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我在娘家做姑娘,每到小雪腌菜时,常听老一辈人讲:“姑娘家手臭腌菜臭,大嫂手香腌菜香。”因此,老南京人从不让姑娘家腌菜。只有出嫁到婆家成了“小大嫂”时,才有腌菜的“资格”。
其实老南京人心里清楚,姑娘家的手并不臭,偶尔有姑娘将菜腌臭了,不过是因为初次腌菜时,没掌握到腌菜的要领罢了。腌菜的关键:菜不能晾得太干,入缸的腌菜必须使菜卤汁漫过菜,才能算大功告成。不掌握此要领,无论谁来腌菜都会“臭”的。那么老南京人为何不让没过门的姑娘腌菜呢?关键是因那时女性的防护皮肤用品少,姑娘家摆弄大盐搓揉腌菜,将白皙的嫩手“腌”成了“苦妈妈”的手,到时“难嫁”出去。可见,“姑娘手臭腌菜臭”一说,其实是在保护尚未出嫁姑娘的手呢!
南京人腌菜还有个趣事。我在江宁东善桥乡插队时,见到农家人腌菜简单,全用双脚踩。我初次见到时,心里犯疑:这菜还能吃吗?只见农家人将洗净的腌菜放一层在大缸底,撒上一层大盐后,便穿上一双新草鞋,站在腌菜上踩,然后再放一层菜撒一层盐,这样循环踩下去,最后压上青石头。一两天后,待腌菜卤汁漫过腌菜后,再等1个月便可食用。我插队10年,每逢小雪到次年清明节的几个月中,几乎早中晚三餐以炒腌菜为主。腌菜炒黄豆,腌菜烧豆腐,若能吃一顿腌菜烧肥肉,便是神仙过的日子了。东山 陈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