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3点28分，南京长干寺地宫的超级塔王——鎏金七宝阿育王塔终于离开铁函，向世人展现了自己炫目的全身。

　　华丽，真的很华丽！沉睡997年的阿育王塔一出来，立刻引起一片惊叹：山花蕉叶、塔身、塔座，几乎每隔一两厘米就镶上一颗宝石，光彩夺目；塔身上雕刻着佛祖的各种故事，图案精美绝伦，还刻着“皇帝万岁”“天下民安”“风调雨顺”等字样。最激动人心的是，塔身朝上的鎏金银皮上，有一块区域刻满文字，再次告诉人们，塔内有“金棺银椁”“佛顶真骨”和“感应舍利十颗”，与碑文内容相印证。专家们说，佛顶真骨和感应舍利重现人间再无疑问，这不啻为一个惊天发现！

　　2天

　　28分钟

　　抠出50毫米缝隙

　　塔和铁函之间原本是没有缝隙的。虽说昨天是塔王出函的日子，但这个“分娩”过程其实非常漫长，方案做了三个月，试验了近40次。南京晨光厂和南京市博物馆的专家们扮演了“助产师”的角色，他们不仅给塔做了“B超”、取了“羊水”分析，还发明了助产设备。

　　昨天下午2点多，“助产师”们进库房了。记者注意到，这个不足20平方米的库房内，安放了各种设备，库房天花板上的木板被取下6格，一个“葫芦”从天花板一直架到铁函上部。铁函的两面，都挂着两匹长6米宽1米的红布。

　　在此之前，塔和函之间的缝隙已经被找到。本月18日，一号机械手就已经顺着塔王和铁函之间的缝隙，从四壁伸到塔王的底部，像手一样一点一点摸索，最终成功地找到20毫米的间隙。但这么一点空隙，二号机械手根本没办法下手。19日，“助产师”们借用提升装置，使得塔王在x和y两个方向自由移动，塔王和铁函之间的缝隙终于达到50毫米。

　　其实，在采取这套刚柔并济的方法之前，晨光厂专家们还想到了另外一套方案：气压柔性涨管方案，这套方案的秘诀就在于通过气压，使得设备膨胀紧紧抱住塔王，然后把塔王抱出来。但最终，专家们弃用了这套方案。

　　28分钟

　　所有人“停住”呼吸

　　为了防止塔王受伤，库房内采用的是冷光源，没有紫外线。同时，为防止工作人员的呼吸影响塔王的安全，现场取塔人员都戴着口罩。取塔的时候，晨光厂4位专家动手作业，南京市博物馆文保专家汪桔生现场指挥。

　　汪桔生戴着白手套的手往上抬了抬，四位操作手开始吊塔了。

　　伴随着“咕噜咕噜”的声音，塔王一点一点从铁函里出来，但塔王最上面的圆珠冒出来的时候，汪桔生突然示意停止。出了什么问题？塔王是不是倾斜了？大家在现场大气都不敢出。晨光厂专家解释说，停下来的原因是要纠正着力点，纠正塔的前后左右着力，对塔身进行测量。

　　28分钟后，塔王稳稳地站在铁函的口上，接着它被放置在一块准备好的平板上。专家们剪掉保护兜底的丝绸，一座金光闪闪的宝塔出现在人们的面前。虽然5重相轮有3重已经损坏（可以看出其为银片圈成），塔身有一面的银皮也有部分脱落，但997岁高龄的阿育王塔看起来依然很新。这尊塔美艳得几乎让人无法形容，就连见多识广的专家们也充满好奇。塔身上雕刻了不同的文字和图案，曾经主持过杭州雷峰塔考古的专家黎毓馨告诉记者，雷峰塔的七宝阿育王塔塔身也雕有佛教故事，但是没有文字，如此精美的图案实在罕见。

　　7件宝贝

　　历经千年依然光彩四射

　　塔王整体高1.1米，边长48厘米，共有5重相轮，山花蕉叶达20厘米，从底座到山花蕉叶部分达74厘米。金、银、琉璃、砗磲、玛瑙、珍珠、玻璃，是组成七宝阿育王塔的主要七件宝贝。塔王出函前，考古专家们已经清理出30枚水晶球，并在缝隙里找到各种各样的宝石。

