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坤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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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和顶头上司有矛盾,我渐渐被同事孤立。为了彻底改变自己的处境,我不顾女朋友圆圆的坚决反对,去了一家保健品公司做销售员。进入销售行业后,我遇到了各式各样的诱惑,金钱、美女、地位……我疯狂地辗转其中,享受着不断涌来的新鲜刺激。
[上期回放]
我再也联系不到圆圆了。后来,阿秋告诉我圆圆搬去宿舍住了,而阿秋自己则准备结婚了。不久,在刘雪的同意下,我离开深圳去了云南的一个食品公司。我很快打开了产品的全国销路,帮老板赚了大笔的钱。然而,半年后,老板还是决定让我离开。我再次回到刘雪那里。
再度与刘雪在一起,我对刘雪的态度,一改以往的霸道,开始多了点温柔。我觉得这个女人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讲都是一个值得拥有的女人,在我最失落的时候都是她向我敞开了怀抱。我要好好地报答她。
这是2002年的圣诞节,刘雪一大早就出去了。她的服装厂继续在经营,只是那个塑胸魔杯已经不再生产。目前生产的产品是传统的女性内衣,如文胸、丁字裤、提臀裤以及乳贴等,她说今天上午公司要开会,所以她必须准时去公司上班。
我照例睡了个懒觉,一直到11点半起床,痛快地冲了个凉,然后裹了条浴巾在刘雪的PC上上网。我先是浏览了一下新浪网的新闻,然后查阅了一下电子邮件,又去营销传播网读了几篇营销文章。午饭就随便叫了个快餐。吃完饭,我开始在中国游戏中心网站上玩拖拉机。今天似乎心情好点,才玩起了拖拉机,谁知一玩,就遭遇了一个跟我同样,胜率指数在60%的异性玩伴,我们配合得非常默契,牌局的主动权几乎一直掌握在我们手里,这样一玩就玩到了下午5点左右,刘雪打来电话说朋友送了两张票,晚上一起去阳光酒店吃饭,她让我准备一下,半小时后她回来接我。
我离开上海多年,正儿八经地在外面吃大餐还是第一次。阳光酒店在深圳也是很有名气的一家五星级酒店,我看到票上的价格是1280元,也就是说,我们两张票加起来就是2560元,真贵!好在这是刘雪的朋友当做礼物送的。
晚餐是在金碧辉煌的酒店大餐厅举行,深圳电视台的两位明星主持人主持圣诞晚宴,晚宴在快乐的圣诞歌声中开始,大家举杯喝红酒,然后主持人介绍了一个国内很有名气而我却不知道的当红歌星出来演唱歌曲,然后是歌舞、杂技魔术,还有相声和小品,节目真是丰富多彩。
我们一桌12人,除了刘雪,我全不认识,好在刘雪一一为我作了介绍:这个叫张总,那个叫杨董,还有深圳某地产公司的老总,市政府某个科室的科长,等等。刘雪介绍我时,也不忘我的专长,还故意渲染了一些,说我是营销策划专家,×××财经作家,等等。我发现大部分人对刘雪的介绍不怎么感兴趣,我也感觉非常的落寞。
挨着刘雪左边的是一个年纪50多岁的老头。说实话,我非常讨厌他,虽然他只是肥胖了点,但我看不惯的是跟刘雪说话时的暧昧态度。我听刘雪介绍,这个人曾经帮过她很大的忙,而今天的票就是这位老头赠送的。跟他绝对有说不清的关系,或者是这个老头正在追刘雪。
晚饭吃得很不舒服,好在快接近圣诞钟声前达到了高潮,是因为主办者竟然请来了香港四大天王之一的张学友前来捧场。我们的桌子离舞台很近,所以看得很清晰,张学友的每一个动作以及麦克风前轻微的换气声,我都能听到。我非常喜欢张学友,尤其喜欢他演的电影,他的出现或者他的歌声让我暂时忘却了心中的不快。
我们出来的时候快凌晨1点了,告别了刘雪的朋友,我们也离开了餐厅。我几乎是扶着刘雪走向停车场的,她喝了很多酒,虽然没醉,但步法明显有点乱,显然是无法开车了,我只得从她的坤包里找到车钥匙,打开后车门,把她整个人塞进了车后座里,然后我才打开前门,坐进了驾驶座,熟练地发动了引擎,轻声地驶出了地下停车场。
