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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婕凭一股倔劲和辣味儿终于把王熙凤搞定
· 从巅峰跌落的秦雄被监视居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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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 年 6 月 13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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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婕凭一股倔劲和辣味儿终于把王熙凤搞定
  87版电视连续剧《红楼梦》承载了成千上万的中国电视观众的记忆,也承载了上百个演职人员对那段青春岁月的斑斓记忆。本书以贾宝玉的扮演者欧阳奋强的自述,回顾、还原了《红楼梦》这部中国电视剧史上的经典之作的拍摄全过程。

  [上期回顾]

  体重不到八十斤的陈晓旭是地道的东北人,生活中的她喜爱诗歌,多愁善感,很像林黛玉。拍“黛玉抚琴”那场戏,她拒绝用替身演员弹琴,自己跟中央音乐学院的一个老师学了两天。因为天资聪慧,而且学琴用心,她很快就掌握了弹古琴的要诀,拍戏时,一气呵成,获得喝彩。

  我和邓婕是同行,偶尔有些来往。后来报纸上报道邓婕已经被确定是电视连续剧《红楼梦》的王熙凤了,我一点都不意外:她有演技,也有四川人的泼辣、直爽、干脆,太符合王熙凤了;还有她的气质是不适合演丫鬟的,演王熙凤这个角色总算有适合她路子的戏了!惟一担心的就是邓婕的个子,因为在我十五六岁看小说《红楼梦》的时候,我心目中的王熙凤是比较高挑的那种女人。后来在张玉屏把我推荐给王导后,邓婕和王导一起回成都,写了纸条要我去见王导,这样我才被选上演宝玉的。

  到了剧组,加上我们以前就认识,又是老乡,戏里的对手戏也多,比以前更亲热了。她比我大几岁,在我面前就是一个姐姐,我有什么事情就找她说,她会给我出主意。说起演宝玉,我觉得自己是很惊险地被选上的,邓婕就笑:“你演宝玉那不算辛苦,我演王熙凤那才惊险和辛苦!”

  邓婕个头比较矮,这是她自身条件惟一的缺点,也是因为个头矮差点就和王熙凤擦肩而过了。“红楼”剧组到全国选演员,在临近春节的时候选演员组的王贵娥和夏明辉到了成都,撒开网选演员。四川的文艺同行带了一群女演员去见王贵娥和夏明辉,这群女演员中只有三个目测不过关,其他的人都被留下了。

  留下的演员中有邓婕还有张莉。邓婕就在墙角坐着,也不咋呼。所有的女演员都试完了戏,只有邓婕没有被人注意。王贵娥觉得邓婕眼睛上有道疤,皮肤也比较黑,一时半会儿不知道她该试谁的戏。“我真不知道她该试谁的戏,看样子她有些泼辣,但个头太矮,又不是很漂亮,演丫头气质大了,演夫人、小姐个子不够。”王贵娥小声对夏明辉嘀咕。“先随便安排一个角色让她上吧!反正我们现在又不是拍板的时候。听说她的戏不错,刚刚拍完一个电视剧,剧组说还不错。”夏明辉极力推荐邓婕。

  “好吧,试试她!让她试一段探春的戏。”王贵娥说。她和夏明辉走到被冷落却又若无其事的邓婕面前,邓婕还在低头看《红楼梦》。王贵娥要她赶紧去化装。邓婕就把自己请的化装师叫过来给自己化装。

  李志新老师也注意到了邓婕,就问王贵娥:“那个小个子姑娘眼角有道疤,该不会影响上镜头吧?”王贵娥说:“不管她这些了,录完像再说,又不是正式拍摄,再说她都化好装了,总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人家吧?总得给她个机会!”所有的女孩子试完戏,王贵娥和夏明辉催促邓婕赶紧过来试戏,她才从容走到摄像机前面,自如地表演起来。当场就让所有人惊呆了:真是人不可貌相,邓婕太上镜了!邓婕看见大家的表情和议论,这才露出自信还有些得意的笑容。

  邓婕顺利进入第一批“红楼”学员班,到了圆明园之后她还不知道自己会被分在什么角色的组里进行竞选。在邓婕到达北京的时候,制片主任任大惠去接她,就大声喊:“谁是邓婕?谁是邓婕?”当邓婕风尘仆仆地站在任大惠面前的时候,他马上就失望了。

  王导宣布林黛玉组的候选人是张蕾、张静琳、陈晓旭、王晓洁;宝钗组是袁玫、郭宵珍、成梅;王熙凤组是周月、乐韵、邓婕……邓婕听到这个分组,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聪颖、美貌、心狠手毒的凤姐,贾府里面的总官家王熙凤,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角色,怎么可能是自己呢?

