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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门认不得家的大学者章太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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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 年 10 月 25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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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竹斋破产不久后荣宝斋开张了
  都梁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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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容简介]

  小说讲述北京琉璃厂百年老字号荣宝斋兴衰史,向读者呈现了荣宝斋大量鲜为人知的故事。小说中的历史不仅是荣宝斋的兴衰史,也是整个中国近现代史的掠影和写照;纪实与传奇间,还糅进了大量关于笔墨纸砚、字画古玩的文化常识;老北京颇有讲究的吃喝玩乐、民俗俚趣自然是俯拾皆是。

  [上期回顾]

  张仰山的孙子张幼林,在街上遇到了被京城官员赎身的秦淮名妓,并且一见倾心。之后不久,张仰山感觉自己大势已去,临死前,他放心不下不务正业的儿子张山林,因此把松竹斋交给了儿媳妇。并嘱托她,如果找到郑家的后人,务必将樟木盒子内的一幅字画交给他们。

  张幼林被捕快带走了

  张仰山死后,松竹斋的日子也不好过了,只得向伊万所在的华俄道胜银行抵押借款。

  从松竹斋向华俄道胜银行借款到现在,时间又过去了两年半,张继林和张幼林相继完成了私塾的学业,赋闲在家。张继林还是一如既往地看书练字,张幼林则给自己放了长假。

  这天上午,张幼林拎着鸟笼子漫步在街头,他东瞧瞧,西看看,漫无目的地闲逛着。逛到南横街,被无赖王小二和铜六儿盯上了。

  王小二走到张幼林的身边,故意撞了他一下,手里的瓷瓶掉在地上摔碎了。王小二一把揪住张幼林:“嘿!这么宽的大街,怎么净往人身上撞?”张幼林火了:“明明是你撞的我,怎么反咬一口呀?”“我还说是你撞的我呢,得嘞,我这瓷瓶怎么办吧?”“怎么办?活该!”张幼林心想,想讹大爷我?门儿也没有。

  看热闹的人群围了上来,铜六儿混迹在其中。

  王小二一把揪住张幼林:“走!咱去衙门那儿讲理去!”铜六儿跟着煽风点火:“对,告他个兔崽子!”张幼林大怒,伸手给了铜六儿一个耳光:“你敢骂人?”铜六儿向张幼林扑过来,张幼林灵巧地闪开,铜六儿扑了个空,一头栽倒在路边的台阶上,脑袋磕出了鲜血,不动了。王小二大喊:“不好啦,杀人啦,快来人呀……”

  张幼林惊慌起来,不住地辩解:“不是我打的,是他自己没站稳,大伙儿要给我做证啊……”

  铜六儿满脸是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起哄的好事者吐沫乱飞,在指手画脚地解说。张幼林的鸟笼子也摔坏了,笼子门儿大开着,鸟儿早不知飞到哪儿去了。

  两个捕快很快赶到现场,他们拨开人群,抓着张幼林从人群里往外走,张幼林挣扎着嚷道:“嗨,你们凭什么抓我?又不是我打的,是他自己磕的……”

  “是不是你打的你说了不算,到刑部衙门自然会弄清楚,你老老实实跟我走。”年纪大些的捕快半安慰着。众目睽睽之下,张幼林被捕快们带走了。

  松竹斋倒了,荣宝斋开张了

  张幼林被带走后,张李氏一边想办法营救他,一边想着怎么拯救家业。

  不久后,松竹斋宣布倒闭了。伊万听到松竹斋倒闭的消息后,立刻派人查封了松竹斋。本来他是满有把握的,可清点完松竹斋的财产,伊万的心就凉了半截:怎么这样一家闻名京城、有着两百年历史的老店只清出了九百两银子?他不得不怀疑这里面另有隐情。正在此时,又传来了另外一个消息:就在距离倒闭的松竹斋不远处,又有一家新的南纸店就要开张了。伊万本能地觉出这两者之间可能会有什么瓜葛,于是,他派人密切监视着这家新南纸店的动向。

  初夏的一天早晨,艳阳高照,就要开张的新铺子门口一派喜庆的气氛,高悬在门楣上的匾被一块红绸子遮盖着,原先茂源斋南纸店的大伙计庄虎臣、林满江和一个身穿长袍马褂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忙着应酬客人。

  周明仁缓步走来,庄虎臣迎上去:“大哥,就等您了!”周明仁朝铺子里探头看了看:“都忙乎得差不多了吧?”

  “就等您来揭匾了!”林满江正要把揭匾的竹竿递到周明仁的手里,突然看见伊万带着几个满脸横肉的家伙从远处匆匆赶来,林满江的脸上有些不自然,他努努嘴,对庄虎臣耳语:“瞧见没有?来者不善哪。”

  伊万气喘吁吁地紧走几步到了门口,他盯着林满江:“林先生,你搞的什么鬼!”

