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近的一篇博文中,80后作家张悦然公然表达了对70后一代成长过程的羡慕。“金庸的小说把古代的侠气带给了他们,从他们的视野里,可以看到一片江湖。”对80后作家,张悦然抨击道:“随时可能因为受人影响或者任何奇怪的理由而狂热地喜欢上某种东西,可是不会长久,他们很快就会移情。”周末,记者拨通了张悦然的电话。
现在名噪一时,将来未必青史留名
张悦然说,她从高中时就开始读70后作家的作品,那个时候市场上出现大批“新新人类读本”,她读到了周洁茹和绵绵。在这个女高中生眼里,70后作家在成长过程中有强烈的“集体感”,他们自由自在,不会按部就班地生活,他们成长在中国刚刚打开大门的1990年代,笔下的文字充满激情和活力,是“海阔凭鱼跃”的一代。
而相比之下,80后作家面对现实的态度可以用“理智”二字概括,甫一出道就面对市场,周旋于策划人、出版商、宣传方式、销售量之间,不知道什么是理想和现实之间的“落差”,而这一点对于70后作家而言是有“切肤之痛”的。此外,80后作家大多是独生子女,他们观察和思考的角度是“我想,我要……”而不是“我们”。但现在对80后作家下定论还为时过早,对他们来说以后的路还很长,现在名噪一时的写手,将来未必会被人们记住。
羡慕残雪“只对写作负责”
一年多前,张悦然的博客里有这样一句话:“面对残雪,我内心的坍塌是显而易见的。”旧话重提,她说:“我羡慕残雪,是羡慕她安静写作的状态,她可以那样坚决地面对外界,把自己紧紧保护起来。”对于80后作家,做到这一点很难。“虽然我们也有这个意愿,希望只对写作负责,但实际的情况是,在写作的同时,我们必须面对出版。”
在同一篇博文里,张悦然提到了奥斯维辛,并由此对80后作家发问:“是否有人真的察觉,这是一条与文学、与我们最初的梦想南辕北辙的道路?”时隔一年,张悦然依然坚持她对80后作家的诘问,“我提到奥斯维辛的意思是,每个人都应该反省,无条件地拥护某个人或某件事是可怕的。我对自己的定位是一个青年作家,只在文学范畴内写作,最担心的是自己变成某一季的流行符号。”她说,80后作家是读着格林童话长大的,她自己就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只看日本动画,对中国本土的动画片提不起兴趣。“这样的阅读取向是没有根基的,缺乏对养育我们的这一片土地的依赖,并且造成了文化的严重断裂。现在我们需要做的一件事情是‘还原’,分清主次以后,我们才能创造出有根基的文化。”
希望80后和70后作家都坚持写作
当被问到对80后作家和70后作家的期待,张悦然说,希望80后作家都可以安静地写作,不要放弃,不迎合市场,这也是一个训练的过程。对70后作家而言,激情不会那么快消退,80后登场并不意味着70后出局,青春是一个人的事情,他们应该能够找到可以写的内容。“而现在,坚持写作,无论对80后和70后来说,都已经足够艰难了。”快报记者 苑纯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