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12版: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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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把自闭症儿子培养成优秀钢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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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 年 7 月 2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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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自闭症儿子培养成优秀钢琴师
  雨人是奥斯卡获奖影片《雨人》中的男主角,他从小患有自闭症,无法与人正常交往,智力发展缓慢,生活不能自理。然而,他心底纯净善良,同时痴迷数字与音乐,在这方面有超乎常人的能力。最终,他以他的善良和才能赢得了周围人们的认可。本文中的主人公吴秋实,也同样患有自闭症,就在他的启蒙老师认定这个孩子无药可救时,他的父母不离不弃、坚持不懈,把儿子培养成了一位优秀的钢琴师……

  “聪明”儿子竟患儿童自闭症

  邱娅和丈夫都是1978年“文革”后高考制度恢复第二年的高考生,她考入成都中医学院,丈夫则毕业于大连外国语学院。1987年夏天,儿子吴秋实“呱呱”出生,夫妇俩便商量着如何将儿子培养成才。

  2岁时,吴秋实上幼儿园了,他很快成了幼儿园里的“小歌星”。一天,邱娅去幼儿园接儿子,她听见有个老师在教室里大声说:“你怎么这样笨?教你什么都不会,还天天唱歌出洋相,你以为你长大后真能成歌星?”邱娅往教室里一看,原来是老师正在训斥吴秋实!邱娅走进教室,她看见老师的脸色一阵尴尬。

  老师说:“秋实上幼儿园半个多月了,他除了唱歌比其他孩子强外,在其他方面完全像木头一样,这样下去……”邱娅大吃一惊:“秋实真有这么笨吗?他在家里连小学一二年级的数学题也能做得上呀!”老师叹息一声:“秋实有一个特点,光是简单的数字运算他能做,可要是加上单位就迷糊了。”见邱娅并不明白,老师又说,如果只问吴秋实1+1等于多少,他会很准确说出答案,但要是问他一个苹果再加上一个苹果是几个苹果,吴秋实就会回答不上了……

  老师的说法让邱娅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但她和丈夫不愿相信孩子有问题。

  1993年5月的一天,邱娅带吴秋实去青少年宫参加声乐训练,途经蜀都大厦,见蜀都大厦最高层有一家西餐厅在举行庆祝六一节歌咏比赛,邱娅便问儿子:“楼上有儿童唱歌比赛,你想不想去参加?”吴秋实一听可以唱歌,立即兴奋得跳起来:“我要去……”邱娅给儿子报了名。终于轮到吴秋实上场比赛。邱娅见儿子一点不怯场,上台后就字正腔圆地唱起了儿歌《我爱北京天安门》。而更加出人意料的是,主持人在比赛结束时,最后公布的第一名竟是儿子吴秋实,邱娅更是激动得无与伦比,也更加相信儿子绝不会在智力上有问题……

  1年后,吴秋实要上小学了,幼儿园的老师一脸严肃地对邱娅说:“秋实将来上学会非常困难,你和秋实的爸爸需要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邱娅与丈夫商量,决定送儿子去华西医院精神卫生中心做检查,结论是秋实患有“儿童自闭症”!邱娅夫妇欲哭无泪。当时,美国一部电影《雨人》获得奥斯卡金像奖,讲述的就是自闭症患者的故事,影片中关于儿童自闭症患者“一半是白痴,一半是天才”的定义,让年轻的邱娅夫妇不寒而栗。

  儿子学琴四年就过了业余9级

  1994年9月,吴秋实被父母送到成都天涯石小学上一年级。

  刚上学没几天,邱娅便被儿子的班主任叫到学校:“你们难道在家里没教孩子上课时要遵守课堂纪律吗?老师在讲台上讲课,吴秋实就在讲台下用课桌来开火车,这样的学生让老师怎么能教好?你们也太惯孩子了。”邱娅很委屈,依然没说出儿子的实情,她害怕老师知道吴秋实患有自闭症会不让孩子再继续留在这所学校上学。

  这天晚上,邱娅就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对儿子讲,上课时要认真听讲,绝不能开小差,更不能影响其他同学上课。然而,第二天上课,吴秋实仍然一点不改,不是用课桌开火车,就是突然站起身来在教室里乱跑,逗得同学哄堂大笑……自然,邱娅又被班主任叫去做了一次谈话,此后这样的谈话就会天天进行。老师说,吴秋实不仅会在上课时做出各种捣乱的事情,布置的作业也不完成,上学两三个月连爸爸妈妈的名字也写不出来!

