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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 年 11 月 18 日 星期   重要律师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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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他倾囊相授
如今她捐肾救夫
  潘义权:“那时,我就想干脆拖着算了,拖到死,也是自己一个人的事,不要害了家里人,落得人财两空。”

  汤学双:“人生就是几十年光阴,夫妇之间既然共同走过,就要分担所有的痛苦和压力!”

  真情人物

  人常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对于45岁的尿毒症患者潘义权来说,这话是再贴切不过的了。正是结发妻子勇敢捐出左肾,使潘义权获得了宝贵的新生。否则,他的日子只能是倒数来计算。

  潘义权、汤学双夫妇是安徽农村人,突如其来的疾病将这个家庭拖入深渊,如今,两人匆匆出院,回到了简易的租住房内,并开始为未来担忧。但是夫妇俩表示:“再大的苦难,也会去克服,夫妻之间连器官都捐了,还有什么不能共同承担的呢?!”

  两双手养活六口人

  昨天下午,记者在珠江路一处居民楼的三楼见到了这对夫妇,这间屋子外面楼道黑乎乎的,里面也是黑乎乎的。这处房子是他们夫妇与别人合租的。

  进入他们的房间,里面十分简陋,只有一些旧家具和一台黑白电视机,一张床,潘义权裹着被子坐在上面。汤学双的脸色也不好看,看起来十分瘦弱。

  这是对普通的农村夫妇,之前他们的日子虽然艰苦还是很平静的。他们是安徽含山县仙踪镇骆集村人,在老家都是做裁缝的,以前在家里做活,一年也能挣一两万元。“家里有双方老人,还有个儿子,一家人都靠我们养活。”潘义权说。

  几年前,潘义权夫妇一起去杭州打工,进入一家服装厂上班,去年5月份,担任车间组长的潘义权发觉自己脸上、腿上都出现浮肿,而且一肿就是好几天。当时身体强壮的潘义权没放在心上,“我想,可能是经常加班累的,休息一下就会好的。”

  潘义权的儿子今年已经上高三了,面临高考。今年春节时,夫妇俩回到老家,恰好当地有人开了一家服装厂,请他们到厂里去。夫妇俩心想既可以打工,又可以照料家人,便双双进入这家企业,但是好景不长,潘义权的病情逐渐加重了。

  “那时候,我的浮肿更严重了,人也经常体乏无力,到了难以支撑工作的地步。”潘义权到当地县医院检查,发现尿蛋白偏高,医生建议他到南京来做一次全面检查。

  夫妻原来是师徒

  5月26日,潘义权来到南京,在军区总院做了检查,结果让他呆住了——他被确诊是尿毒症。

  潘义权说,当时他大脑中第一个念头就是“完了,患了绝症了!”他向医生咨询,得知这种病很难医治,而且费用非常高,心里产生了绝望的念头。

  “那时,我就想干脆拖着算了,拖到死,也是自己一个人的事,不要害了家里人,落得人财两空。”潘义权回到老家,竟然将生病的事一瞒就是近两个月,妻子询问病情,他都回答是“肾炎”。

  “其实他长期浮肿,我就怀疑是有问题了,但是我也没有想到是尿毒症!”汤学双说,丈夫平时身体都很好,甚至很少感冒,服装厂劳动强度大,丈夫一直在干,而且干得很好,至于是不是因为累出病来,他们更是说不上来。

  他们的儿子今年正在上高三,还是儿子发现了父亲隐瞒病情的事。汤学双说,那是今年7月份的时候,儿子因为放假,陪父亲到医院做了一次检查,偶然发现检查结果中肌酐一项高达1200单位,儿子回家把这个跟母亲一说,他们追问潘义权,潘义权终于支吾着说出了患病的实情。

  “从那一天起,我就不上班了,陪着他看病,一直到现在。”汤学双外表秀丽,对于丈夫有着一种淳朴的依恋。说起两人的恋情,她说,他们还是自由恋爱的,那时丈夫在家开了个小店,她去做学徒,两人就好上了,1987年,两人结婚。

  潘义权父亲去世早,汤学双家里有双亲,她则是家里的独女。结婚后,两人商定,共同抚养这三位老人,潘义权除了要赡养岳父母,还认岳父汤德传做了义父。

  “我们两个人感情一直很好,这个家天然的就是一个整体了。”汤学双内里很坚韧,她说,那次发现丈夫的“秘密”后,儿子哭成了泪人,当着全家人的面说:“我不念书了,我想办法打工挣钱,我们一家人,一个都不能少。”在夫妇俩的坚决劝说下,儿子才放弃了这个想法,但一家人抱团痛哭。

  老岳父本打算捐肾

  此后,汤学双夫妇就来到南京,专心治疗,三个月的时间,潘义权一直在保守治疗,花去了四五万元,钱大部分是借来的。

  “做透析,原来一直是在脖子上的血管做,后来医生担心感染,又在左臂上开了孔,可是由于血管条件不好,两次都没有成功。”汤学双说,透析的费用也很高,而且医生还说过,长期透析风险较大,甚至可能丧命。

  那时夫妇俩已经知道,唯一的办法就是肾脏移植。但是在医院里算了一笔账,他们犹豫了。“肾源要10万,检查手术费10万,抗排斥费用还要10万。”而肾源还需要无限期地等待,这对于身体日趋羸弱的潘义权来说,无异于捱日子,弄不好真会“人财两空”。

  这个时候,67岁的汤德传老人站了出来,他第一个表态:“我给女婿捐肾!”原来,自从女婿得病后,他一直陪着在南京看病,他提出的这个建议,让家里起了轩然大波。

  “我们怎么忍心让他一个老人受这个苦呢?”汤学双说,自己是家里独生女儿,平时老人就是把潘义权当儿子看待的,“他这样做,是心疼女婿,也是心疼我,我哪里能不知道!”

