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8版:封面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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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 年 7 月 3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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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3.6万元被包养 女大学生自觉经历可耻
  收拾了半天,东西不多,几件衣服加几册大学教材,一个行李箱就是她的全部家当。

  “带走的是后悔,留下的是噩梦。”石青青(化名)的眼角闪过一些阴郁,“让这一切都在今天埋葬吧。”

  22岁的石青青是广西一所大学的三年级专科毕业生。去年10月,她与一名晋江男子达成口头协议,跟他生活一年,对方支付3.6万元。现在,一切结束了,她要返回学校完成她的学业,而对方留给她的,除了没有兑现的承诺外,还有无边的悔恨。1日,在离开福建泉州前,她找到记者,讲述了这段噩梦般的经历(记者随后致电其所在学校,有关人员证实该校确有这样一名学生,不过现在不在校)。

  身世:从小父母就离异

  我们家是个不完整的家庭。

  老家在广西南宁,我没有兄弟姐妹,父母在我一岁时就离婚了,后来他们各自再婚,我由70多岁的奶奶带大。奶奶有几个儿子,他们每月给她一些生活费,奶奶就用这些钱供养我。

  2005年,我19岁,考上了广西一所大学,一年学费、生活费要一万多元。伯父他们同情我给了我一些钱,凑齐了1万多元,我告别了奶奶,去另外一个城市读书了。

  我念的是专科,专业是行政管理,只上三年。我当初的想法是,等大学毕业后,我要找份体面的工作,好好地供养奶奶。在学校,我的专业成绩不错,但我发现好多专科生毕业等同失业,根本无法同人家本科、研究生竞争,我决定专升本,继续读下去。去年,我们进入大三实习期。我当时是想利用这段时间找份工作挣钱供自己专升本,正好有个老乡,她和我同龄,在福建泉州一家歌舞厅表演,她告诉我,泉州比较好挣钱,叫我来这里。

  去年10月,怀揣梦想,我来到了泉州。

  协议:3.6万元被包养

  我和吴兴(化名)是在饭桌上认识的。

  吴兴是晋江人,四五十岁,开了一个陶瓷厂,出入开一辆奥迪。那天,大概是去年10月中旬吧,他请我老乡吃饭,老乡叫上了我。他们好像很熟,饭桌上,吴兴听说我还是大学生,很感兴趣的样子,要了我的手机号码。

  当晚,我收到了他的手机短信,接下来我们就聊开了。他很关心我,问我有什么打算。当听说我还想继续上本科时,就告诉我,如果我愿意,他可以帮助我。提出的条件是,跟他一年,给我3.6万元,每月平均3000元。他说,他一个人生活,需要一个女孩陪。

  我不敢答应。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要包下我,但我不敢相信,我会被人家包养。我拒绝了他的要求,但同意搬到他的房子里住。

  吴兴的家在泉州市区北门街附近一个比较老的小区。开始几天,我们各住一个房间。他对我很好,他那样成熟、事业有成,又会照顾女孩子。而我从小就没有什么父爱,也许出于那么一点点恋父情结,在他的再三劝说下,我答应了他。

  梦魇:我成了“笼中鸟”

  我成了“笼中鸟”。

  吴兴不许我出门,不许我和其他人说话。我只能待在他的家里,除了一些简单家务,比如做饭、洗衣服,其他什么事也不干。

  他几乎每天都回家,晚出早归,所以我相信他确是一个人,没有老婆没有孩子。也许,这也是我自欺欺人,像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没有成家呢,但我就是这样骗自己,让自己心安理得,认为我不是传说中的“二奶”,我只是他的女友而已。

  他给了我6000元,算是生活费。每天早上,我出门买菜,他中午或者晚上回来,我就给他做饭。他不回来吃饭的话,我就随便做点什么吃。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无聊就看电视,有时也会看看带来的教材,我希望以后回到学校参加专升本考试。

