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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 年 10 月 24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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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光了钱 杀红了眼
理发店老板残忍杀害游戏机室3名服务员
  一个本来可以过上富足生活的理发店老板,因为沉迷赌博游戏机而越陷越深。在已无法回头后,理发店老板却将所有恨都指向了游戏机房的三名服务员,仇恨让他失去了理智。他用捡来的电线作为工具,在深夜潜入游戏机房后,竟将电线插入插座,想把服务员活活电死。

  最终,他用刀杀死了在游戏机房里过夜的三名服务员,这就是在苏州常熟当地引起轰动的“9·21”特大杀人案。因社会影响极其恶劣,此案被江苏省公安厅列为今年的1号挂牌督办案件。而警方仅用了17天,就将此案破获。

  害人的赌博机

  游戏机室3人被杀

  贴了2万张悬赏通告

  凶手锁定理发店老板

  今年9月20日,常熟大雨滂沱。位于金虞花园29幢109号的游戏房一开始营业,就立即爆满。忙到凌晨两点半,三名疲惫的女服务员才好不容易劝走了最后几个客人。

  第二天早上7时许,这家游戏机房的服务员小菊边哭边跑,奔到附近一家网吧,结结巴巴地说:“早上去游戏机房上班,敲门没人开,就绕到前面,一开卷帘门,就看见宿舍内小霞、小芹、小敏横七竖八地躺着,里面都是血——吓死了!”这家网吧业主拉上两个人,赶紧赶到游戏房。鲜血四溅的场面让三人感到窒息……

  三个网吧女服务员同时被害,一时间周围群众议论纷纷。案发后,省市领导非常重视,先后作出批示,要求尽快破案,消除影响。这起案件,也被江苏省公安厅列为今年1号挂牌督办案件。

  公安部的特邀刑侦专家、江苏省公安厅刑侦人员纷纷赶赴常熟,指导苏州、常熟两级公安开展勘查检验。常熟市检察院第一时间提前介入该案。

  然而该案似乎并没有留下多少线索。尤其是作案动机,很令人费解。是由入室盗窃转化的入室抢劫?如果是为了劫财,那么,作案的地点为何选择在这热闹街道的店面房?如果是因为感情纠葛,那么纠葛因谁而生、线索在哪儿?如果是仇杀,那么,谁会对这三个游戏机房的女服务员有这么大的仇恨?

  用常熟市检察院侦查监督科科长董卫兵的话说:“此案的工作量可谓巨大,公安的调查取证分成8个方面,700余名警力分片在案发地和附近的常熟招商城展开地毯式排查;对共411人查证甄别;对物证的查证,则是在全国范围内开展协查;2万份悬赏通告广泛张贴……”提前介入该案的检察官以公诉标准关注着证据的搜集。所有的工作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专案组的刑警利用各种线索有条不紊地开展调查,最终将嫌疑指向了一名叫沈蒋海的男子。在各项证据均指向他后,警方决定抓捕,警方调查发现,沈现在在山西太原。

  10月7日晚,山西太原火车站边的一家理发店。一名打扮时尚的理发师正在给客人理发,几名陌生人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几名陌生人同时动手,把理发师按倒在地。这名理发师,正是杀害三名女服务员的犯罪嫌疑人沈蒋海。

  被按倒在地的沈蒋海没有挣扎——半个小时后,沈蒋海对突审他的警察说:“不要逼我,到了常熟,我什么都告诉你们。”至此,“9·21”特大杀人案告破。

  “玩赌博机就像抽大烟”

  恨自己不能自控

  更恨游戏机室“老板娘”

  沈蒋海又名沈从海,周围人都叫他“小沈”,现年三十,小学文化,江苏灌南人,原来是常熟市虞山镇(莫城)八度空间理发店业主。

  他向警方交代:“(杀人)不是因为缺钱。也不是在乎几千块钱。”去年过年来常熟前,沈在老家开过六年理发店。今年过年后,沈来到了常熟市虞山镇(莫城)开了家“八度空间”理发店,还曾有过两个雇员。

  “营业额一般是每天两三百,多的时候五六百。”他的妻子则给别人打工卖衣服,一个月有一千多元的工资。虽然他经济并不宽裕,但他和妻子还是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好景不长,相隔两家店面的游戏机房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最初是沈蒋海的两个雇员去玩游戏机,沈蒋海则是在边上看看。之前从没玩过游戏机的沈蒋海觉得“这玩意儿怎么这么有意思!”游戏机有“斗地主”,还有“奔驰宝马”——都是赌博游戏。10块钱换100分,“我多的时候一把押100多块。这种赌博机输赢大着呢,5千块钱半个小时不到就能输掉。”事实上这种游戏机,不时地让玩家赢一些小钱,刺激玩家继续下注。

  因为赌博,沈蒋海和老婆已经吵过很多次了。时间很快到了今年夏天,因为夏天理发生意相对较淡,沈蒋海的两个雇员先后离开,剩下沈蒋海一个人撑门面。

  生活压力似乎越来越大,然而沈蒋海的赌瘾也收不住,“没钱了,跟朋友编个理由,借钱也要去赌!”借的钱虽然都能还上,可要让老婆不知道还是做不到。久而久之,他的妻子和老客人都知道,如果他不在店里,就一定在旁边的游戏房。

  回忆起那段日子,沈的形容是“玩赌博机就像抽大烟!根本戒不掉!”

