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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 年 10 月 17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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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灯指纹牵出雇人杀兄案
  来南京的外来务工人员王强凌晨神秘失踪,家中留下大量血迹。警方判断这是一起杀人案件,同时从案发现场提取到一枚可疑的指纹。经过对比,这枚指纹来自王强的弟弟王辉。

  王辉会是杀害哥哥的凶手吗?这起命案的背后又藏有怎样的隐情?

  家里全是血,丈夫失踪了

  去年9月7日上午,李玲下了晚班,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里,准备好好睡一觉。她用钥匙打开家门,喊了两声丈夫的名字,“王强,王强”,却没人回答。李玲走进卧室,想要责怪丈夫睡懒觉,却发现床上空空的。再一看,凉席和蚊帐上沾满了血迹,李玲当即倒吸了一口冷气。

  李玲看到,除了床上的血迹之外,地上也有血,一直延伸到门口。李玲顺着血迹,想要找到丈夫的踪影。但是,她沿着血迹走到屋后的小路上,看到地上有一摊血,血迹至此没有延伸下去,环顾四周也没有看到丈夫的人影。

  李玲赶紧打电话给丈夫的弟弟王辉,将这个吓人的情况告诉了他,并让他报警。很快,警方赶到现场勘察,分析了现场的情况后,警方确认这是一起杀人案件,尸体很可能已经被凶手运走。

  门灯上发现可疑指纹

  李玲告诉民警,她是凌晨3点左右起床去上班的,当时王强正在床上睡觉。警方发现,凉席和蚊帐上的血迹呈溅射状,从血迹的高度和形状分析,很可能是王强正在睡觉的时候,被凶手用榔头或者钢管之类的凶器猛击头部,然后凶手将王强的尸体运走。而现场的血迹一直延伸到屋后的小路上,那么凶手很有可能用自行车或者摩托车之类的工具将尸体运走了。

  既然凶案发生在凌晨3点到早晨之间,那么隔壁邻居是否会听到什么动静呢?民警询问隔壁的几位邻居,其中一人说:“凌晨3点多钟的时候,我起床上厕所,听到隔壁王强家里有点响声,后来就没声音了。”

  民警说:“只要你们觉得比较奇怪的事情,请都告诉我们。”一名邻居想了一下,说:“有件事情有点奇怪,我们家门口有一个灯,平时夜里都是亮着的,昨天晚上还亮着。但是凌晨4点多我起来的时候,发现它不亮了。今天早上我去看灯泡是不是坏了,用手拧了一下它就亮了,看来是被人拧松了。”

  灯泡被拧松的时间,大致跟王强遇害的时间吻合。警方把灯泡取下,带回去取到了一枚可疑的指纹。

  捕获神秘手机号码

  光有指纹而没有嫌疑人,对案件的进展作用不大。警方了解到,王强是四川人,去年年初经弟弟王辉介绍来到南京某工厂打工,平时收入也不高,而且家中并未被劫什么东西,所以案件的调查方向还要从与王强有矛盾的人入手。

  周围住的都是一个厂里的工人,他们纷纷告诉民警:“王强这个人脾气不好,干活也不认真,上次还跟老板吵了一架,后来王辉去劝他,结果王强拿刀把王辉砍伤了。”工人反映,王辉虽然是王强的弟弟,但是王辉工作能力比较强,已经当上了班长,而且王辉跟同事关系好,兄弟俩很不一样。王辉也向警方承认:“我哥脾气不好,我说他几句,他就拿刀砍伤了我,我在医院住了几天,到现在他还没跟我结医药费呢。”

  警方从各种线索中梳理得出结论,跟王强矛盾最深的人,就是他的弟弟王辉,但是王辉会残忍地杀害自己的亲哥哥吗?虽然王强的妻子以及工人们都没有怀疑王辉杀人,但警方还是提取了王辉的指纹。

  鉴定结论出来的那一刻,警方立即决定对王辉监视居住。同时,警方发现,王辉用自己的手机给一个159开头的号码打了电话。从移动营业厅查到,这个号码是案发的前几天王辉刚办的,使用这个号码的人神秘而可疑。

  结合这两个线索,警方决定抓捕王辉。

  警方问王辉:“你的指纹怎么会出现在灯泡上?”王辉说:“我交代,我哥就是被我杀死的。”