  有好几次,他叫我一起去拍结婚照。我没有答应,因为我知道,我们这只是一个过程,没有结果的过程,时间一到,我们就各走各的路。

  掩饰:告诉亲友在卖房

  我不敢把这事告诉任何人。

  我知道,我这是不道德的。我不能让家人,不能让奶奶知道,要不她会伤心死的。今年春节,我回了一趟家,看望奶奶,她又老了一些。我给了她一些钱,也不多,这些钱也都出自那6000元,他后来除了千元左右的生活费,几乎再没给过我钱。我也见到了同学和朋友,他们问我在泉州做什么工作,我就说卖房子,当售楼小姐。

  在老家和学校待了一个月后,我又回到了泉州。他说晋江亲戚家的孩子要来泉州上中学,要住北门街那边的房子,我们就搬到了西郊新村这个房子住下。这房子好像也是他自己的。我发现,他每个月都收到几份电费水费的单据,好像有很多套住房。我们来之前,里面住着一个30多岁的女人,好像和他的关系也不一般,也许就像我和他一样吧。

  他像从前一样,除了说出差外,依然回到这里。

  梦醒:我被他欺骗了

  没想到,他还是骗了我。

  他是有老婆的,这是我最近才发现的。他这方面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很多时候晚上一两点钟,突然来了一个电话,他赶紧跑到另外一个房间去接,好像怕我听到什么。前一段时间,他说要出差两天。我发现,他其实是跟他老婆在一起。回来后,我问起这个事情,他听了很不高兴,干脆承认了,说老婆在香港。我的心情一下子跌到谷底。我发现自己的角色真丑陋。虽然我们有约定,我也一直把自己当成他的女友看待,但想到他还有老婆,我成了第三者,好像吃了一只苍蝇,很不是滋味。

  我知道我该离开了。不仅仅是我们的关系问题,因为七月我马上就要毕业了,7月5日,还要回去参加计算机六级考试,此外,我还要参加专升本考试。

  我跟他说,我要回学校,你把钱给我吧。第一次,他笑着说,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啊。后来一次,他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离开,我说你把钱给我就走,他回答说“你以为我的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啊!”他挂断了电话,不再理我了。10多天来,他没有再回到这个屋子。我给他打电话,他要么不接,要么找理由推脱。三天前,我又给他办公室打电话,是个女的接的,说什么吴总出差了,去了越南。我知道,他是故意躲着我。

  结局:怀孕了,头大了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我知道一切都结束了。可是我发现自己怀孕了,例假停了两个月,以前向他提过这事,他没有理会。

  以后该怎么办?我现在头都大了。

  这些天,我很烦躁,右眼一直跳,有不祥的预感。我在房间里等他,等了10多天,希望他回来,但他没有出现。我也曾想过去找他,找他闹,我知道他的公司地址,但我做不到,我不想伤害他。

  我和你们说了这么多,我不知道我的选择对不对。反正就要离开了,你们就算是给我一个倾诉的机会吧,让我把憋了一年的委屈都说了,心情也许会好些。另外就算现身说法吧,让善良的人们不要再重蹈覆辙。

  ■对话

  这是可耻的经历

  记:现在什么心情?

  石:悔恨。

  记:你怎么会答应他的要求?

  石:我想继续读书,希望能够挣钱完成自己的心愿。我确实犹豫了好久,在良心和3.6万元之间挣扎,最后答应了他。

  记:难道这笔钱对你真那么重要?

  石:嗯……它可以完成我的心愿,能够改变我的生活和命运。有了钱,我可以继续升学上本科,可以让奶奶生活得更好。

  记:怎么看待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和你的角色?

  石:这是一段可耻的经历。我开始把自己当成他的女友。虽然我们的年龄差很多,但只要他没有老婆,哪怕他的年龄比我爸大,我们最多也就算忘年之恋,但当知道他有老婆后,我真正感到我是违背道德的,成为第三者,是可耻的,我内心无法接受这个角色。

  记:有没有预料到这个结局?

  石:当我选择走出这一步时,我对可能发生的事情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我还是错了,没有想到结果是这么的残酷。现在,只能让时间慢慢地来冲洗我心中的伤痛。

  据《东南早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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