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上小学时,我和妹妹正处于生长发育的关键期,母亲隔三岔五会买来两只小公鸡,清炖给我们吃,一人一只,不偏不倚。我们则会毫不客气地一端上手就吃,在还很烫嘴的情况下,便学着《射雕英雄传》中洪七公的样子,掰开鸡腿,非常豪迈地吃起来。
至今忆起,都觉得那滋味实在是无与伦比,原汁原味,喷香中略带点腥鲜,以至于长大以后,我还是久久难以忘怀。很多次在不经意间想起,并央求母亲再做给我们吃,无奈母亲总是以同一个理由拒绝了我们:“那是大发的东西,除非长身体,平常可千万不能吃。”
虽然吃不成我们最钟爱的清炖小公鸡,尤其是清炖鸡腿,但厨艺了得的母亲总会变着花样满足我们的味蕾需求,比如,红烧、盐卤、腌制,等等。
可不知何时,我惊异地发现鸡腿竟成了最难吃的食物。当然,刚做好时,它一样鲜美细嫩,大家你夹给我,我夹给你,互相推让,后来只得放回盘子里,谁想吃谁吃。可是直到其他的零部件全被一扫而空,鸡腿仍坚守阵地,岿然不动。就这样,上顿拖下顿,身为几朝元老的鸡腿终于熬不过岁月的磨砺和一再回锅,肉老色衰。即便是这样,母亲仍舍不得吃,愣是塞进我的碗里,我只得硬着头皮咽下那世界上最难吃的鸡腿。
虽然鸡腿成“鸡肋”,不免有些可惜,但它却见证了我们的成长。我们由一个只懂得索取不知道回报的孩子,变成了既懂得关爱又知道给予的成年人。是母亲一直以她那默默无语的行动方式感召着我们,感谢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