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述人:童润棣 55岁 雨花台区
二哥走的时候只有55岁。为了不让母亲伤心,我们骗她说,二哥正在康复治疗中,他住的高层楼房没有电梯……
二哥从来不忘父母的生日
有句广告词里说:所有的父母都记得子女的生日,可又有几个子女记得父母的生日呢?二哥不但牢牢记住了父母的生日,每当父母生日的前几天,他都会给老人送上贺礼以表孝心。
二哥自己的生日和母亲的生日在同一个月;二哥的生日在前,母亲的生日在后,仅相差21天。二哥对自己的生日更有其独特而深刻的理解,他说:“儿子的生日是母亲的难日”。所以每逢他生日那天,都会赶早给父母送上热气腾腾的小笼包。
二哥心里时刻装着家人与父母,早些年长兄曾对他说:“等退下来我们兄弟合伙开个公司”。二哥却说:“我不,我有那个时间就多陪陪伯伯(老南京人对父亲的称谓)陪陪妈”,他兑现了许下的诺言。
原单位濒临破产而下岗的二哥,被一家民营研究所聘用为副所长,后因出差较多而放不下对家的牵挂,便辞了这份薪酬不薄的工作。
自父亲患病直至去世期间,二哥几乎每天前往探望。父亲病故后,为了能使母亲从悲伤的阴影中解脱出来,他把老母亲接到身边悉心照料。
临走时他放心不下母亲
谁知平时几乎不生病的二哥,父亲病逝的那年夏初他感到身体不适却不声不响地忍受了一段时间,后来我们弟妹“强行”给他挂号去医院,经检查诊断即被认定为肝硬化腹水,后很快又被确诊为令我们万万不愿接受的胰腺癌、伴肝转移和淋巴转移而沉疴不起。
二哥在病后直至临终前住进医院,还念念不忘老母亲的起居安康,多次嘱咐弟妹:“妈目前无论如何不能回去(与父亲的原居住处)”。他考虑的是怕母亲睹物思人、触景生情以至于情绪波动影响到身体健康。为了能让他放心,那天我告诉二哥,小妹已从他家把妈接了过去。弥留病榻的二哥,颔首点头后不到半个小时,就闭上眼睛撒手西去。
在母亲心中他永远55岁
后来的时间里,母亲好久未见到二儿了。临近二哥的生日,她就会念叨:“再过些日子就是二毛(二哥乳名)的生日了。他的病未好,告诉他就不要记挂买包子给我吃了。”
母亲还多次要求我们带她去探望二哥,我们只好用善意的谎言对她说:“二哥住院的高层楼房没有电梯,不方便轮椅上下。”面对母亲的牵肠挂肚,我们一次次地“哄骗”着她老人家,说二哥正在慢慢康复中。我们曾一次次地向上苍祈祷,期冀能够为我们的二哥多留些时日,然而……
我们不忍让风烛残年的老母在失去人生伴侣不久后,再遭痛失爱子的精神重创。直到老母病逝,三年多中我们也未对她实情相告。
二哥的一生定格在了五十五岁的年轮上,他的孝敬父母给弟妹们做出了榜样,这也让我们记住了他的生日。二哥的过早离世给弟妹们留下了永远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