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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 年 7 月 30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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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钢琴消民怨离“抚琴而治”有多远
  ■热点纵论

  广州市文化局局长陶诚做客广州电视台“行风大家谈”节目,遭遇观众和主持人近2个小时不留情面的投诉和质疑。在节目结尾,这位音乐博士给市民弹奏了一曲贝多芬的《献给爱丽丝》,不少刚才还在提意见投诉的市民忍不住跑过来跟陶诚握手,有的还盛赞“局长真是有德有才啊”。(7月29日《新快报》)

  这一幕很具戏剧性,艺术果真有如此巨大的魅力吗?民怨是真实的,市民赞赏官员才艺,并不能说明他们原谅了官员执政履职的乏力。文化官员能弹钢琴,见证了他个人的艺术修养。但文化官员毕竟不同于音乐家,他最终能否赢得市民的信赖,靠的是执法行政的成效,而不是钢琴演奏的技艺,或者艺术修养本身。一个优秀的音乐家不见得就是一个好官员,只有真正解决好市民所诉所怨,艺术才华方能更有意义。在这一点上,履职能力是1,所有才华与修养是后面的0,没有1再多的0也毫无价值。

  但反过来说,这一曲美妙的曲子亦有其存在的意义。一个官员在连遭近2个小时炮轰的情况下,没有暴跳如雷,没有脸色铁青,而是充满诚意地向市民弹奏鞠躬。这样的细节,传达了官员个体的谦逊风度,亦见证了一个地方整体的政治文明的气度。有这样的风度和气度在,则民贵官轻的意识必得以确立,则顺民意而改进的工作原则必得以贯彻。故而,从市民赞赏官员的艺术造诣,到市民认可官员的职业能力,这样一个转换的过程未必不能够实现。只是,其间必然少不得奋发与努力。

  传说孔子的弟子宓子贱做县令,身不下堂,弹琴读书,就把辖区治理得井井有条,后人赞为“抚琴而治”。后世以来,这个词往往被误解为官员的自我吹嘘。其实,它的深意还不为人所共知。宓子贱的后任县令疲于政务,就前去请教宓子贱何以轻松胜任。宓子贱说,你忙于自己出力,我胜在善于用人。所以,所谓“抚琴而治”实际上隐藏着行政的规律与智慧。以现代的眼光来看,要达到善治的境界,仅知人善任还远远不够,以人为本、恪守法度、广纳众议、讲求效率,如此等等都不可或缺。

  这一点对于现代官员也不无启迪,一个城市的文化事业靠一个官员是不行的,市民向首长问责的要义,还在于首长严格问责于部下,如此方能成就满足公众意愿的机制。仅靠弹钢琴无法消民怨,但弹钢琴却未必不能看作实现“抚琴而治”的先声与宣言。官民互动,履职问责,民怨之消并非难事。(周东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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