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8版:燃情岁月·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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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京·北京 恋爱在新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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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 年 9 月 21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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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北京 恋爱在新疆
·故事

  是陈兆祺离开南京到新疆插队的第八个年头。对于他来说,那也是一个受命运眷顾的年份。那年冬天,一个偶然的机会,他遇见了北京女知青付久荣,两个年轻人彼此倾心,甜蜜的爱情让他们在艰难的岁月中仍坚守着希望。然而在那个讲究出身和成分的年代里,别人眼中的“黑五类”陈兆祺和“红五类”付久荣是门不当户不对的,重重的阻力和生活的艰辛曾让这段“红”与“黑”的“南北之恋”漫长而崎岖。

  “小南京”看上“小北京”

  1964年刚到新疆的时候,陈兆祺被分配到昌吉一个农业试验站去劳动,每天的工作就是开荒,一年后,表现突出的他被调到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农垦厅,开始了野外钻井打水工作。

  1972年的冬天,陈兆祺刚从钻井队回来,一起来新疆的知青朋友带他去乌鲁木齐兵团下的一个云母工厂宿舍玩。在一个女工宿舍门口,陈兆祺看到一个小姑娘蹲在地上洗衣服,扎着小辫儿、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可是洗衣服时的神情却特别认真,那股可爱劲吸引了陈兆祺。“当时我就觉得,她不错,挺老实的。”陈兆祺回想起当年第一眼看到妻子付久荣时的情景,不好意思地笑了。

  后来,陈兆祺从朋友那里打听得知,付久荣是个北京姑娘。那时候农垦厅里几乎都是小伙子,而云母厂大多是城里来的小姑娘,大家经常成群结队出去玩,陈兆祺称付久荣“小北京”,付久荣则喊他“小南京”。一来二去,两人也就算认识了。在朋友撮合下,两人走到了一起。

  “黑五类”娶“红五类”不容易

  按照那时候的说法,陈兆祺是属于成分很不好的“黑五类”分子,父亲是国民党,并且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台湾了,他一直跟着母亲生活。而付久荣家则是属于典型“根正苗红”的革命家庭,不但家里的兄弟姐妹都是军人,她还有一个在北京担任高级军官的叔叔。在知道付久荣家的情况之后,陈兆祺心里开始忐忑起来:自己是不是“高攀”了?再说了,付久荣是北京人呀,那可是首都,要是谈婚论嫁了,人家真的愿意放弃大城市、跟自己这个出身不好的人一起过吗?就算她肯,她远在北京的父母会同意吗?

  陈兆祺的担心很快变成了现实,付久荣的父母、家里的亲戚知道两人的关系之后,极力反对。母亲甚至提出,如果女儿坚持要嫁给他的话,就跟付久荣“断绝母女关系”。叔叔开始也是非常反对,倔强的付久荣跟叔叔恳谈了一次,把陈兆祺正直的为人、处处要求完美的工作表现详详细细告诉叔叔,并且让叔叔带话给母亲:“出身归出身,表现归表现,不能混为一谈。”看着侄女立场如此坚定,一向对她疼爱有加的叔叔作出了让步,决定先“考察”,再决定。他找新疆的朋友把陈兆祺的为人、生活作风、工作表现查了个遍,最后把陈兆祺喊到面前,说:“我已经查过了,你是个优秀的工人。”在叔叔的斡旋之下,母亲的态度也不那么强硬了,但一直也不同意两人的婚事,就这么拖着,一直到1977年,陈兆祺已经31岁了,两人才结了婚。

  “那可怜啊,就跟电影里一样!”

  结婚之后,两人就住在云母厂分配的宿舍里,一间小屋子里只有一张床、一套座椅和一个煤油炉,别的什么都没有。在新疆的日子非常苦,每天都要干活、做工,肚子吃不饱是经常的事,为了养家,陈兆祺工作更卖力了。每年三四月份出去钻井,九十月份才能回来一次,一年中两人在一起的时间都不超过两个月。

  付久荣刚怀孕的时候是四五月,反应特别大,可偏偏陈兆祺不在家,那时候恰好是新疆青黄不接的时候,蔬菜水果都没有,付久荣想吃什么都没有,实在受不了了,结果怕膻味从来不吃羊肉的她也只得捏着鼻子吃起了羊肉。直到临产躺进了医院,陈兆祺才风尘仆仆赶了回来。

  生下儿子毛毛后56天,付久荣就去上班了,毛毛没人照顾,付久荣就把他送进了厂里的托儿所,每天上午下午赶到托儿所里给孩子喂奶,然后再去上班。只要孩子一哭,付久荣就舍不得离开了,一步一个回头,常常是孩子在里边哭,付久荣隔着窗户在外边哭。

  1980年一个冬天的晚上,下起了大雪,偏偏毛毛发烧了,付久荣抱着孩子去看病,天黑雪大路又滑,结果在一个小坡上摔了一跤。想到自己的辛苦,而陈兆祺出去这么久了,连信也不来一封,当时付久荣就委屈地哭了。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她感慨地说:“那可怜啊,就跟电影里一样!以前也就在电影里看过,没想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不过也就是太难过的时候会想,只要陈兆祺一回来,付久荣就什么委屈都忘记了。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了好几年。

  回南京?回北京?

  在新疆的日子一晃就过去了十多年,知青返城的政策出来之后,两人也商量着该回家了,可是回谁的家呢?于是他们商定,两边都办,哪边先办成了就去哪边。因为陈兆祺是台属家庭,政策照顾可以返城,而恰巧此时付久荣的母亲想让女儿回北京顶职,手续也都办得差不多了,权衡之下,付久荣还是放弃了回北京的机会。1984年,她跟着丈夫来到了南京。

  回城之后毛毛也该上小学了,付久荣的娘家人本来也想给小外孙办北京户口,让他到北京来上学,可是付久荣和陈兆祺一合计,还是决定孩子留在身边。回来之后陈兆祺到了南京制药厂工作,也不用再跑野外了,陈兆祺说:“我们也不图别的,就喜欢一家人待在一起的感觉。”

  自小生在北京,长到十几岁,之后又在新疆生活了20年,初来南京时,付久荣一点不习惯南京的生活,不过她还是说:“我是天生注定来南方生活的命,我跟北方人不一样,我就喜欢吃米饭,不喜欢吃面食。这可能就是缘分吧!”

  如今,儿子也工作了,一家人过起了安稳的生活,陈兆祺说:“我们也是苦过来的,现在总算是熬出来了。”陈兆祺和付久荣一直把他们的故事看作是缘分使然,就像付久荣说的,她大大咧咧,而陈兆祺心思缜密,天生就很配,他们没有刻意为之。在那个年代,在新疆那片纯净广袤的土地上,爱情故事本来就该像天山雪一般纯洁自然。

  快报记者 倪宁宁 实习生 朱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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