　　塔王出函后，最抢眼的就是那些历经千年却依然光芒四射的宝石。记者看到，山花蕉叶、塔身、塔座，每个部位每隔一两厘米就镶嵌着宝石，这些宝石有红宝石、绿宝石，还有砗磲（海底贝壳，有贝壳纹）。不过，因为在水里浸泡了千年，塔王出函的过程中，有的宝石已经往下掉了。一个考古人员拿着刷子，在塔身轻轻刷着，既是给塔除尘，也是收集塔身上的宝石。

　　100个佛像

　　世间罕见

　　“塔上有文字，山花蕉叶的底部，你看你看！”当花形外框内的文字露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叫起来。那是一连串梵文，不过，另外一面的鎏金表面，用阳文的手法刻着“佛顶真骨”“感应舍利”“金棺银椁”等字样，石碑、丝绸、塔身三处都强调有佛顶真骨和感应舍利，似乎在强调：这里面有圣物，一定要好好保护。

　　塔王给人们不断带来惊喜。在山花蕉叶和塔身的衔接处，人们发现了“皇帝万岁”“天下民安”“风调雨顺”等文字，塔身则用竖体的文字刻着：将仕郎守滑州助校王文十六光明王施首变相记，以及“扬州”“雨水银二”等字样，这些文字都用阳文，千年过去，依然清晰可见。

　　塔王最精彩部分的就是浮雕图案。从塔刹开始，塔的底座刻有12朵覆莲，五重相轮上刻有忍冬、连珠纹饰。而山花蕉叶的正反面，也都雕刻着花纹，它的里面是八个佛祖像，外面每一片山花蕉叶都刻有三幅图，讲的是佛祖的一生。这24幅图分别描述了六牙白象入梦、佛祖诞生、菩提树下证道、佛祖圆寂等故事。

　　塔身的每一面也都有雕刻。在这些非人物雕刻图案中，八个护法神金翅鸟的图案让人叫绝，护法神金翅鸟布于塔身四个棱角两边，以高浮雕法雕出，金翅鸟头部凸出来，拖着美丽的翅膀，它的双脚踩在莲花座上，神态威猛。而塔身上的人物造像和佛像最生动。塔的基座上每一面都有4个小佛像，塔身上又有群佛。粗略估计，阿育王塔佛像人物不下100个，世所罕见。

　　塔身的四个面分别镂刻了萨埵太子舍身饲虎、月光王施首、快目王舍眼等故事，每个图案都雕刻得非常传神。故事的主角均刻画得形体高大，占据了画面的主要位置，视觉上十分突出。其中“萨埵太子舍身饲虎”图上，萨埵太子的右腿被老虎咬在嘴巴里，老虎和萨埵太子的目光碰在一起，萨埵太子看起来非常情愿。而在萨埵太子的左脚边，还有嗷嗷待哺的两只小虎。萨埵太子的身后，站着十个神色各异的人，他们有的惊叹，有的双手合十，有的挠头，图案雕刻得非常传神。

　　发现

　　这样的文字 专家也是第一次见到

　　当塔王被平稳地放在事先准备好的一块平板上时，宽大的塔基底座最为引人注意，四面都镶嵌了无数的七彩宝石以及精美绝伦的佛像雕刻，上面清晰可见的文字更是引起专家们巨大的兴趣。

　　通过一番辨认，专家们发现，上面的文字内容讲述的是佛的本生故事。“一般佛塔的四面是四个佛的本生故事，分别是萨埵太子舍身饲虎、尸毗王割肉救鸽、快目王舍眼和月光王施首，这四个故事的内容在佛教文献中都能看到，雷峰塔出土的阿育王塔上，也发现塔身四面刻画着这四个故事。”曾经主持过陕西法门寺考古的专家韩伟说，历史上出土的阿育王塔，其四面的佛教故事，人们往往是根据文献的考证来了解的。塔王在塔身四周雕刻了四个佛本生故事，这跟一般的阿育王塔都是一样的，但是塔身每一面都刻着清楚的文字，上面明确地讲述了故事内容，这还从来没有发现过。