  “伊万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林满江装出一无所知的样子。

  周明仁从后面拍拍伊万的肩膀:“伊万先生。”

  伊万回过头来:“周掌柜?”周明仁笑眯眯地看着他:“今儿个您也给荣宝斋道喜来啦?”

  “道喜,道什么喜?我这是来讨欠账的!”伊万气愤地说道。

  周明仁大为不解:“怎么着?荣宝斋还没开张,就欠您钱啦?”伊万指着林满江:“林先生,你不要拿别人当傻子,你用松竹斋向银行借钱,然后又宣告破产,开了荣宝斋,你应该明白,这是在逃避债务,要受到惩罚的!”

  “伊万先生,您这么说就不对了,松竹斋经营不善,倒闭了,铺面不是也抵给你们银行了吗?这荣宝斋和松竹斋可是两码事儿,您瞧,这位是东家李先生。”林满江指了指身边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客气地向伊万点点头:“在下李渊如,请多指教。”这位李渊如不是别人,他是张李氏的娘家哥哥,新南纸店的名义投资人。

  林满江又指了指庄虎臣:“掌柜的是庄先生,我呢,是过来帮个忙儿的。”

  “伊万先生,您有什么证据证明荣宝斋就是松竹斋呀?” 庄虎臣的问话不软也不硬,但伊万却一时无言以对,憋得满脸通红。

  秋月竟然是郑元培的孙女

  这段时间,秋月回了趟浙江绍兴老家,把祖父母、父母还有奶妈的遗骨都带来了,在京城郊外给他们修了新坟,这样她就能在京城安心长住了。秋月原本打算等杨宪基在刑部重审当年父亲蒙冤的那件案子有了结果再去张家谢恩,谁知那是皇上亲自处理的案子,要想翻过来一时有相当的难度,于是秋月不想再等了,她直接去了琉璃厂。自从上次秋月被左爷纠缠以后,杨宪基给她选了个丫环小玉,小玉聪明伶俐、性情温和,随时陪伴在秋月的左右,也使杨宪基绷了好长一段时间的神经多少有些放松了。秋月通过熟人打听到了张家的住处,前去拜访。

  李妈带着秋月进了院子,脚步声惊动了正在东屋临帖的张幼林。他隔着窗户看见了秋月,立刻就临不下去了,他搁下笔,目送着秋月进了客厅,心中打起了小算盘。

  客厅里,张李氏警觉地注视着秋月:“小姐,你找松竹斋的东家,有什么事儿吗?”“看来您就是了?”秋月试探着。

  “松竹斋是张家的产业,关张之前是我的小叔子张山林当掌柜的。”“那张仰山先生是您什么人?”“张仰山是我的公公,”

  秋月的眼泪“刷”地就下来了,她给张李氏跪下:“我可找到你们了!”张幼林端着茶盘推门进来,见到此番情景不觉愣住了。张李氏赶紧搀起秋月:“小姐快快请起,你这是怎么话儿说的?”秋月擦着眼泪:“我是来找张家报恩的,张仰山先生是我家的恩人。”

  张李氏心中顿生疑窦:“我公公已经过世了,你是……”“张仰山先生救过我祖父郑元培的命,我叫郑秋月。”听到这句话,张李氏几乎惊呆了,随即百感交集:“哎呀!你是郑大人的孙女?快请坐,我们等你很多年了。”张幼林把茶盘放在八仙桌上:“秋月姐,请用茶。”

  秋月在这里见到张幼林颇感意外:“是你?”接着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你家?怎么以前没和我说过?”“以前……你也没问过我啊。”“你们认识?秋月啊,这是我儿子;幼林呀,你爷爷给你讲过郑大人的事,秋月小姐是郑大人的孙女,按辈分,你该叫她姐姐。”

  三人落座,张李氏拉着秋月的手寒暄一阵。后来,张李氏起身出了客厅,不一会儿就拿着两个卷轴回来了。张李氏给秋月展开卷轴:“这是宋徽宗的《柳鹆图》,这件是怀素和尚的《西陵圣母帖》,我公公临终前特意交代,如果有一天,郑家的后人找到张家,你们要记住,这其中一幅书画理应是郑家的。秋月,我们总算把你盼来了,请你任选一幅带走,我也算是完成了公公的临终嘱托,放下了一件心事。”秋月仔细看着书画,激动地感叹着:“真是无价之宝,祖父提到过这两件宝贝。”

  “请秋月小姐挑选吧。”张李氏催促着。怎奈,张李氏百般劝说,秋月却执著地摇摇头。

  张幼林站起来:“妈,秋月姐执意不要,您也别为难她,你们看这样好不好?这两幅书画先放这里,张家代为保管,这件事以后再商量,秋月姐可以随时来拿其中的一幅。”听了张幼林这番话,秋月的脸上有了笑容:“还是弟弟想得周到,就这样吧,我们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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