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就惊闻安徽某诗人要角逐诺贝尔赏金的奇闻。说实话,这消息让我嫉妒。
身为资深文青,十几年前我也聊发过少年轻狂。在苦闷的夜色下,我每次跟同学喝了几瓶五角钱的啤酒,吮吸了几只又辣又咸的螺蛳后,就会头脑发胀,意淫过诺贝尔赏金。
一晃十几年过去,资浅文青熬成资深文学中年。如果我无聊一点,如果我是局长,如果我手里握着批条子的公章,我相信,普天之下必有几个马屁精腆着脸来请我去领博士帽和诺贝尔赏金。坐在办公室里胡思乱想时,我可能还保存有一点小小的理智。可是被人马屁多拍了几下,喝彩声多听了几次,我难免会脑子进水,觉得自己才华爆棚,诗臭熏天,踩着醉步,一脚一脚地出去,走到斯德哥尔摩那屯里,让翠花上酸菜,吃肉喝酒,一醉方休。
这种事,过去颇有过几次,让平庸的生活风生水起。十几年前,有一个姓汪的闷骚湿人,在北大、清华叹诗,突然滑行到我们学校。汪诗人在讲台上摆扑食,作睥睨众生状,一副诺贝尔赏金舍我其谁的架势。汪老湿一本正经地在台上摆出了托尔斯泰、巴尔扎克等尊神,然后很谦虚地说:我嘛,跟他们没法比,我最多世界上排名第六。
汪老湿一言既出,听众立马狂吐。
曾有欧陆英格蓝或法兰绒记者问起鲁迅大师提名诺贝尔赏金之事,鲁大师却谦虚地说:我不配得诺贝尔赏金,我看别人也不配。鲁大师是现代摆活文祖师爷,崇拜者成千上万,能烧上高香磕几个响头的,都激动得遍地潮湿。他老人家把白话文摆活得这么出神入化,享誉海内外久矣,他都不配得诺贝尔赏金,别人怎么得了这失心疯了呢?
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文学在人们心目中还有点阿司匹林效用,作男作女和湿人们,都还认真地搞出了几个有影响的标兵,却没有听说他们谁闷骚过诺贝尔文学赏金。他们那个时代操练文学,还有点真情实感。
网络时代,故事流水账如水龙头浇菜园子般满地,诗歌分行更是吃了巴豆拉稀般容易。静极思动,富贵思淫,诗歌和散文就变成某些官员和老板身旁的粉头。在这个追新逐臭的拜金主义时代,安徽某个偏僻角落石头缝里突然蹦出个肥头大耳啤酒肚双下巴的诗歌天才,要爬到月桂树上摘取诺贝尔赏金,也着实可喜可贺。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