  汤学双想否决这个方案,可是老父亲老泪纵横:“你们都才40多岁,正是人生的好时光,难道我就这样看着你们完了。即使豁出我一条老命,也是值得的!”汤学双对此无言以对。

  此后,潘义权转到了省中医院,该院泌尿科主治医生殷立平建议,让老人做一个评估,看情况再说。最后评估的结果是“肾源有点衰竭,不适于捐献”。

  尽管不能做手术,但是老人的义举还是感动了医生,医生表示,一定会尽力帮助他们,一定要挽救潘义权的生命。

  夫妻配型成功实属罕见

  汤学双捐肾的决定在父亲评估失败的那一刻就产生了。“除了儿子,家里只剩我是健康的,除了我还有谁能捐呢?”汤学双说,她不好意思向潘义权的兄弟们开口,毕竟人家也要养家糊口。而婆婆和母亲都是有病在身。

  “而且我经常想起儿子的话,他说一个都不能少,我一直在考虑这句话!”汤学双说,丈夫还这么年轻,这辈子自己哪怕豁出去,也要救丈夫,否则如果丈夫面临死亡,这个家也将要面临解体。

  “说实话,我想到这个,当时的心理压力非常大!”汤学双流着眼泪说,因为她知道,捐出一个肾,以后就干不了重活了,“家里还有老人孩子,他们怎么办,这个家庭的经济负担太大了!”但是除此,又没有别的路可走。

  “可能是缘分吧,我的血型、我父亲的血型和我丈夫的都是A型,所以可以捐赠。”汤学双说,那时她下了决心要捐肾给丈夫,尽管也担心丈夫不会同意,但是她坚定一个念头:“人生就是几十年光阴,夫妇之间既然共同走过,就要分担所有的痛苦和压力!”

  这个想法果然遭到了潘义权的反对,潘义权说,一开始听到这个想法,他愣住了,当即表示反对。“他也不忍心,他的个性很要强!”汤学双说,可是架不住她的坚决,丈夫只能接受了。

  术后12天下床照顾丈夫

  今年10月26日,夫妇俩在同一天进行了手术,上午8点多,汤学双就进入手术室,取肾进行到11点左右。当潘义权被跟着送进相邻的手术室时,他看到了还在麻醉中的妻子,“那一刻,我泪流满面。”潘义权说。

  汤学双捐出了左肾,潘义权的手术很成功,目前他已经开始恢复了一些排尿的功能,他得救了!

  手术后12天,汤学双就坚持着下了床,那时起,汤学双就一手捂着腰部的刀口,一边照顾丈夫,他们辞掉了护工。“护工一天费用要50元,我能照顾他,就省下这点钱。”而在手术后15天,潘义权也坚持出院了,两人在朋友的帮助下找到了现在的住房。

  “其实正常的应该在无菌病房住1个月,但是一天100多元的费用,还是能省就省吧。”回到租住房后,每天潘义权足不出户,以免受到外界感染,而汤学双则坚持用杀菌灯每天杀菌,同时还要坚持洗衣服、做饭。

  记者采访时,他们夫妇出院已经好几天了,但是汤学双的伤口仍然疼痛,记者看到,她的腰部从后面到前面有一道近二十厘米的口子,“她的伤口比我的还长,因为她是取肾,必须划那么长才行!”潘义权心疼地说。

  而对此汤学双仅仅是淡淡一笑,她说,现在他们最担心的是家里人,“其实手术过后,这么短时间,家里人要过来,我们一直没有让他们来,每次打电话来,我们都说恢复得很好,生活也很好,就是怕他们担心!”

  “昨天我刚刚给儿子打了电话,我鼓励他好好学习,不要牵挂我们。”潘义权说,他们一直担心儿子心里有疙瘩,还会有辍学的念头,所以必须做通他的思想工作。

  漫漫长路今后怎么走

  “日后的路该怎么走呢?”对于这个问题,他们夫妇坦言,最近一直在考虑,“目前每个月光抗排斥的费用就要上万元,家里面已经是负债累累。”据了解,整个治疗费用,他们已经花去20万元。

  农村里是合作医疗,前些日子,家里人一直在帮他们咨询,得知最高报销数额是5万元。这里面还有很大的缺口,而且还不能计算潘义权终身服药的费用。“每个月抗排斥药物最低都要几千元。”

  “不敢想了,也不去想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身体恢复好!”潘义权说,这场病给家庭带来了巨大的灾难,但是他们也是幸福的,因为夫妇两个人互相关怀,他们彼此得到了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路再难走,我们两个人一起走,一定能走通!”

  快报记者 孙玉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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