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亚洲方位”的整个策展团队看来,这是一次严肃的艺术实践,是一场相对欧洲中心主义的“逃亡”,是从亚洲内部发现历史。
9月10日,以“亚洲方位”为主题的第三届“南京三年展”在南京博物院拉开帷幕。所谓“亚洲方位”,即这次艺展的方向和位置,指的是:立足亚洲国家的民族经验,表现都市幻想、社会批判、价值协商、日常关照、宗教与习俗、传统与现代、真实与虚拟。和现实世界中中国与印度的崛起相对应,来自亚洲的艺术家们也不再沉默,不跟在西方的主流艺术话语后面发言,而是自己直接开口说话!
展厅里,白宜洛的《收获》引起了很多人的围观。一个直径2米左右的心脏雕塑被放置在一辆收废品的三轮车上,就好像一个人去收废品,无意中捡到了一颗心脏。很多人好奇地伸出手“感受”了一下这颗“捡来的”心脏。
曹恺的《双城记》将南京和东京并置在一个投射的影像空间之中,艺术家一直关注政治的构成关系。《双城记》提供了一个南京本土艺术家独特的视角和思考,包括政治、经济、文化的关联性与冲突,而城市所呈现的相似性提供了大都市的景观与全球化的问题。
彭弘智的《再强盛他两百年》同样借助影像呈现思想,但他所触及的主题则更为沉重,让人想起中国的摇滚之父崔健。一个偌大的房间里只在墙上挂了一幅白幕,投射其上的中年男子的脸占据了整个屏幕,省去了肢体,模糊了背景。这张脸是从下往上拍摄的,轮廓清晰的五官由于光的照射,在脸的其他部分投下浓重的阴影,严肃的表情增添了压抑的气氛。这张“顶天立地”的脸用独唱的方式“直面”观众,他在唱一首关于中国的歌谣,“我奶奶那辈为红军纳过鞋底,我爷爷失去了一条腿,他奖章挂满胸前。我们必须做出正确的决定,再强盛他两百年!为人民服务是我们的职责,祖国母亲有喜有悲,我们经历了三年的饥寒和十年动乱,地震洪水和干旱,但我们从来没有动摇过,子孙应该多思量,不要光看眼前,必须做出正确的决定,再强盛他两百年!”
来自印度新德里的蕾娜·卡拉特的《蓝图胎记与刺青》以方阵的排列形式展现了81幅人体刺青图片,暗示了胎记源自母体,不可更改,而后天人们可以通过各种途径改变与身俱来的标记。
如果说来自中、日、韩和印度的亚洲艺术家展现的是本民族的寓言,来自英国和瑞士等西方国家的艺术家在此次三年展中则以“亚洲观察者”的身份出现。来自瑞士的彼得·瑞格里带来了大大小小80尊大理石雕塑,组成《现世骇俗的240号》。这些大理石做成的各种雪人、佛像,面朝不同的方向,被随意放置在展台上,表现了东方和西方两种文化。把不可能并置的符号对应起来,关系微妙而幽默,而对符号的解读,既是嘲讽,也是暴力。
在“亚洲方位”的整个策展团队看来,这是一次严肃的艺术实践,是一场相对欧洲中心主义的“逃亡”,是从亚洲内部发现历史。
值得一提的细节是,此次在南京博物院举办的“南京三年展”虽然有相当充裕的筹备时间,但由于资金和人手方面的问题,直到展会开幕当天,一些参展作品还没来得及完成,或尚未布置起来,工作人员还在用毛笔把展品的题目往墙上写。这一切不由得让人担心,南京这样一座宁静的中国古城,是否可以承载起一场庞大的当代艺术展,它又将带给市民怎样的启蒙和冲击?
其实,历史可以是沉重的民族奋斗史,也可以是个人童年生活的温馨回忆;可以是小人物的辛酸史,也可以来自人类童年时代最美好的梦想。无论如何,一味讲述帝王史的时代已经过去,小人物的生活史开始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艺术和艺术家都不是不可企及的阳春白雪,他们讲述的就是关于你我的故事——我们大家的成长史。
快报记者 苑纯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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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三年展”的前身为“中国艺术三年展”。2002年,彭德和李小山策划的“首届中国艺术三年展”在广州艺术博物馆举行。2005年,“第二届中国艺术三年展”(南京博物院)主题为《未来考古学》。2008年,“第三届南京三年展”的国际化亚洲视点导致“中国艺术三年展”更名为“南京三年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