  因为赌钱,沈蒋海的老婆几次到游戏机房找过他,还和游戏机房的“老板娘”小霞吵过几次。

  “你们不要让他赌了……”“管好你老公,你管我们干嘛!?”沈蒋海向警方交代说:“我老婆人善、不会骂人,骂不过她们,气得说要把她们机器都炸掉。”而对妻子心存愧疚的沈蒋海每次一看到老婆,就立即离开。到游戏机房吵完后,沈蒋海的妻子也和他闹过离婚,但沈知道老婆说的都是气话。“她受气,我也恨,但是还是管不住自己要去赌。”

  今年8月份,沈蒋海孩子因烫伤要做植皮手术,沈蒋海老婆带着孩子去上海。临走那天上午,还千叮咛万嘱咐:“你不要去赌了,多挣点钱给孩子。”沈蒋海拼命点头,但老婆走了不到两个小时,却又跑进了游戏机房。

  接下来的几天里,老婆不在家,沈蒋海干脆把理发店的营业款也拿出来赌,钱输了不计其数,而最多的一次,也只是赢了50元钱而已。

  每次赌完,沈都在心里骂自己,恨自己无法自控,而另一个念头也浮现了出来:“我想杀了那个‘老板娘’。”

  “我想忘掉,我怕回忆”

  先电击再刀砍

  杀人后经常做噩梦

  9月17号晚上,沈蒋海决定把这个想法付诸实施,他先去仔细地踩了点:三个服务员宿舍在底楼,楼梯间堆满了杂物,可以藏人。踩点结束时,他还顺手偷了吧台抽屉里唯一的一张一百元,又从附近偷了一把菜刀。

  20日晚上,沈蒋海理发店的当天营业额有四百多,他再次进了游戏机房,到了晚上十点多,他已经输了五百多。此时的沈又气又恨,报复的火焰在他的内心升腾,往住处走的时候经过了一个工地,沈被电线绊了一下,想到可以用电线电死老板娘,就捡起了电线,他随即又潜回了游戏机室。

  到了凌晨3点整,三个服务员都已沉睡,沈蒋海从二楼楼梯间下来,这时他已经等了两个多小时,在犹豫中,他独自抽了十几根香烟。

  终于,他扔掉了烟头,戴上橡胶手套,把电线绕在左手上,摸到“老板娘”边上,另一端伸进插座……“老板娘”立即被惊醒,沈蒋海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按住她的手。沈蒋海感到身上也有了电流,手套也被烧焦了。

  “老板娘”拼命蹬腿,蹬醒了同床的小敏,小敏跑到门边开了灯,沈蒋海抽出刀向她砍去,直到她倒地不动。睡在靠门口处的小芹也站起来,沈蒋海又将她按倒在床上砍,砍到她不动。

  这时,被电击过的“老板娘”却站了起来,沈蒋海又将她按在床上,将她砍死。做完这一切,沈蒋海在梳妆台上拿了两部手机,他到吧台那拿了抽屉里的140元。从后门走出来,此时,时间到了三点一刻。

  作为游戏机房的邻居,沈蒋海在案发后两次被公安询问过。“我都忘了害怕,所以当时警察没有怀疑我。”沈蒋海现在也觉得当时自己特别镇定。那些天里,每个白天他看上去都一如往常,但到了半夜,却常常被噩梦惊醒。

  有朋友约他去上海看看孩子,他就去;有朋友让他去太原帮忙,他就去,表面的镇静却难以掩饰内心的烦躁:“(那几天)谁也不能告诉,心里太压抑了!”

  而在被带回常熟后,沈蒋海对审讯的警察提了个要求:“最好一次性讲完,别再来烦我了——我想忘掉,我怕回忆。”

  该案发生后,常熟警方开展了整治游戏机房的专项活动。10月21日,常熟市检察院以涉嫌故意杀人罪,批准逮捕沈蒋海。

  沈蒋海现在终于有了悔意:“最对不起的就是老婆孩子,老婆对我那么好,她家也是要面子的家庭,女婿成了杀人犯,还有就是对不起死者,死者的家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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