车驶到滨海大道,刘雪却突然说话了,开始我还以为她睡着了。“今晚很开心,我们别急着回去。”她说。“去哪儿?”我疑惑地问。“去红树林散会儿步吧。”我看了看窗外,发现今晚的月亮确实很亮,觉得去红树林走走也不错,便答应了刘雪的建议。
车开到红树林位置,才发现,我必须要去蛇口附近的立交桥掉头,当车行驶到白石洲附近时,发现路边就是一个幽静的树林,不如就在这里陪她走走算了。主意已定,我便转入辅道,然后拐入了那条浓密的林荫小路,一直到尽头断路口,才将车停下。这是一条尚未开通的小路,再往前就是一片荒地,可能是哪家地产公司准备开发的地皮,我觉得这里安静极了,就把刘雪牵了出来。我们挽着手走了几步,看看树林里杂草太盛,不敢深入,而地上也没坐的地方。我抬头看了看夜空,安静的月亮,闪烁的星星。
“今晚很美,不是吗?”刘雪轻轻地说。“嗯,是很美。”我说。刚才离开酒店的时候其实我是不愉快的,但现在跟一个女人身处安静的夜色中,也感觉到一种静谧的美。“把我抱上车顶吧。”刘雪忽然要我抱她坐上车顶。“我们坐在车顶上看月亮吧。”她一脸童真地要求我,同时向我张开了双臂。刘雪不重,我几乎不费多大力气就把她半抱半拖地推了上去。她往旁边挪了挪屁股,我也轻轻地搭着车门槛,上了车顶,挨着刘雪坐了下来。
“给我一支烟吧,”她轻轻地说,“我突然想抽烟。”我从上衣口袋里取出香烟,抽了一支给她,给她点上,然后我也抽出一支点燃。我看见她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了浓浓的烟,虽然没呛着,但明显看出她是一个平时不习惯抽烟的女人。“我看到过很多女人抽烟,可我为什么感觉抽烟很苦?”她在月光下看着我。“很多事情按正常的道理是说不清楚的。”我答非所问。她扔掉了手里的烟,然后依偎着我,嘴唇在我的耳根后摩挲着,温温地呵气,使我感觉痒痒的……
午夜2点,我们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那条树林小道,准备从前面掉头回华强北,这时刘雪却让我一直往前开,从蛇口绕到北环,一路游车河逛夜景。难得她有这么好的雅兴,我只得从命。车进入北环,我加速了,把车开到了140码,快到北环路的一个弧形路段时,突然发现辅道上有一辆货柜车直冲过来,我下意识地紧踩刹车,同时方向往左拐,这时我左侧的另一辆货柜车来不及避让,我只感觉“轰”的一声,一阵天翻地覆的感觉,立刻使我失去了知觉……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5点,人已经躺在北大附属医院观察室的病床上。我的鼻孔里插着鼻管、生殖器插着导尿管,左脚和右手都插着吊针,同时剧烈的疼痛从我的腹部传遍全身……
“别动,你有严重的内伤,出血过多,我们正在帮你采取措施。”一个戴着口罩的护士守在我的身边,正在查看着吊针滴落的速度,然后把我的左臂绑上血压带,给我测量着血压。我吃力地问护士:“我的女朋友刘雪在哪儿?”“她有点硬外伤,不碍事,正在帮你办理入院手续。”
两天以后,我被护士推进了手术室,做了肾切除手术。手术做了4个小时,回到病房时,我浑身瘫软,几乎一点力气都没有,只感觉从未有过的寒冷,冷得牙齿打架,全身都在颤抖。“要不要告诉你家里?”刘雪附着我的耳朵轻轻问我。我摇了摇头,同时一种悲伤的感觉立刻使我流下了苦涩的泪水。刘雪也哭了,但她还是轻轻地劝我:“没事的,以后我会照顾你的……”
阿秋来医院看了我,然后是赵林,以及我原来工作的同事小张……原来,这个事故被新闻通报了,货柜车受到冲击后最后彻底翻倒在路上,司机虽然没事,但货柜车里的货物散了一地,导致北环路封闭3个多小时。阿秋是看到了报纸上的新闻才打了我的电话,刘雪把情况告诉了她,她把我出事故的消息告诉了赵林,也告诉了圆圆……