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美国人写了个《丑陋的美国人》,被美国人视为学术研究的成果,并被美国作为制定政策、教育国民的参考。后来一个日本人东施效颦,写了个《丑陋的日本人》,柏杨又步其后尘,写了个《丑陋的中国人》,却不料都遭到本国人的抵制和谴责。
为什么同是“国人丑陋”的断语,美国人就能欣然接受,当成诤言,而中国人和日本人就视为泼污水,难道真的是西方文明不服东方水土吗?
其实,这不是东西方文化的差异,不信你就出一本《丑陋的法国人》或《丑陋的俄罗斯人》,同样也会遭到法国人和俄罗斯人的白眼,因为这是非移民国与移民国家的差异。
美国人口的发展主要靠移民,绝大多数美国人都来自不同的国家,他们在国家之外都有一个另外的祖国。美国人的婚姻,绝大多数是不同国家人的跨国婚姻。所以,美国人在自我介绍时,往往不说他是哪国人的后裔,不说哪个国家是他的祖国,而是说他有哪几个国家的血统,或者强调他有几分之一某国血统。
正是由于血统复杂,所以,美国人没有统一的文化传承,现在所谓的“美国文化”,是移民带来的不同文化传统,在美国的市场经济环境中,在美国政策和法律引导下,综合、融合发展而成的。
由于美国人的根都在外国,因此美国人概念中的“美国人”,只具国籍的意义,谁拥有美国国籍,谁就是“美国人”。因此,美国人只有在涉及法律事务和共同利益的问题上,才把自己视为“美国人”,而在政治、民族、文化、意识形态方面的问题上,美国人并不把“美国人”当成一个整体,所以,听到对“美国人”的批评以后,第一反应是“他在说哪个美国人?”因此,美国人不可能为《丑陋的美国人》而举国暴怒、全民愤慨。
柏杨和那个写《丑陋的日本人》的日本作家,没有搞懂移民国家与非移民国家的区别,为哗众取宠而犯了个低级错误。张一一为了炒作而拾其牙慧,竟然攒出来个“丑陋系列”,理所当然地受到了广泛的回击。王铭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