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省海门市三星镇是全国著名的床上用品生产销售基地，不仅吸引了众多的客商，而且也有很多的外来人员来此打工。自2004年10月份以来，这里连续发生多起绣花女工被蒙面男子抢劫强奸的恶性案件，严重影响了当地的社会治安稳定。但是，遭受极度惊吓的女工却仅仅记住了他脸上的那块红布。经过公安干警的不懈努力，这个午夜幽灵最终落入法网，近日，他以强奸罪被法院判处有期徒刑15年。

　　漫画 俞晓翔

　　色魔的脸上蒙着红布

　　2005年7月的一天凌晨，江苏省海门市三星镇某绣花车间内，只有如东籍绣花女蔡菊独自上夜班，远处地里青蛙叫个不停，闷热的空气让蔡菊更觉睡意渐浓。

　　就在此时，她突然觉察脚边掠过一阵风，一个黑影仿佛从地下冒了出来。未等她反应过来，锋利的刀刃已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冰凉的感觉顿时使蔡菊把睡意丢到了九霄云外。“把钱交出来！”身后的黑影用低沉的声音冷冷地说道。

　　“我身上没钱……”蔡菊战战兢兢地回答。没等话说完，她放在绣花机上的一部手机被抢走了。蔡菊不经意间回头看了一下，发现身后的这个人脸部包裹着一块红色的布。而随后发生的事情更加大大地出乎蔡菊的意料。蒙面人动作迅速地将她摁倒在地，用布条蒙上了她的眼睛，用封箱带绑住了她的手脚，嘴里也塞入了真空棉。

　　蔡菊顿时预感到了这个人的企图，但是她根本没有机会反抗。蒙面人随后将瑟瑟发抖的蔡菊抱到了绣花机操作台上，残忍地奸污了她。离开时，蒙面男子松开了蔡菊手脚上的布条。失魂落魄的蔡菊羞愤难忍，急忙跑到雇主家求助。雇主一家人跑到外面找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羞于情面，受害人蔡菊和雇主都没有向警方报案。

　　一年17名绣花女遭侵害

　　过了两天，海门市公安局三星派出所民警在调解一起民事纠纷的过程中获悉了当晚发生的情况。他们觉得案情重大，立即赶赴事发现场。但此时现场痕迹和相关物证都已被破坏，从中找寻犯罪分子的踪迹已无可能。而受害人蔡菊由于受到惊吓，只记住了犯罪嫌疑人脸上的那块红布。至于这个蒙面人是如何走进了她的车间，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蔡菊一概不知道了。

　　谁能悄无声息地进入车间呢？警方在初步勘查后毫无收获。但就在不久后，警方发现，早在2004年10月份的时候，三星镇的一名绣花女也曾被一犯罪分子摧残过，而手段如出一辙。

　　时间也是凌晨，年仅17岁的绣花女王芳一人在绣花机前忙碌，突然一名用红布蒙面的男子从绣花机下跃出，将其摁倒在地。在要钱无果后，男子用绳子捆住王芳的脖子和手脚，把刀顶在其后背，将她带至车间外500米处一草地内强行奸污了。

　　通过案件串并和补充侦查，办案民警吃惊地发现，2004年10月10日至2005年7月上旬，三星召良村以及与该村相邻的天补镇宝兴村共发生了17起夜间侵害绣花女的案件。因为害羞，许多受害者都没有向警方报案。据受害人反映，犯罪分子作案时常戴一顶罗宋帽遮住头部，脸上蒙着一块红布，只剩下眼睛露在外面。往往趁受害人工作、上厕所或是吃夜宵之际躲在车间暗处，持刀恐吓，抢劫后再进行性侵害。

　　归纳出凶手四大特征

　　三星镇外来人口众多，素质良莠不齐，这些都给案件的侦破和犯罪嫌疑人的排查带来了极大的难度。指挥员依据初查情况，归纳了四个排查要点：一、具有夜间单独活动时间；二、身高1.55米至1.60米之间，身体瘦，皮肤黑；三、年龄在16至50岁间；四、单身或夫妻关系不和，可能有前科劣迹的男子。

　　在调查走访的过程中，侦查员获悉，2005年7月份，案发当日晚上10时45分至次日凌晨1时许，三星镇林西村2组、3组相继发生了3起犯罪分子侵害绣花女工案件，由于受害人竭力反抗均未得逞。短短2个多小时就在同一区域作案三起，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使办案民警愤怒不已。通过分析，侦查人员确定，如此频繁地作案，表明犯罪分子夫妻关系相当恶劣，年纪较轻，心理轻微变态，可能迷恋淫秽物品。

　　围绕案件的分析判断结果，18组近百名民警开始深入到田间地头展开细致的排查工作。三星镇浒通河以西的7个村成了排查的重点区域，而频频发案的召良、宝兴两村则是重点中的重点。

