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观察之椿桦专栏】
“寻官启事”虽是新生事物,但很有一种流行的趋势。继海南文昌市街头首现“寻官启事”后不久,湖北大冶市也有人效仿,取得了不错的效果。《长江商报》11月18日的报道说,大冶市一些路段“黑的”泛滥,多年来无人管。于是有署名“文明冶人”的好事者四处张贴“寻官启事”,希望找个官员来管管,果然获得了有关部门正面回应。
比照上个月文昌“电线杆被撞坏10天无人管”,湖北大冶“黑车泛滥多年无人管”的情节显然更过分。大家当然也会与新闻当事人一样,有此一问:当地官员们都到哪去了?人们大概会分析认为,在酒店里,在风景区,在出国考察的飞机上,在各类揭幕仪式及会议台上,都不难找到官员的身影。想在大街小巷看到他们,九成是要失望的。
这样来看,“寻官启事”中所谓的“无人管”,并非我们的官员真的太少太忙。恰恰相反,问题就在于我们的官员太多了。因为官多,所以官员们都觉得事情不该自己管,每个官员都有理由让自己清闲一些。去景区,去考察,去应酬,去开会,都好过坐在办公室——让自己在别的事情上忙起来,是避开“可管可不管”事项的最佳选择。
因为官多,才导致职能交叉现象比较严重。拿黑车破坏城市环境与市场秩序来讲,可负起责任的部门包括:交管部门、城管部门、市政部门等。但正由于职责的“模棱多可”,相关各部门也可以在面临问责时相互推诿。前年夏天发生在陕西渭南市的红绿灯停电事件,就是很好的例子。当时,该市主要街道的红绿灯连续几天“罢工”,电子警察成了“睁眼瞎”,交通一片混乱。原因就在于,供电部门认为交警部门长期拖欠电费,交警则认为电费应当由城建部门缴纳,城建部门予以否认。直到该市召开联席会议,才算解决问题。
从这个角度来看,你就会明白我国为什么经常出现“多部门联合执法”“多部门联合行动”之类的特色词眼了。是因为这“多部门”都对相关问题承担着部分管理责任,但又不完全负责。也正因为职责归属不明确,我们才有了“十个大盖帽,管不好一顶草帽”的俗语。
我们有这么多的官,然而普通百姓想见他们一面,却非易事。有些问题无人管,固然是职责归属不清所致,但有时也是因为官员受视野所限,压根没见着。于是,每当媒体披露了,官方才手忙脚乱地进行处理。事实上,公共事务中“无人管”的问题还有不少,只是大部分都没有披露出来罢了。
海南文昌“无人管”事件发生后,有论者提出应对不作为官员问责。想想看,上级真要是愿意采纳此建议,又如何着手呢?可见,职责归属明确才是问责的前提。而要想真正提高公共事务的管理效率,不是官员越多越好,而是越少越好——越少,责任越明确,出了事才避无可避。
(作者系资深时事评论员,有时事评论集《舆论尖刀》问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