  而更加让邱娅感到揪心的是,她不止一次看见儿子从头到脚全被同学撒满了泥沙,额头上也被人打出包来。过了一阵,邱娅把儿子转到了一所重点小学。在邱娅看来,儿子在这所学校上学,处境会好一些。孰料,身为优秀教师的班主任,发现吴秋实竟在学习上如同白痴,害怕影响班级的成绩,多次叫邱娅把吴秋实转走,而且天天上课时让吴秋实站在教室外。一个学期后,邱娅担心会刺伤孩子的自尊心,又将儿子转回到天涯石小学重读一年级。

  1996年寒假。一天,邱娅和丈夫上班去了,吴秋实在家里用剪刀将头发和眉毛全剪得一撮长一撮短。邱娅回来后被吓坏了:儿子在智力上本来就有障碍,用剪刀剪了头发和眉毛是小事,要是刺伤了眼睛可怎么办?星期天,她去四川音乐学院请来一个叫彭微的女大学生做儿子的家教老师。作为音乐学院的大学生,彭微知道音乐对于人的智力开发很有作用,于是建议邱娅让吴秋实学弹琴。

  很快,邱娅夫妇买回一台电子琴,开始让彭微教儿子学弹电子琴。吴秋实学琴不久,彭微便惊喜地对邱娅说:“他的乐感非常好,指法也很好,要不让他学琴真是太可惜了。”邱娅依然顾虑重重:自己和丈夫对音乐全是外行,能陪伴儿子在音乐的路上走多远呢?

  1997年5月,彭微即将大学毕业,她把吴秋实介绍给了自己的钢琴老师奉健。奉健听吴秋实弹了两首曲子,便认定他在学琴上一点没问题,这才坚定了邱娅要让儿子学琴的信心,开始每个星期天风雨无阻地送儿子去奉健老师的家里学琴。尽管吴秋实在文化学习上一直很糟糕,也不能完整地认识乐谱,但他在弹琴上所表现出来的天赋却让邱娅夫妇十分欣喜,他在很短时间里就能弹奏贝多芬、莫扎特、肖邦等名家的大型作品,4年后便奇迹般通过了钢琴业余9级考试。

  屡获大奖品尝别样成功滋味

  2001年,吴秋实小学毕业,没能考上中学,邱娅和丈夫又一次陷入苦恼中,奔波了整整一个夏天也没能为儿子找到可以继续上学的学校。一天,邱娅看报纸上说,四川省艺术学校钢琴专业招收达到钢琴业余4级以上的中小学生,学制为6年,毕业后将获得国家承认的中专文凭,她于是立即请假赶去,找到了负责招生工作的老师曾艺。听邱娅说,儿子吴秋实学琴4年便达到了钢琴业余9级,曾艺简直难以置信。下午,邱娅带儿子来到四川省艺术学校,曾艺上下打量着眼前文静的吴秋实,然后说:“我看这个小孩一点问题都没有。”她接着又叫吴秋实坐在钢琴前弹琴。吴秋实弹了一曲贝多芬《命运交响曲》,曾艺完全惊呆了,没等吴秋实弹完就对邱娅说:“这个孩子我们收下了!”

  艺术学校的学生大多调皮,吴秋实自然就成了班上同学作弄的对象,他的书包不止一次被同学从5楼扔到1楼,甚至将他的头发弄成古怪的样子,让他在同学面前当众出丑……每天傍晚,邱娅还是像过去一样去学校接儿子,看见儿子身上不是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就是头发被弄得乱七八糟,她不用问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可这时候,吴秋实脸上依然会带着快乐的笑容,滔滔不绝向妈妈讲述他上课时又学会了弹奏什么曲子。邱娅终于明白了,在儿子的内心世界里,他只爱着音乐!

  2004年1月,吴秋实第一次以正常孩子的身份参加了全国少年儿童艺术节珠江钢琴比赛,夺得全国总决赛B组第二名!2005年8月,吴秋实随中华儿童艺术团赴韩国进行交流演出,获得了西乐类钢琴专业金奖;2007年,参加全国首届“挑战命运”特殊艺术大赛,再获乐器组一等奖……

  斗转星移,冬去春来,吴秋实中专毕业了。2007年5月22日,他的钢琴演奏会在西南民族大学琴韵楼举行,他一共演奏了6首作品,如潮的掌声让这位从小患有自闭症的男孩再次沉浸在了成功的喜悦中。一个自闭症青年成功地举行了钢琴演奏会,吴秋实的故事深深地打动了西南民族大学艺术学院的领导,破例让他作为进修生到该校钢琴专业学习。2008年3月,从新加坡参加“中新国际音乐大赛”载誉归来,吴秋实又开始在红星路广场一家咖啡厅里做琴师,挣钱养活自己……

  (谢绝转载、上网)张陶 杨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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