　　在夜以继日加紧排查的同时，警方也在发案频繁的两个村布下了天罗地网。每晚11时至次日凌晨4时30分，30名侦查员分组一动不动地埋伏在隐蔽地段寻觅犯罪分子的踪迹。高温的炙烤，蚊虫的叮咬，双腿的麻木，精神的疲倦，侦查人员都咬牙坚持再坚持。有的侦查员白天排查，晚上伏击守候，因过度疲劳引起了高热，但是他们都只是吃点药后就继续工作，没有一人要求休息。而此时，犯罪分子似乎嗅出了异常，突然停止了作案，连续20天的伏击守候劳而无功。

　　警方随即将排查范围扩大到了通州市的志浩市场。通过进一步工作，警方对排查出符合条件的300余名嫌疑人进行调查，可由于种种原因，嫌疑人被一个个核销了。案件在最有可能取得突破的时候陷入了停滞。

　　一本通讯录让他现形

　　更细致的排查又一次展开，办案人员围绕多个案发现场进行了调查走访，以期发现新的线索。2005年7月27日，在三星镇三星村打工的河南籍绣花女武某反映，5月底的一天深夜，她的一本通讯录被偷，犯罪分子的作案手段与三星系列抢劫强奸案极其相似，她怀疑暂住在三星镇的湖北籍男子陈冬华有重大作案嫌疑。这条线索引起了案件指挥人员的高度重视。2005年7月28日，根据指挥部的详细部署，嫌疑人陈冬华被抓捕归案，在其暂住地民警搜查到了蔡菊被抢走的手机。

　　审讯陈冬华并没有费太多的周折。36岁的陈冬华2000年与妻子一起来海门打工。在湖北老家时，他一直怀疑妻子和村民刘某关系不正常，但苦于没有证据。来海门不久，刘某也来到了海门打工。一次他去厂里找妻子，恰好见到刘某与妻子聊得正欢。回到住处后，陈冬华拿着一把菜刀赶到刘某暂住地砍伤了刘某。此后虽然妻子与刘某断了联系，但此事也在陈冬华的心头留下了阴影，他决定到外面找个女人报复妻子，但一直没有合适人选。

　　2004年4月份，同在三星打工的胡某搬到了陈冬华的隔壁，空虚的胡某时常播放黄色录像，片中男欢女爱的镜头深深刺激了陈冬华。当年9月的一天，倍感无聊的陈冬华深夜外出准备偷只鸡来吃吃，可鸡没偷着，但在偷鸡时陈冬华却有了一个意外的发现：深夜有许多绣花女工独自一人在车间工作。陈冬华心想，找个绣花女睡睡不是很容易吗？

　　几天后，陈冬华趁妻子加夜班的机会开始实施自己的罪恶计划。他穿上一件宽大的西装。为了吓人，脸上还蒙上了一块红布，他把女儿的玩具手枪也带在了身上。

　　曾被绣花女工吓得半死

　　他在一个厕所旁发现了一个绣花女，他等在厕所门口用枪抵住了绣花女，岂料这名女孩大喊大叫，吓得陈冬华拔腿就跑。出师不利让陈冬华很是懊恼，总结之后他认为持枪太小儿科了，不能起到威慑作用。于是第二次作案时他把玩具枪换成了弹簧刀。这次陈冬华还未动手便被警觉的绣花女发现了，对方一句“啥人”就把他吓跑了。隔了几天，陈冬华深夜时分又出来寻找下手目标。但找到第一个绣花女时发现墙上的挂钟显示才12点多，时间尚早，陈冬华就没有作案。转了一圈后，陈冬华又回到先前这家绣花车间，持刀威胁一人工作的绣花女，于是发生了2004年10月10日凌晨的强奸案件。

　　2005年初的一天冬夜，陈冬华又持刀镇住了两名上厕所的绣花女，抢到了四个一元硬币和一把瓜子。正当陈冬华准备进一步有所行动时，两名绣花女反抗后逃走了。没几天，不甘心的陈冬华又盯上了一个上厕所的绣花女，他埋伏在外边准备拿刀时，女孩突然出来，看了他一下，凶巴巴地说：“谁啊，找死！”这次把陈冬华吓得不轻。

　　但胆大妄为的陈冬华随后深夜潜入一间平房，将一名绣花女捆绑后带走，行至半路，此女大喊救命，陈冬华丢下人扭头就跑。逃跑路上，色胆包天的他又盯上了一名正在烧饭的女孩，对方竭力反抗，他落荒而逃。不死心的陈冬华随后伺机把一名正在洗菜的绣花女拖至一块菜地里，持刀威胁对方，把她强奸了。

　　几天后陈冬华乘隙溜入一无人车间准备作案，不料困极了的他竟然打起了呼噜，惊动了正要工作的绣花女，陈冬华惊得夺门而出。

　　而自以为聪明的陈冬华认为他作案时蒙着脸部，穿着大西装，受害者和警察无论如何都不会发现他的真面目。因此，当警方已经大规模地开始侦查此案时，他还在疯狂地继续寻找目标，伺机作案。（文中受害人和犯罪嫌疑人均为化名）

　　通讯员 冯伟 快报记者 朱俊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