  邓婕不相信,连组里其他人也不相信。很快邓婕就有些感到自己的威胁了:周月虽然比她年龄小,可是云南省话剧团新秀,是团里的台柱子,十九岁的时候就在全国获过奖,这都不算,周月长得非常漂亮,皮肤白皙,个头高挑,往那儿一站,不用说话就可以吸引人的眼球;乐韵就更不用说了,上海姑娘天生丽质,除了漂亮还洋气、大气,眼神火辣,自身就是佳人辣妹,演过电影和电视剧。在人们眼里,王熙凤真正的竞争是在周月和乐韵之间进行的,邓婕只是这场竞争中的陪衬而已。

  邓婕真的退缩了,找到王导,希望王导重新考虑自己的分组,希望自己不要在王熙凤组覆灭,而失去竞争其他角色的机会。王导平静地对她说:“你屏幕形象不错,试试戏再说吧!”导演都这么说了,邓婕带着几分疑虑、几分不安、几分不自信开始排王熙凤的片段。当她穿着一件不合身的彩缎坐在凳子上训斥比她高出许多的兴儿的时候,刚刚找到的一点感觉一下就没了,她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凤姐的威、凤姐的悲、凤姐的毒更是没了影。

  王熙凤组的第一次录像开始了,第一个就是乐韵上场。乐韵打扮得雍容华贵,表演的是“刘姥姥一进荣国府”。邓婕跑去偷看监视器,一看就呆了:镜头里的乐韵比平时看上去还要漂亮,柳叶的俏眉、流盼的丹凤眼、颀长的身材,就是一王熙凤啊!

  要命的是周围的人对乐韵更是赞不绝口。邓婕很少落泪,那次看完乐韵的录像后,恨自己不漂亮,恨自己没有高挑的身材,恨……她哭了。王导看到她,就安慰她:“刚才看了别人的录像背上包袱了?不要紧张,要自信,我早就说过了,先天条件不是主要的。你也有自己的特点!”每次在邓婕沮丧的时候,王导总是恰到好处地鼓励她,让她轻装上阵。每次王导的鼓励都让邓婕重新找回自信。

  可大家就是不看好邓婕,制片部门忘记安排给她化装的化装师,让她备受打击。安排之后,化装师问她化谁的装,她说:“凤姐!”“什么?你要试凤姐?”那个化装师就像看见鬼一样看着邓婕。这话、这表情太伤人了,邓婕心里说:“不是我要试凤姐,是导演组要我试凤姐。”

  更伤人的话还在后面,人家说:“我看啊,就凭眼睛,你也竞争不过乐韵。”“我看也是!”旁边还有人敲边鼓附和。接着人家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说:“唉,你眼角还有一块疤!”

  “小时候摔的。”邓婕解释,她越解释,人家就越挑她的毛病,“哎呀呀,求求你们,饶了我吧,我的自信已经没有了,你们还来打击!”邓婕自嘲,自嘲也封不了别人的嘴。

  在第二次录像的时候,乐韵还是邓婕的对手。李耀宗找到邓婕,说要和她谈谈。李耀宗身为摄像师,在选演员上面也是有发言权的,平时他不太说话,但一说起来分量就不一样了,平时我们都挺怕他的。李耀宗对邓婕说:“有句话想劝你,人贵有自知之明!虽然这次录像,大家对你反映不错,下面还让你试王熙凤的戏,但是,你要知道,你各方面的条件,都比不上乐韵。你别介意,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浪费时间!”邓婕只能点头,笑。

  “因为这个里面有个搭配问题,你明白吗?”李耀宗是有什么话就当面说的人,不会在后面乱说,说着他还用手比画了一下高矮,“就是个头的搭配!这次王熙凤的五个小品,难度都很大,要玩命的。退一万步,你就是把五个小品做得非常好,也不一定用你。所以啊,我劝你不如把平儿的戏做好,到头来,不至于两边落空。”

  邓婕真的豁出去了,导演组规定的凤姐五个小品她全部做,平儿的小品她也做,而且要求自己要做好。这是邓婕的脾气,不服输,不轻易放弃,肯用功。那段时间她反复读原著,请教老师。

  但最后录像要来的时候,乐韵要出国,不参加凤姐的竞争了。乐韵走了,又来了一个哈尔滨的于兰,唱京剧的,身高一米六九,容貌惊人,不比乐韵差,主演过电影《关东女侠》。

  有天王导找到邓婕,问:“除了凤姐,你还想演什么?”邓婕回答:“我就想演凤姐!”王导听了不说话,走了。制片主任来了,让她作最坏的打算。邓婕问:“怎么个坏法?总不会什么角色都不给我吧?我可是上来了(演凤姐),就下不去(演一般角色)。”

  邓婕的话传出去后,大家都说邓婕厉害,其实邓婕心里还是发虚的。但最终邓婕被定为王熙凤的扮演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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