了。川流不息的车辆一见了红砖青砖的围墙,突然也变得轻手轻脚起来。

  据说这个地名是误传。明代府军后卫驻扎于此,故称“府后岗”,传来传去,就成了“傅厚岗”。1929年的民国首都计划中,这一带被规划为行政中心。从东走到西,至少还有十多处民国公馆保留着旧时风貌,精致的铸铁栏杆,爬满葛藤的院落,比起颐和路公馆区的万国风格争奇斗艳,住在这里的达官贵人行事显然低调许多,房子线条也简洁。

  不过,公馆里总少不了种种明争暗斗,斡旋、密谋、拉拢、施压、攀附、游说甚至暗杀的戏码,常常上演。

  傅厚岗30号,一家幼儿园的托班部,正值下午放学时间,孩子们牵着家长的手,奶声奶气地和老师说再见。

  这是李宗仁担任国民政府副总统、代总统期间在南京的住宅。小巷不宽,一目了然。蒋介石对李宗仁威胁他的统治地位深感不安,起了暗杀之心。特务们在公馆附近的马路转角处摆了个旧书摊日夜监视,一挺汤姆森机枪和几枚炸弹,随时准备狙击;保密局长毛人凤还计划派杀手爬墙入院。如今幼儿园的孩子们在30号大院里幸福地享受着童年的阳光雨露时,哪里知道曾经发生的惊心动魄。

  除了政治阴谋,还有一场爱情战争,闹得沸沸扬扬。

  国民党元老吴稚晖出资3000大洋为徐悲鸿买了宅基地,又找人集资建起公馆,于是有了今天的傅厚岗4号。原先的庭院比现在大得多,占地两亩,女主人蒋碧微在传记里说,这么好的房子,这么好的庭院,她亲手种植了无数的梅花、蔷薇、碧桃、垂柳、洋槐和梧桐,将庭院点缀得苍翠郁郁、姹紫嫣红。宽敞明亮的画室外,还有两株巨大的毛白杨,高达数丈。据说,京沪铁路的火车驶进南京将到下关的时候,人们在火车上就可以远远地看见它们。

  这些又如何呢,男主人对这里,没有家的眷恋。他们曾经深爱,18岁的她与他私奔;他为她画像,为她起名“碧微”,并刻于水晶戒指上。然而,婚后多年的终日吵闹,《吹箫》中妻子的面容,悄悄换作《台城月夜》另一张年轻脸庞,水晶也转为红豆相思,上镂刻着“慈悲”二字——那名美丽又有才华的女学生,叫孙多慈。

  吃醋的妻子大吵大闹,弄得满城风雨。公馆落成之日,孙多慈送了枫苗百株作为贺礼,蒋碧微得知大怒,命佣人折苗为薪。徐悲鸿悲痛之余,将宅院命名为“无枫堂”。终于,女学生与老师分开,而妻子也失去了丈夫。这场争斗,皆是输家。

  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文人确实有些偏爱傅厚岗,傅抱石也搬来6号宅院,与徐悲鸿为邻;金陵女大校长吴贻芳则住在15号。来的时候,两家皆大门紧闭,无人应答。外观看起来,比徐宅更加原汁原味。可惜,它们的命运截然不同:傅宅已被私人买下,条件就是尽可能保存原貌;而吴贻芳的那幢米黄色小楼,连同绿树成荫的庭院,据说不久都将消失,取而代之的将是一座变电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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