　　这几个故事说的是佛祖在成佛之前的经历。以“舍身饲虎”来说，说的是摩诃国国王有三个儿子，最小的就是萨埵太子，他们兄弟三人到森林里去玩，看见一只母老虎生了七只虎崽，这七只小虎都要吃奶，可是母虎没那么多奶，萨埵太子看到之后就让两个哥哥先走，他自己大发慈悲之心，要用自己的身体来救饥饿的小虎。他把衣服一脱，睡在老虎的旁边，让老虎吃他，但是虎却不敢吃他。他就跑到山崖上往下跳，希望死了以后让虎吃掉。结果众生在下面托住他，不让他死，他又没完成自己的愿望。最后萨埵太子干脆找来一截尖锐的木头，往自己身上猛戳，鲜血汩汩流淌而出，一直咬着嘴唇的饿虎，看到鲜血，立刻恢复了精神，吐出鲜红的舌头，开始舔食太子的鲜血。饿虎喝足了血，又继续吃王子的肉体。不过舍身饲虎的王子因为善行，在死后投生到了天界。而国王也吩咐家臣赶造七宝塔，把王子的尸首厚葬。

　　揭秘

　　这个舍利究竟是谁供奉的？这尊精美的塔王又是哪里造的？采用了什么工艺？伴随着塔王出函，这些谜底也被专家揭开了。

　　塔王是在扬州造的

　　舍利是谁供奉的？

　　答案：梁武帝供奉的

　　虽然“塔王”里究竟藏着哪些宝物还是个谜，但专家普遍猜测，碑文上记载的“佛顶真骨”“感应舍利”“诸圣舍利”“金棺银椁”等都应该有，“佛家不打诳语，碑文上说有，应该就会有的”。

　　“佛顶真骨”指的是佛祖释迦牟尼的头顶骨，而“诸圣舍利”指的是高僧舍利。专家韩伟说，“感应舍利”的来源很值得研究，很可能是梁武帝在大同四年供奉过一次舍利，当时好多舍利放在金钵里，金钵里的舍利都浮在水上面，只有一颗最小的舍利沉在水下不动，见此梁武帝拜了数十拜，之后这颗舍利浮出了水面，然后旋转，停在金钵的最中间，这就是一种“感应”。韩伟认为，碑文上记载的“感应舍利”应该就是梁武帝时期供奉过的，所以非常珍贵。

　　专家认为，如果是这样，长干寺所供奉的舍利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有可能是从东晋开始，一直到宋齐梁陈的都有。南京大学历史学家蒋赞初说，这就意味着长干寺里面埋藏的，可能是六朝以来历代所供奉的舍利。

　　除了珍贵的舍利之外，专家猜测塔内也许还会有佛经佛咒等，“佛有三宝，佛是一宝，口中传出的经是一宝，传承经的僧人是一宝，在这里面都应该有。”韩伟说。

　　长干寺是谁造的？

　　答案：可政和尚和滑州助校王文

　　长干寺的前身是一座皇家寺庙，塔里面的舍利就是梁武帝萧衍放进去的。但也许萧衍本人也没想到四五百年后，他埋藏的佛顶真骨和佛祖舍利和一个叫可政的和尚有缘。

　　公元988年，南京的和尚可政迎回了唐玄奘的顶骨舍利，建了三藏塔。1011年，可政感应到了佛祖舍利，于是汇报给宋真宗，引起了宋真宗高度重视，为此专门修建长干寺，供奉感应舍利，这个塔也由皇帝赐名：圣感舍利宝塔。

　　但这个塔并不是可政一人就能建好的，还有一个出资人，就是“将仕郎宋滑州助校王文”，这个人的名字也刻在塔身上。这个王文是何许人也？记者查阅史料后发现，滑州就是现在的河南滑县一带，级别不会超过苏州或淮安这样的地级市，而助校则是一个从九品的官阶，是官员中级别最低的，这更给考证工作增加了难度。根据宋代的官制，州助校主要授予纳粟补官者，即政府给交纳钱粮的大户一种特殊身份。也就是说，滑州助校很可能只一个虚衔。

　　在《宋史》中，王文的名字只出现过两次，都是低级别的武官，被一句话带过，而且晚于碑文所称的“大中祥符四年”近30年，与碑文上的王文应该不是同一个人。而在南京图书馆查到的《康熙滑县志》中，元代以前的“教职”资料都已佚失，王文这个人的身份已经迷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通过民间募资修建佛寺建筑并非个案。在修建长干寺地宫（1011年）16年后的宋仁宗天圣五年，可政大师向一个叫唐文遇的人募集一笔善款开凿了天禧寺义井，同年唐文遇等人还出钱瘗埋了可政从长安带回的玄奘顶骨。宋哲宗元符二年（1099年），南昌魏德宝同其妻王氏出资为天禧寺修建法堂。