  积怨已久,雇人杀兄

  王辉同时交代,使用那个159开头手机号码的人叫李明,是他老家的朋友。案发前几天,王辉花几千元请李明来到南京杀人,李明来宁的时候又带上了另外一个老乡郭亮,三个人一起实施了杀害王强的计划。警方马上行动,将李明和郭亮抓获,根据他们交代,王强的尸体在一个小河里被找到。

  王辉交代,他跟王强的矛盾由来已久。王辉说:“以前在老家的时候,王强就好吃懒做,而且经常打骂父亲,每次他打父亲的时候我就拦他,也动了几次手,所以我们俩之间就产生了矛盾。”后来,王辉到南京打工,到年底的时候就带着赚的钱回老家。嫂子李玲见出门打工赚钱多,就跟王辉商量,能不能带哥哥嫂子一起到南京打工。

  王辉虽然与王强有矛盾,但是看在亲哥哥的面子上,就于去年年初介绍王强和李玲到了南京,跟自己一起在厂里工作。“但是王强本性不改,没过几天就不认真工作了,我就说了他几句。”王辉说,“没想到他变本加厉,后来又跟老板吵架,这让我很生气,就去骂了他几句,没想到他竟然拿刀把我砍伤了。”

  住院的时候,王辉想到王强在老家打骂父亲的事情,结果越想越生气,于是产生了把王强“干掉”的想法,“不把他干掉,我的日子就不好过。”出院后,王辉给李明打电话说:“我这里有个工人,想教训他一下,你来帮我一个忙吧。”

  去年7月,李明到了南京。王辉请李明在南京玩了几天,当时王辉已经很久没见到王强了,心中的怒气已经渐渐消了,也就暂时打消了“干掉”王强的想法,后来就送李明离开了南京。

  但是到了8月,王辉在路上跟王强不期而遇。王辉说:“他竟然动手要打我,我觉得他实在太过分了。”回家后,王辉想了十几天,然后拿起电话打给李明:“上次我跟你说的工人,其实是我哥哥,我想请你帮忙,我要把他干掉,我下不了手。”  

  用钢管砸死人后抛尸

  李明听到王辉这么说,显得比较惊讶,犹犹豫豫不肯答应。王辉告诉他:“你过来帮我,我给你6000块钱。”在金钱的吸引下,李明答应了。王辉说:“以前我帮过李明的忙,他也不好意思拒绝我。”李明答应下来后,又给“好兄弟”郭亮打了个电话,“邀请”郭亮一起到南京“办事”,郭亮答应了。

  几天内,王辉用自己的摩托车带着李明在偏僻的地方寻找,最后找到一条小河,确定为抛尸地点。案发的前一天,王辉在家准备了一个钢管和两个蛇皮袋,并带着李明从王强的住处到抛尸地点走了一趟,确定好了杀人抛尸计划。

  去年9月7日凌晨3点多,李玲上夜班出门后,王辉、李明和郭亮三人悄悄来到王强家门口,王辉看到隔壁邻居家门口那个电灯太亮了,怕被人看到,想要关电灯又一时找不到开关,于是动手把灯泡拧松了。

  电灯熄灭后,他们从窗户钻进屋内,看到王强正在床上熟睡。李明挥起钢管,对着王强的头部砸了下去,一下,两下,三下,王强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鲜血飞溅到凉席和蚊帐上。他们认为王强已经死了,就把王强拖到地上,准备装进蛇皮袋运走。

  但是王强躺在地上的时候,喉咙里发出了几声低沉的声音。李明和郭亮残忍地踩住王强的喉咙,然后又用钢管打击他的头部,直到确认他已经死亡。接着,他们把尸体抬到屋后小路上的摩托车旁,李明和郭亮驾车前去抛尸。

  哥哥有过错,弟弟获死缓

  此案至此已经水落石出,不过警方为了查明王强是否有过错,专程赶到兄弟俩的四川老家。村民们告诉民警,王强脾气不好,邻里关系也不好,尤其喝了酒之后更乱,经常打骂父亲。而王辉邻里关系比较好,因为王强打父亲,王辉就指责王强,两人因此产生矛盾。

  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审理认为,王强经常打骂父亲,引起与王辉之间的矛盾,对引发本案有一定过错。最后法院判决,王辉、李明犯故意杀人罪,是本案的主犯,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郭亮是从犯,判处有期徒刑十二年。

  (文中当事人为化名)

  通讯员 小杨 快报记者 吴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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