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T6版:我们的奥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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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 年 8 月 24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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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前,尤纳斯与快报记者对话
中国城市很多 我最喜欢南京
  奥运会闭幕前一天,北京城,正午的阳光浓烈地泼洒在大路上。三里屯“猫头鹰”美国餐厅里,有这样一群人,他们不叙旧,不哭泣,不难过,不悲伤,用一种豁达的心态来送别即将回国的尤纳斯。面对赶来送行的朋友,这位54岁的立陶宛老人微笑面对。告别的这一天,他不再是球场上威风凛凛的恺撒。

  识途的老马

  走上二楼,“猫头鹰”餐厅的服务人员客气地把大家领到一个区域,在那里,尤纳斯的助理教练艾尔和他的家人早早到达,夏松的老父亲和两个姐姐以及怀孕的妻子也都位列其中,大家的脸上没有离愁别绪,而是一种轻松的、温馨的家的味道。

  中午12点半,尤纳斯和夫人准时到来,他穿着黄色的格子T恤,带着他的夫人向大家问好, 然后和大家逐一握手。尤纳斯看起来精神飒爽,他的夫人小鸟依人般在身边就坐。现场来了不少记者,杨毅、苏群、于嘉和易小荷等篮坛名记都来了。尤纳斯和大家聊起了中国的风景名胜,他们聊到了南京,讲起了南京的城墙,尤纳斯说,在中国的四年里,他已经游玩了很多地方,南京和西安是他很难忘记的两座城市。

  说话的工夫,啤酒和饮料悉数上桌。尤纳斯心情不错,拿着啤酒畅饮,然后依然是聊天,外面的风轻柔拂过,西餐厅里的故事却刚刚拉开帷幕。尤纳斯的夫人很享受这样的分别,她抱着自己的丈夫,时不时还吻吻丈夫的面颊。夏松的外甥走到尤纳斯面前,他拿着将要送给尤纳斯的书画,字是自己写的,上面书着四个大字——宁静致远。老尤看不懂中文,当夏松告诉他这四个字的含义时,尤纳斯点了点头,眼睛里装满了快乐的光芒。夏松的老父亲送给尤纳斯的是一瓶极品五粮液,尤纳斯拿着精致的酒盒爱不释手,尤纳斯的夫人很感谢夏松一家给予他们的关照,与老人热情拥抱。每个前来送行的记者,都带来了自己的礼物。尤纳斯笑着和大家合影留念,他接到每件礼物的时候都很庄重地打开,然后握手。    

  中国古话说,老马识途。在中国的属相里,54岁的尤纳斯正好是属马。这匹在中国闯荡了四年的老马终于要回家了。对于夏松,尤纳斯有特殊的感情,他为夏松精心准备了礼物,这是一幅中国的奔马图。尤纳斯笑着说:“这是一匹四处奔波的老马,而我长得很像这匹马,你把它挂在办公室里,看到它就会想起我。”尤纳斯说完,夏松有些伤感,他嘱咐下属收好礼物,下午就挂到办公室里。

  九问变九吻

  这时,电视里播放着中国女排比赛的镜头。尤纳斯叫过夏松,开始了他的告别宣言,在那一刻,大家似乎才意识到,这是一种离别,这是个离别的时刻。尤纳斯低声地说着,他感谢中国,感谢有这么多朋友能够支持他,一个人在一个陌生的国度里工作和生活,他很开心,因为他有这么多的朋友……

  他赞扬了夏松给予他的帮助,然后和夏松轻轻拥抱,那一种兄弟一样的情意在酒吧里荡开,似乎这是一场没有泪水的悲剧。喝酒的工夫,大家开始合影,夏松的家人都走上前去,似乎此刻尤纳斯的一家、艾尔的一家和夏松的一家都成为一个大家庭。

  中央台的于嘉姗姗来迟,他给尤纳斯也带来了礼物。而后是原体坛周报记者易小荷,小荷当年写下了震惊篮坛的《九问尤纳斯》,在那篇文章里,尤纳斯表达了对中国篮球现状的担忧和不满,有些炮轰的味道。这个有些喧宾夺主的举动得到了皆大欢喜的结局,篮管中心似乎更愿意接受尤纳斯的建议甚至是炮轰,因为谁都知道尤纳斯的胸膛里装着一颗完美的心脏。易小荷还没有来,尤纳斯已经在惦记着这位美丽的姑娘。“当年的九问一定要用九吻来补偿。”爱开玩笑的夏松笑着揶揄老尤。