　　塔王是哪里造的？

　　答案：扬州造的

　　这尊精美绝伦的塔王，它是在哪里造的？塔身上的“扬州”二字泄漏了秘密。南京市博物馆考古部副主任祁海宁告诉记者：这尊塔是扬州造的。在唐宋时期，扬州的金银加工业非常成熟，江南一带的金银制品大多是扬州制造。

　　那么木胎外面的银包皮是一次性铸造的吗？专家并不这样认为，应该是一面一面造的。在塔身上，每一个汉字都泄漏了有关塔的秘密。塔的每一面都有供养人的名字，而且可以看到很明显的铆钉。不仅如此，专家认为当时的这种金银加工工艺是一种叫做“锤揲法”的金银加工工艺。与铸造法相比，锤揲法不仅工序简单，而且可以将金银器做得轻薄，大大节省了金银原材料。其方法是先锤打金银板片，使之逐渐伸展成片状，再将其铺在用松香、牛油和瓦灰等熬成的胶板上，或者是在制作好的模具上，锤打出各种繁复的花纹。此次七宝阿育王塔有凸纹也有凹纹，这是两面锤揲的结果。

　　而相轮的破损部位表明，中空的相轮在加工时使用了古代的点焊法，即用硼砂等助熔剂使银粒加热熔化，再将其粘在各部件之间，待其冷却，银部件就牢牢焊接在一起。

　　塔王为啥受了伤？

　　答案：成也水，败也水

　　记者注意到，塔王是受了伤的。在连接圆珠的部分，外面的银皮已经脱落，考古专家们用布把它包裹了起来。而上面的五个相轮，从第三个开始，已经脱落了。塔身部分，可以看到铆钉已经松动，表面出现起翘。

　　考古专家们已经尽量模拟地宫环境，确保塔王安全，可为啥塔王还是受伤呢？专家认为：成也水败也水。塔王在水里浸泡千年，这些水让塔王能够完好无损。但是，塔王脱离了地宫环境，铁函内的水让塔王里面的木胎吸足了水分，木胎膨胀了，导致外面的银皮有点受伤，铆钉松动，塔王表面起翘。

　　塔王应该打开吗？

　　答案：专家认为打开有好处

　　塔王请出来之后，如何安置它是大家关心的。南京市文物局文管办主任曹志君表示，阿育王塔出函后，会放在一个真空的容器内进行修复，修复后，南京市博物馆将举办一个铁函中出土文物的展览，供南京市民和游客参观。至于宝塔是不是要打开，把里面珍贵的佛祖舍利取出来，曹志君说，这要征求国家文物局和宗教部门的意见，听取专家的意见再决定。

　　在塔王要不要打开的问题上，韩伟和黎毓馨都认为应该要打开。七宝阿育王塔放在函中997年了，在开启铁函后发现里面有积水，这让专家们很担心：如果佛的顶骨在水里面泡着是什么样的情形？不打开进行一定的处理，把水排掉，顶骨就会坏掉。但雷峰塔出土的阿育王塔始终没有打开，对此，专家说，两者的情况是不一样的，雷峰塔的阿育王塔不打开有它的特殊性，它在出土时是比较完好的，也是干燥的，而且里面存放的是舍利子，舍利子和舍利不同，舍利是佛圆寂后火化没有烧完的骨头，而舍利子是身体里炼出来的，是一种砸不碎磨不破的物体。塔王里面舍利和舍利子都有，尤其诸圣舍利肯定是烧出来剩下的骨头，如果出函后只是放在塔里供人膜拜瞻仰，舍利会在里面慢慢坏掉。“你看阿育王塔在三个月前出土时和我们现在看到的，就明显有变化了。”专家希望，要赶紧打开塔王，对里面的宝物进行保护性处理，“要是佛顶真骨坏了，这个责任谁也负不了！”

　　延伸

　　这尊精美的鎏金塔王，有着传奇的身世，它注定和四个王有关，分别是：阿育王、梁武帝萧衍、吴越国国王和宋真宗。

　　和阿育王塔有关的皇王们

　　阿育王造了84000座舍利塔

　　这座塔之所以叫阿育王塔，与2300年前古印度的一位国王——阿育王密切相关。阿育王是印度孔雀王朝的第三代国王，从小就有佛心佛性，但他早年的行为并未能体现出这一点，靠暴力和战争，阿育王基本完成了孔雀王朝统一印度的事业。然而，看到伏尸成山、血流成河的场面，阿育王深感痛悔，从小埋藏在他心中的佛性，曾一度被权欲所遮盖，这次终于被唤醒。他同佛教高僧优波坦多次长谈后，决心皈依佛门，彻底改变统治策略。

　　阿育王向佛教僧团捐赠了大量的财产和土地，还在世界各地兴建佛教建筑，据说总共兴建了84000座奉祀佛骨的佛舍利塔，其中中国有19座，长干寺就是其中的一座。据了解，佛教刚传入中国时，阿育王塔其实是覆钵状，通俗地说就是像一个馒头，后来才渐渐吸收中国元素，从一层变为多层，从圆形变成多角形。

　　梁武帝曾经“请”出佛舍利

　　和长干寺地宫内的佛舍利最早接触的皇帝是梁武帝萧衍。梁大同八年，梁武帝改造阿育王佛塔，发掘出了旧塔下的舍利和佛祖的头发。据《僧伽经》记载：佛发青色很细，就像藕茎丝。韩伟说：“佛发也就是佛螺髻，一般人的头发都是一孔三毛，但佛祖是一孔一毛，特别稀。”

　　梁武帝发现的佛舍利一共有3枚，如粟粒大，圆正光洁。函内有琉璃碗，碗内还有四颗舍利以及发爪，爪有四枚。后来，梁武帝请回一颗佛祖舍利放在他的宫廷内。最后，梁武帝来到长干寺，设无碍大会，建了两座寺庙，用金罂次玉罂，重新盛放了舍利以及佛祖的发爪，然后放在七宝塔内，又用石函盛放宝塔，分别放在两座寺庙的地宫内，同时还放了王侯妃子富室所舍的金银环钏等珍宝。

　　梁武帝是个虔诚的佛教徒，到了晚年，更是信佛信得入迷。他在建康建造了一座规模宏大的同泰寺，每天早晚到寺里烧香拜佛，讲解佛法，说这样是为了替老百姓消灾积德。在他的晚年，曾3次出家做和尚。皇帝做和尚，表示他对佛法的虔诚，但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所以大臣们都排了仪仗，并花了很多的钱财，到寺里把他“赎”了回来。

　　吴越国王钱俶确定塔形制

　　塔刹、山花蕉叶、塔身、塔座，七宝阿育王塔就是由这四部分组成。发明这个形制的人，是五代十国时期吴越国最后一任国王，此人叫钱■。钱■为吴越国王时，非常信奉佛教，还是阿育王的“粉丝”。他效仿阿育王造塔的故事，也大量造塔，据记载也是84000座，但不是坐落在地面的砖塔，而是用金属铸造的小塔，内藏《陀罗尼经》，故又叫“宝箧印经塔”。在一些地方的考古发掘中，已多次发现钱■的这种塔，塔身上还镂刻着“吴越国王■造宝塔八万四千所永充供奉……”等铭文。

　　鉴于钱■是效仿阿育王的所为，且数量也是84000个，所以钱■所铸造的塔，也被称为阿育王塔。

　　宋真宗允许造长干寺

　　“皇帝万岁”，塔王上的字让人想起北宋的皇帝宋真宗。专家说，之所以出现这四个字，确实和宋真宗有一定的关系，佛家讲究“四恩三友”，四恩当中有一恩就是皇恩。而当年可政和王文建塔的时候，是得到了宋真宗允许的。

　　不过记者了解到，宋真宗其人不仅着迷于佛教，还着迷于道教。宋真宗赵恒，生于开宝元年（968）年，太宗第三子。与久经沙场的太祖、太宗不同，从小生活在深宫中的赵恒性格较为懦弱，缺乏开拓创新的决心和勇气，在他看来，坚持太宗晚年推崇的黄老无为思想，继续守成的局面是最好的选择。

　　1004年，辽国入侵宋，宋朝大多数大臣建议不抵抗，以宰相寇准为首的少数人极力主张抵抗，最后他们说服宋真宗御驾亲征，双方在澶渊相交战，宋胜。真宗决定就此罢兵，以每年向辽纳白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来收买与辽的和平，订下澶渊之盟。这是宋朝向番方纳岁币换取和平的开始。宋真宗统治后期信奉道教和佛教，称受天书，封泰山、祀汾阳，修建了许多寺庙。

　　本版撰稿 快报记者胡玉梅 陈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