  易小荷来的时候,尤纳斯热情地拥抱并贴面,当大家哄笑的时候,易小荷就藏在尤纳斯夫人的身后,那是一种淡淡的羞涩。

  特殊的礼物

  人齐了,尤纳斯坐回座位端起了啤酒,逐一向记者们敬酒。

  这些年里,与尤纳斯风雨同舟一起走过的人不多,夏松是他一直的支柱,除了夏松,尤纳斯最想感谢的就是中国媒体对他的宽容。他开心地和每名到场的记者合影,他还拿出了自己多年来参加各种比赛的教练服。他没有解释,没有告诉大家每一件T恤背后的故事,但这些人都知道,每件衣服都记录着中国篮球的一段历史。在这些T恤上,尤纳斯一一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于嘉特意请尤纳斯在签名上写下了日期,这是一段传奇结束的日子。

  分发完给记者们的礼物,尤纳斯的夫人来到丈夫面前,她的脸上挂着对家的向往。“在中国我们过得非常愉快,我们也很怀念在这里的日子。但这里不是自己的故乡,我们有些想家了。”夫人伤感地说道。“我们的小女儿几天前给我们生了一个外孙女,我们现在是外公外婆了。”这个年过50的老人兴奋地跳起来抱住自己的丈夫。这个时候,尤纳斯释怀了,他和夫人一起憧憬着归家的情景。这一刻,尤纳斯不再是场上暴跳如雷的恺撒,而是一个温情脉脉的外公。

  这一段记录四年的故事却终于要告一段落,挥挥手,不说再见。尤纳斯说,他在中国的日子很开心。生活是甜蜜的,生活在波折中继续着甜蜜与痛苦的纠葛,但生活更像是一场宴席,在散去的时候,尤纳斯带着满足和骄傲,他可以微笑地说,再见,北京。再见,中国!

  [手记]

  与南京

  有个约定

  有个酷爱旅行的夫人,尤纳斯真的很幸福。在中国执教的日子里,尤纳斯陪着夫人走遍了大江南北。临别的日子里,再次回忆起中国的点点滴滴,老尤说南京和西安是他最喜欢的两座城市。尤纳斯与记者约定,日后再回中国,会去南京走一遍。

  中山陵、夫子庙都留下了尤纳斯的脚印。尤纳斯还清楚地记得第一次到南京的感觉,下了机场高速,尤纳斯被集庆门城墙震惊了。在这座现代化的城市里,还能有保存完好的城墙。总统府、中山陵甚至是梅园新村一带,让尤纳斯感受了中国在近现代的变迁。在西安,他从兵马俑等景点领受了中国古代历史的恢弘。

  2006年夏末,尤纳斯带队来宁参加斯杯。在南京的最后一个晚上,记者与尤纳斯把酒言欢,在场的还有著名经纪人夏松。尤纳斯不胜酒力,几杯啤酒下去,脸色微红。“夏,如果我是中国人,我更愿意在南京生活,而不是北京。”

  时隔两年,再提起曾经在南京的日子,尤纳斯依然有些想念。他甚至知道夏天的南京要比北京热上很多,但他并不介意。“如果日后再回中国,我还会去发掘你所说的留恋。”说完,尤纳斯和夏松会心一笑。夏松一把拉过记者,尤纳斯又笑了,“好,下次来中国,我和夏一起去南京找你,你得请客。”这就是尤纳斯与南京的约定。

  本版撰稿 特派记者 沈忱(快报北京电)

  战报

  中国81:94俄罗斯

  美国92:65澳大利亚

  (美国女篮夺冠,中国女篮排名第四)

  有机会

  我会再来南京

  离别的日子,尤纳斯有很多话想说。他坚持说这不是采访,只是朋友间最后的聊天。他转身离去,留给中国男篮两次进入奥运前八的成绩,这个立陶宛老人有资格昂头离开。尤纳斯说,自己的功过让后人去评说。

  快报:大家都认为这四年中国男篮有了进步,你认为进步在哪里?

  尤纳斯:是的,总的来说中国男篮有了一些进步。如果之前姚明、易建联还有王治郅不受伤,谁知道结果会如何呢?我想应该比现在还要强。确实,奥运会上我们打了一些好的比赛。但是最后一场,我们投篮很差,从这些比赛我们也看到了和强队存在的差距。

  快报:记得姚明说过,您给中国男篮带来了很多进步,如今你要走了,要对他们说什么呢?

  尤纳斯:他们都是好样的,我为他们骄傲。中国男篮要想更进一步,我觉得还是要多向欧洲球队学习,特别是一些理念。

  快报:在中国4年多,一定去了很多城市吧。

  尤纳斯:是的,我最喜欢的城市是南京和西安。如果再回到中国,我一定会再去这两个城市走走,工作的时候,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发现这些地方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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